“決定了去喬慶麾下?”晚間江鴻遠回來得早,林晚秋還沒睡,躺在床上跟江鴻遠說了會兒話,林晚秋忍不住問他。


    江鴻遠點頭:“喬慶躲過了一劫,那些人想再動他怕是難,跟北狄那邊兒早晚會有一戰,是個撈取軍功的好機會。


    媳婦……我想保護你,保護我們的家,手中就必須要有權利。”


    “喬慶會不會不信你?”林晚秋擔心,“還有,你公然投靠喬慶,幕後的人會不會對你動手?”


    江鴻遠笑道:“喬慶不會不信我,他能在西桐總兵的位置上穩穩當當地坐二十年,說明他不傻,至少有明辨是非的能力。


    再說了,經過了這麽久這件事他應該查出些頭緒了。


    還有,你上次去已經跟他表明那屍體不是我的,我此番活著出現在他他麵前,他不會懷疑我的。


    你放心。”


    “其實……”林晚秋垂眸盯著自己的手,想了良久才道:“我覺得……杜修竹絕對認出了你的身份,後續的一連串事情應該都是他做的,他假造了一具你的屍體,為的就是讓人認為給喬慶通風報信的人死了。


    殺劉強一家人,他可能也是為了滅口。”


    她想了很久很久,都想不出來杜修竹為什麽要這麽做,若栽贓陷害喬慶的事兒是他做下的,那麽,殺追殺江鴻遠也在情理之中,幫喬慶就是他的敵人。


    殺劉強她也能理解,畢竟劉強跟江鴻遠是一夥兒的。


    但是,偽造江鴻遠屍首的這件事她就理解不了了。


    為什麽要偽造屍首?


    為什麽要將她關起來,她逃了之後知府立刻就宣布她無罪?


    一條條線索串聯起來,隻有一個解釋。


    他企圖保護她。


    雖然林晚秋不想承認,也不想麵對,但是……所有的箭頭都指向那裏……


    “別胡思亂想了,不管他出於什麽樣的目的,什麽樣的原因,他所做的所有事情都跟你無關。


    明白嗎?”


    江鴻遠其實而已早有懷疑,懷疑‘他’的假死,懷疑劉強一家的死……其實就是杜修竹為了保護林晚秋幹的事兒。


    當然了,他不相信杜修竹的目的單純,在保護的背後肯定還有別的事兒。


    江鴻遠比誰都想弄死杜修竹,但他沒動手,他不想讓小媳婦心裏裝著他,覺得有愧於他!


    他得縱著杜修竹自己個兒把自己個兒作死!


    死了小媳婦都厭惡他!


    媽的,杜修竹是真狠,真做得出來,無辜的人殺起來那叫一個不手軟。


    江鴻遠自然是管不著杜修竹是好是壞,但是這狗曰的為了他江鴻遠的媳婦去殺人他就心裏難受了,麻痹的,這不給他媳婦心裏頭找堵麽?


    媳婦鑽牛角尖了咋整?


    覺得是自己害死劉強一家的咋整?


    “說起來,劉大哥一家人也是我害的,我若不找他跟我一道去見喬慶,就惹不上這禍事。


    媳婦你放心,我已經讓人去京城打聽消息了,往後,劉大哥還有嫂子家的事兒,咱們有能力幫就幫一把。”


    江鴻遠把責任往自己個兒身上攬,他就要離開山穀去西桐,他怕媳婦想不開,天天自責,鬱鬱寡歡。


    “好,查清楚了也跟我說一聲兒。”林晚秋道。


    江鴻遠點頭應下,林晚秋又問他:“你是一個人去喬慶那裏,還是帶人去?”


    “要帶人的,我手邊兒也得有跑腿辦事兒的人。”人選已經挑選好了,從力行裏挑的。“過兩天寧磐會把寧墜兒送到穀中來,讓她加入毒醫穀,不論學醫還是學毒學武都好。


    寧磐跟我去西桐,他不從軍,隻負責幫我遞消息回來,辦我吩咐的事情……”


    江鴻遠一件件地給林晚秋交代事情,遇到什麽事兒該找誰,找誰給他傳消息,找誰辦什麽樣的事兒,事無巨細,嚶嚶叮囑。


    這一說,兩個人就說到了後半夜。


    過了兩天,寧磐果然帶著寧墜兒來了,小姑娘長大了一歲,人也沒有林晚秋第一次見的時候那麽畏畏縮縮,大方開朗了不少。


    小丫頭長得也好看,雖說隻有九歲,但已經有了美人的影兒。


    褚老先生隻收了鴻寧一個徒弟,鴻寧是他的關門弟子,寧墜兒雖說是拜入毒醫穀門下,但並麽有成為褚老先生的徒弟。


    隻是一個門人身份。


    褚老先生將她打發給了鴻博,讓鴻博教她基礎的,看看她的資質,若是資質好就學醫,不好就看看是學武,若兩樣都不會,那就隻能當藥童,或是是學些雜事兒,將來好幫著毒醫穀處理些庶務。


    不曾想,寧墜兒學醫學武的資質都有,鴻博便一邊兒讓她背藥典,一邊兒讓她跟著楚劍等人學武,兩下不耽擱。


    寧磐送寧墜兒進穀後的第三天,江鴻遠就帶著寧磐離開了山穀,直奔西桐。


    林晚秋知道,現在的短暫分別,為的就是將來的長相廝守。


    隔天,鴻寧沐休,姚老先生上門把兩幅油畫做的插屏送了過來。


    雖然是油畫,但畫的內容是不管是富貴花開還是仕女圖其實都是國畫中常見的,所以這畫做成的插屏不但沒有違和感,反而十分的亮眼,別有風味。


    插屏上的木雕十分精美,鴻寧說是姚老先生自己自己親自動手雕的,有些是師兄幫的忙。


    鴻寧嘴裏的師兄就是姚顥陽。


    他雖然病著,但褚老先生也叫他白日裏能動彈就動彈一下,隻注意別過了,別受風寒就成。


    “姚先生,你這是……”


    姚老先生笑道:“這畫太貴重了,我們不能收,我瞧著這畫不適合裱糊,便自作主張地做成了插屏給你送來。”


    林晚秋笑道:“您啊,就收下吧,那裏就貴重了?是我自己瞎畫的,不知輕重地拿到您麵前獻醜,您別怪我才是!”


    姚老先生一驚:“這是你畫的?”


    林晚秋還沒開口,江鴻寧就驕傲地道:“先生,我嫂子的畫技可好了,安逸居就是我嫂子開的,還有市麵上很火的《求仙》也是我嫂子畫的!


    我嫂子畫的人像跟真人一樣,我哪兒就有我嫂子給我畫的像,您要看麽?要看我給您拿去!”鴻寧和鴻博住的地方就挨著林晚秋的院子。


    “姚先生想看的話,請客廳裏坐一會兒,我這兒有幾本平日裏的塗鴉,正好請先生瞧瞧,也好給我指點指點。”


    就老先生的雕工看來就是個名家大家,林晚秋可不想放過一個相互交流切磋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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