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畫法我從未見過……”董氏道。


    若說水墨畫法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那麽眼前這畫卷便是真真實實擺在人眼前的‘俗’,但這俗卻能更好的,更為立體地展現景物。


    一個是看得著摸不著的一縷青煙。


    一個是抬手就能拿到的任何物件。


    怎一個‘妙’字可言!


    “我拿去給顥陽看看。”姚老先生看完兩幅畫之後,就忍不住要去跟兒子分享。


    “我們一道。”董氏也是個琴棋書畫樣樣都精通的人,她跟在姚老先生身側,兩人一道去了姚顥陽的屋裏。


    “來人,再多點幾盞燈來!”姚老先生吩咐,等屋裏的燈火通明起來之後,姚老先生就獻寶似的在姚顥陽麵前展開了第一幅畫卷。


    “咳咳咳……咳咳咳……”姚顥陽激動地咳嗽了起來。


    “顥陽……”董氏見狀忙跑過去幫他拍背,又接過仆婦遞過來的茶水端給他。


    姚顥陽接過茶水喝了一口,很是緩了一會兒才道:“若是兒子沒猜錯的話……爹,這應該是出自西洋的油畫!”


    “西洋油畫?你是怎麽知曉的?我大周並無這種畫售賣。”姚老先生道。


    姚顥陽有氣無力地道:“兒子曾經在一本遊記上看到過對西洋油畫畫技的描述,一直想要見識一下這種畫作,隻是苦於沒有機會,原以為這輩子都無法達成心願,不曾想……今日竟有緣見到了。


    爹……這是鴻寧兄嫂送來的禮物麽?”


    之前外頭聲音嘈雜,他人雖然躺在屋裏,但沒睡著,自然是聽見了。


    “是,他兄嫂送了兩幅來。”姚老先生道。


    說著,他又把另外一仕女圖幅展開給姚顥陽看。


    “這……這畫師是大周人!”姚顥陽瞧著畫中溫柔恬靜,梳妝打扮包括麵相都跟大周婦人一般無二的仕女有些激動地道。


    “大周有人會西洋油畫的畫法……隻可惜……兒子今生無緣結識,無法討教一二。”姚顥陽的書畫很好,他的身體導致他不能科舉,所以他就有非常多的時間來研究書畫。


    “爹,這兩幅畫太貴重了,您還是給人退回去吧。”欣賞了良久,姚顥陽雖十分不舍,但還是建議他爹把東西退回去。


    這兩幅畫,隻要拿出去賣,想賣多少錢都能賣得。


    “嗯,我也是這麽打算的!”姚老先生道。


    “這麽好的東西這麽卷著不成,不若我花費些時間,做個框子給裱上,就像插屏那樣弄……弄好了給送回去。”他也好多欣賞幾天。


    “嗯,爹拿主意便是!”姚顥陽強忍著喉嚨上的癢意道。


    “好了,你精神不好,趕緊歇著吧,明日再欣賞這兩幅畫!”姚老先生把畫拿走了,姚顥陽眼中不舍,但到底沒說什麽。


    他這副身子不爭氣,害爹娘一把年紀了還帶著他奔波,現在更是跑到了深山中來。


    也不知曉褚神醫是不是真能治好他,他這輩子,有沒有機會出山去尋找畫這兩幅畫的大家。


    姚老先生跟褚老先生的約定,他們一家人一輩子不能出山的事兒姚顥陽並不知曉。


    “遠哥,我送你一套東西。”回到自己的住處,林晚秋趁著江鴻遠送鴻寧回住處的時候,從閑魚儲物格裏拿出了一個布袋,袋子裏裝了些矽膠條,深色的遮瑕膏,粉底液等東西。


    “這些是什麽?”江鴻遠問。


    林晚秋望著他道:“易容用的,遠哥你是現在試試還是明早試試?”


    江鴻遠伸手去抬起她的下顎,低頭湊近,低沉著嗓音兒道:“你給老子學壞了啊?明兒早上試……想勾著老子一晚上睡不著,對你做些啥是不?”


    林晚秋聞言就給他拋了個媚眼兒:“是啊,想勾著你圓房。”她算是看出來了,現在隻要自己臉皮厚不要臉,漢子就繃不下去了。


    果然,江鴻遠撒氣似的低頭啃了了一口她的唇,便轉移了話題:“現在試試吧。”他聽媳婦說過,當初她能從監牢出來就是靠易容。


    江鴻遠一點兒都沒覺得媳婦會這些有什麽奇怪,他查過,慧音師太曾經也是京城貴女,是皇後娘娘的庶妹,她的母親是一位來自異域的歌姬,據說身懷異術,未出閣時就曾經因廣博的學識而名動京城。


    所以,他理所當然地認為媳婦這些本事都是已故的師太教導的。


    林晚秋完全不知道自己當初的信口胡謅還謅對了,這誤打誤撞的,難道是女主光環附體?


    江鴻遠任由媳婦在他臉上搗鼓,一會兒工夫媳婦就說好了,然後拿鏡子給他看。


    “這……媳婦……你太厲害了!”看著鏡子裏白發蒼蒼的黑臉老頭,江鴻遠驚呆了。


    這可真是驚喜啊!


    他江鴻遠的媳婦……果然不是一般人,總會在不經意間爆一個大驚喜出來給自己。


    “求我,我教你!”林晚秋高傲地看著江鴻遠,雙手環胸壞笑道。


    江鴻遠聞言就放下了鏡子,頂著這張老頭臉就期身過去,他一手環住林晚秋的腰,一手鉗住林晚秋的下巴:“閨女,叫聲爹來聽聽,老子就不跟你計較。”


    林晚秋:……


    神他媽的‘叫聲爹’!


    “江鴻遠你過分了啊!”林晚秋想掙脫他,可惜徒勞,漢子把她鉗製地緊緊的。


    江鴻遠指著自己這張老臉道:“老子這模樣剛好能當你爹,乖閨女,叫爹!”


    “我教你,我立刻教你,你鬆開我!”林晚秋慫了,她不甘地在心裏狂吼,老娘總有一天要讓你跪下來喊爸爸!


    江鴻遠滿意了,小樣兒,跟他江大爺耍狠,他還收拾不了她?


    林晚秋先教江鴻遠卸妝,然後再一步步得教他什麽用遮瑕膏遮蓋疤痕,怎麽用小矽膠條改變臉型、怎麽用一次性染發劑改變發色等等,漢子學得挺快,雖然他弄出來的樣子差強人意,但好歹知曉了這些東西該如何用,花些時間好好研究研究就成了。


    兩人洗漱好了躺在床上,林晚秋睡不著,就問:“遠哥,你考慮清楚了今後該如何了麽?”


    江鴻遠道:“想清楚了,我打算直接投軍!”不躲躲藏藏,直接以真麵目出現,看能不能引蛇出洞。


    媳婦在穀中呆著,他沒了後顧之憂,便能放手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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