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門走進包房,卻隻看到了洛楠和胖子,其他人都還沒到,她們倆想雨中散散步,便出來得早了些。但小鎮並不大,沒走幾步就走到了飯店。


    洛楠興致很高,見到她們倆推門進來,便熱情地招呼她們。倒是胖子,依舊是那副靦腆的樣子,站起身笑嗬嗬地看著她們不說話,其實說是看著她們,但實際上目光大多聚焦在李婉身上。他的目光並不像他的人那樣溫和,李婉被他盯得有點不好意思,趕緊坐在了linda旁邊。


    李婉明顯感覺到洛楠和linda的關係親近了許多,上一次聚會,兩個人雖然也會有交流,但不管怎麽掩飾,總是帶著淡淡的疏離感,甚至洛楠會沒話找話的跟自己聊天。而這次,那種疏離感明顯被一種由內而外親近感所取代了。兩個人旁若無人地聊得熱火朝天,李婉和張鑫似乎都有些受冷落,兩個人很自然便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


    不多時,陸續有人走進包房,林浩文是最後一個走進包房的,風塵仆仆地帶進一絲寒氣,乍一進來便被人們起哄是地罰酒,喝了滿滿一杯五糧液,不過他臉色卻並沒什麽變化,顯然很有幾分酒量。


    這次聚會,linda和李婉都顯得有些少言寡語,大多時候,都是隨著人群附和般笑笑。而這次主要是洛楠在調節氣氛,不時挑起酒官司,整個場麵倒並不是那麽尷尬。整場酒喝下來,洛楠看著似乎喝了不少,但李婉一直觀察著,其實她並沒有喝多少,不由得暗暗佩服她的交際能力,在這種酒場,自己完全沒發揮出女孩的優勢。


    而linda坐在李婉和洛楠中間仿佛形成了天然屏障,幾乎沒什麽人有機會跟她說什麽私密話,也似乎沒有人想和她說什麽。


    快八點的時候,林浩文張羅著去ktv玩,linda起身想要拒絕,但洛楠的熱情讓她無法拒絕,而且想到把洛楠丟在這樣一群人裏,她的腦海裏便不自覺回到自己16歲生日的那個夜晚。雖然沒有親眼看到,但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能無比清晰地想到那個晚上,幾個男人的影子在髒兮兮地牆麵上影影綽綽地起伏著,她甚至能聽到他們放肆的笑,然後把肮髒肆意灑到洛楠身上......


    痛,無比的心痛,每每想及此事,linda的心就像被人用浸了鹽水的刀子割開一般痛徹心扉。眼前這些曾經自認為無比熟悉的小夥伴,在這一刻突然間就變得猙獰恐怖起來,仿佛一頭頭張著血盆大口的野獸環飼在自己周圍。


    但誰曾想過,這些人都是自己曾經那麽熟悉那麽親密的人?今天,以十年後的眼光再看他們,或許,他們確實都是不良少年,學校裏的小混混,打架鬥毆,收過保護費,也欺負過同學,這本就是一群不良少年。咦?linda似乎恍然大悟,跟著這麽一群壞小子的自己又算是什麽呢?想到這個問題,linda有點風中淩亂的感覺。


    正想著心事,李婉小聲道:


    “咱們還去呀?”


    其實李婉也是看linda的表情有些猶豫才問的。


    linda聳聳肩:


    “去玩會唄,反正又不用咱們花錢。”


    一句話又戳中李婉的軟肋,這些人在一起似乎從來沒有擔心過誰花錢的問題。像這一頓,起碼得千八百塊,要換作自己,鐵定得心疼死。有這錢,誰請這幫子狐朋狗友啊?


    看到李婉有點不情願,linda催促到:


    “走啦走啦。”


    一行人又晃晃蕩蕩朝林浩文家的ktv走去,linda和李婉撐在一個傘裏,linda突然問道:


    “妞兒,我高中的時候是什麽樣的?”


    “啊?”


    李婉有些訝異地看著linda,她不知道linda怎麽突然問了這麽個問題,甚至有些緩不過來神。


    看著李婉滿臉迷茫狀,linda滿臉黑線道:


    “你不是把高中的我給忘了吧?”


    李婉對數字雖然很敏感,但偏偏屬於臉肓的那種,linda對此深有體會。


    李婉明顯感覺到了凜冽的殺氣,嘴角抽動了一下,訕訕笑道:


    “沒沒...怎麽會?”


    她當然不會忘記高中的linda,那種自己特想成為卻又很難成為的女生。在她身邊總有一大群朋友。其實李婉也想,隻不過,李婉自帶絕緣體,就不帶那種親熱勁。在李婉的記憶裏,linda很講義氣,又正義感爆棚,雖然和自己同歲,但總像自己的姐姐一樣,那樣努力地生活,有時侯甚至讓人不自覺地心疼。


    腦海中閃現著linda年輕的樣子,終於若有所思道:


    “就是挺好的樣子。”


    “切!就知道你把我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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