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冰的慶功宴定在了北二環邊上的一個西餐廳,倒是離畢成的公司不太遠,雖然曾有工作上的合作,但對接人主要還是姚冰,其他人,除了趙總,畢成都很陌生,他卻沒想到竟然還會遇到熟人。


    為了這次宴會,畢成特意穿了一件休閑西服上衣,裏麵配了件白色t恤,下身穿了件休閑褲,既不會顯得太正式,也不會顯得太隨意。


    畢成剛邁進餐廳的旋轉門,便感覺身後有人推著自己擠進了旋轉門,畢成眉頭一皺,回頭掃了一眼,正迎上對方滿是歉意的目光,兩個人目光交織在一處的刹那同時一亮:


    “畢成?”


    “楊姍?”


    對方是一個身穿一襲白色長裙的女孩,麵目很是清秀,皮膚白的像玉,溫溫柔柔的,一副人畜無害小鳥依人的樣子。但畢成知道,這是個心機很重的女孩,所以並不喜歡她,但相識的人能在諾大的北京相遇,無論怎樣都讓人驚喜非常。不過,畢成很快就意識到,楊姍的出現並非偶然,隻不過沒想到她還會來參加姚冰的慶功宴。


    刹那間,記憶像開了閘的洪水一般蜂擁湧進了思緒。


    原來,當初畢成跟宏達合作的時候,宏達方麵負責這個項目的除了姚冰,就是楊姍。但與姚冰相比,楊姍的工作能力很是一般,所以,她並沒有過多參與這個項目,隻是在跟宏達上層溝通的時候才會出現,其它時間主要都是姚冰和畢成在一起交流溝通。


    那個時候,兩個人經常躲在會議室裏一起研究討論,常常一討論就是一個通宵,簡單打個盹,便又頂著黑眼圈開始了第二天的工作。誰也說不清楚,那個時候怎麽會有那麽大的激情,也許這就是北京的魅力所在,無論什麽人來到北京都不自覺地滾進了這個巨大的齒輪,快速地運轉著,尤其是對於那些無根的浮萍,因為他們都知道,在這裏,隻要你肯拚,就一定能打出一片天地。


    畢成與姚冰的感情也就是在這個階段培養起來的,在無數個通宵的日子裏,兩個人的感情在不斷升華,而項目很快取得了喜人的成果,得到了宏達多方認可。不過,在這個時候,楊姍卻強勢介入,甚至還屢屢引誘畢成,時常找畢成為她講解係統。


    初時,畢成還以為是的自己的魅力,或是自己的春天來了,直到後來,在最後項目匯報的時候,他才發現其中的蹊蹺。


    畢成永遠忘不了那天,當時的天空陰沉沉,卻一直沒有下雨。畢成與思通(畢成的公司)的副總、商務走進宏達高大明亮的辦公大樓時,空氣與當時的天氣一樣沉悶壓抑。


    其實,來的路上,商務就已經和畢成打過招呼了,宏達方麵已經有高層發過話了,最終匯報要由楊姍來匯報。畢成爭辯了幾句,理由當然是楊姍對業務理解不透,對係統不熟悉,匯報的效果一定不好之類的。但商務的態度很強硬,而且思通的副總也當場表態,這件事不是技術層麵的事,要畢成服從領導安排。


    走進宏達,副總與商務便去拜訪宏達的一位高層了,畢成作為思通方麵代表獨自走進會議室,坐在姚冰的對麵,看著滿懷期待的姚冰,畢成的心裏卻翻江倒海。而楊姍泰然自若的模樣,顯然已經胸有成竹。會上,先由畢成演示了係統,然後,由宏達信息化主管部門的leader和業務部門的leader進行把關,再做匯報策略。


    在進行匯報策略的時候,先由業務部門的leader,也就是楊姍、姚冰的直屬領導提議由楊姍做匯報,緊接著信息化部門的leader表示讚同。姚冰當時都傻了,對於眼前發生的一切,她完全沒有任何思想準備。畢成隱隱意識到什麽,他實在沒有看出眼前這個斯斯文文的小姑娘竟然能有這麽大的能量。


    畢成作為這個項目的項目經理,宏達方麵當然要征詢畢成的意見,顯然,盡管兩個部門的leader提議楊姍匯報,但他們也不清楚楊姍究竟能不能做好這個匯報,更不願承擔這個責任。


    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畢成身上,他們都死死地盯著畢成,但沒有一個人像姚冰那樣讓他深刻,仿佛是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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