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深爵身體無恙後,容岩帶著紀深深跑去瑞士玩兒了,陸湛也在瑞士浪的不見蹤影,不知擱哪個迪廳酒吧裏待著。


    紀深爵對這些人的行為表示鄙視,名義上說是來看受傷的他,來瑞士探病,實際上是跑來旅遊的。


    不過這些電燈泡走了也好,省得打擾他跟言歡獨處。


    臨近除夕,言歡問了醫生紀深爵的身體恢複情況,醫生說能出院了。


    這天早晨,言歡在病房內幫紀深爵收拾了行李,道:“醫生說沒什麽大礙了,可以出院了。”


    紀深爵躺在床上,倔強的一口否決了,“我不出院。”


    言歡一時不解:“為什麽?你身體好好地賴在病房也是占用社會資源啊。”


    “……”紀深爵立刻就不服了,“我給錢了,又不是住霸王院。”


    言歡看著病床上的人,問:“那你,不回國過年?打算在醫院過除夕?紀老爺子不擔心你?”


    紀深爵倒是忘了過年這茬,眉頭微挑,傲嬌的裝作不經意的模樣問:“那你跟我一起回國過年?”


    “不,我要回倫敦。”


    聽她斬釘截鐵的口氣,紀深爵心都涼了,破罐子破摔道:“那我也不出院,我渾身都疼,出什麽院,我傷勢還沒恢複好,你就放心我一個人孤零零的回國?被人撞了磕了弄個殘廢你也舍得?”


    言歡好笑的看著他,“你是瓷器啊,撞一下磕一下就碎了?”


    “我現在就是瓷器。”紀深爵沉著臉,別扭道。


    言歡將他放在病房衣櫃裏的大衣取出來,折好,丟進行李箱裏,“外婆和哈德還在倫敦,就算要回國過年,我也得回去接他們一起回國。”


    紀深爵眼神一亮,“那簡單啊,我跟你一起去倫敦接外婆和哈德再一同回國不就行了。”


    “……”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啊。”


    言歡無奈的看著他,拿話噎他:“你不是渾身疼,被人碰一下就碎,怎麽跟我去倫敦?”


    紀深爵微尷尬,輕咳了好幾聲:“……現在好像沒那麽疼了。再說我說什麽你信什麽啊,哪有人被碰一下就殘廢的。”


    言歡忽然若有其事的喊他一聲:“紀深爵。”


    “你同意我陪你去英國接外婆和哈德了?”


    “我是說,我現在好像還沒原諒你吧?”


    “……”


    紀深爵大字型雙手一攤癱在病床上,閉眼,裝死。


    言歡看著他無賴的樣子,唇角微勾,莞爾。


    能整到紀深爵,這讓言歡心情不錯。


    隨後,言歡去辦理了出院手續。


    容岩和紀深深早已識趣的率先離開了瑞士。


    陸湛更不用說,不知道去瑞士哪個角落泡大波兒洋妞了。


    郝正也早就被紀深爵打發回國,處理公司事務了。


    這一遭,紀深爵和言歡兩人落了單。


    紀深爵大病初愈,從醫院出來,做什麽事都是慢吞吞的不急不慌。


    一路悠閑。


    到了機場,紀深爵湊過去,又匪氣又好脾氣的問:“真不準我去倫敦啊?你確定你不會想我?”


    言歡將他的機票和護照塞進他大手裏,催促他進候機室:“你的航班還有半個小時就要起飛了,快點檢票進去吧。”


    紀深爵抓著機票和護照,朝前走了兩步,又回頭叫她:“言歡。”


    “又怎麽了?”


    “你跟我保證,這不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


    言歡看他滿臉鄭重又認真的模樣,忍俊不禁,隔著不遠的距離朝他笑著揮揮手:“回見,紀深爵。”


    紀深爵又問:“言歡,咱倆現在到底什麽關係?”


    言歡目光轉了轉,想了下說:“就先從做普通朋友開始吧。”


    “能不能快速升華一下?”


    “紀深爵,求人原諒也沒有像你這麽得寸進尺和猴急的。”


    紀深爵認栽,不蹬鼻子上臉了,“行,普通朋友就普通朋友,反正我欠你的,這債我認。但怎麽著你最後也得給我轉正。”


    最後那句,含在嘴裏說的,很小聲,在人潮的機場,言歡沒聽見。


    言歡目光溫柔又從容的注視著他說:“從現在開始,我們學著重新互相了解對方吧,紀深爵。”


    紀深爵寵溺的勾著唇角跟她揮手,“回見,普通朋友。”


    言歡進了另一個區的候機室。


    ……


    一個半小時後,言歡登了機。


    到了飛機上,飛機還沒起飛,言歡給楊華打了個電話,說了一下航班時間和落地時間。


    她剛掛掉電話,準備將手機關機,身旁的位置上,忽然坐下來一個乘客。


    身形挺拔清雋,氣質出挑又鋒芒。


    言歡抬頭一看,紀深爵亦是正笑著看她。


    “你怎麽上來的?”


    紀深爵晃了晃手裏的航班機票,道:“買錯機票了,沒想到我們這麽有緣分,這樣都能碰到一起。”


    扯淡。


    某人心滿意足的在言歡身邊的位置上坐下來。


    可是,這是架中小型飛機,而且因為臨近除夕的關係,機票特別緊俏,言歡隻買到二等艙的位置。


    紀深爵這樣出身優越的人,哪裏坐過二等艙的小飛機。


    大長腿,幾度無處安放。


    他調整了好幾次坐姿,但都坐的不舒服。


    言歡故意笑話他,挑眉道:“爵爺,看樣子頭等艙才是你的歸屬,擱這兒跟我擠二等艙,不舒服了吧。”


    “誰說我不舒服了,我舒服的很。”


    紀深爵把腿一擱,調整了座椅,戴著眼罩就朝椅子上一靠。


    睡著的話,就不會不舒服了。


    可身後的乘客,是一個年輕媽媽帶著一個四五歲的小孩兒。


    四五歲的小孩兒,剛學會利落說話沒多久,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會說話,比愛拆家的狗還招人嫌。


    十萬個為什麽,問了一圈他媽媽為什麽。


    紀深爵快被吵瘋了,拽下眼罩,沉著胸口的暴躁,怎麽躺都不舒服。


    言歡打趣道:“現在還沒起飛,爵爺還有機會下飛機。”


    “我不下。”誰下飛機誰孫子。


    紀深爵伸手就攥住了言歡的手,牢牢握著,舒服多了。


    言歡看著那被握住的手,問:“爵爺,普通朋友之間能這樣握手?”


    紀深爵一本正經扯犢子:“友誼的牽手,懂不懂,你在英國待了這麽久,思想也該西化了,要不要我教你一下,什麽是老外見麵的貼麵吻。”


    “……”


    男人湊過那張禍水俊美的臉,薄唇,驀地輕輕落在她臉頰上。


    稍縱即逝,偷了個香。


    匪氣又不流氓,流氓又不下/流。


    吃完豆腐,還很正經的解釋:“按照禮儀,其實你也該親我一下,但看你這麽保守的份兒上就算了。不過下次我可不會放過你。”


    “……”


    飛機起飛,言歡靠在位置上睡著了,頭靠著機艙。


    紀深爵一手輕輕的托著她的腦袋,放在了自己肩上,順便低頭,親了好幾次肩上人的額頭。


    他握著她的手,從未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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