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默橙鼓著小臉,把檢討書從林薄深手裏搶回來。


    “你懂什麽呀,我要是真的一本正經檢討,我爸還不知道念叨我多久,我要是對他聊表心意,他一轉頭就不跟我計較了。這招,我從小用到大,包治百病。”


    林薄深寵溺笑看著她,握了握她寫字的小手,“本來還想過來看看,你是不是絞盡腦汁的寫不出,想著模仿你的筆跡,幫你寫這份檢討書,現在看來……”


    傅默橙一聽,連忙把檢討書塞給他,道:“不不不,我已經黔驢技窮了,要寫一千五百字,我現在才憋了二百字多字出來,薄深,你論文那麽好,又是學法律的,條理性一定比我強,你幫我寫檢討書,沒準我爸爸一會兒就原諒我們了。”


    瞧瞧,這話說得多漂亮,多恭維,多虛偽。


    林薄深含著笑,沉默的看著她。


    傅默橙握著筆,雙手合十揖了揖,可憐巴巴的向他展示手指因為握筆寫字微微泛紅的指節。


    林薄深看著她,目光溫存寵溺,拿過她手裏的筆。


    傅默橙連忙說:“我們去桌上寫吧!”


    兩人坐在了桌邊,但因為房間裏隻有一張辦公椅,林薄深坐著寫檢討書,傅默橙站著。


    她雙臂撐著胳膊捧著小臉,看著林薄深寫,道:“你不要寫的太有條理,寫的亂一點,最好前言不著後語。因為我寫檢討書,通常都是不會寫就亂寫,我爸爸太清楚我的德行了。”


    林薄深聽著她的話,好笑起來,“那怎麽辦,我從來都不會前言不著後語的說話。”


    傅默橙擰眉,發愁。


    林薄深一把將她拉到腿上坐著,雙臂繞過她的身子,將她圈在懷裏,嗓音低沉在她耳邊說:“要不你說,我寫?”


    傅默橙巴拉巴拉說了一堆,林薄深不疾不徐的模仿著她的字跡寫著檢討書。


    傅默橙喜歡偷懶,寫林薄深的深字時,三點水總愛一筆劃過去,林薄深模仿的很像,絲毫沒有破綻。


    傅默橙驚訝:“薄深,你可以去做模仿大師的筆跡,去做造假大師。”


    林薄深淡笑:“你以為模仿那些國學大師的字,那麽容易啊?”


    “我這狗爬的字,你不也模仿的挺好。”


    “那是因為我關注你。”


    傅默橙咧嘴,回頭親了他一下。


    林薄深挑眉,瞧著她:“這是獎勵?”


    “嗯。”傅默橙理所當然的點點頭,而後摸著他左手臂內側的橙子紋身問,“對了,我爸爸在書房到底跟你說了什麽?他有沒有欺負你?”


    “沒說什麽,也沒欺負我,隻是隨便說了一些事。”


    “哦。那他同意我們結婚的事了嗎?”


    林薄深低頭親了親她的發頂,沉聲道:“總會同意的。”


    ……


    到了傍晚,傅老爺子將林薄深留下來繼續吃晚餐。


    本身也是第一天上門,隻吃一頓飯是不太可能的。


    林薄深其實是有備而來的,給每個人都準備了禮物。


    給老爺子準備的是一副黑白子圍棋,黑子光亮晶瑩,是用極為罕見的玄石所製,白子潤澤透明,是上好的瑪瑙做製,天然玉石所做的黑白子,價格不菲,是上好的珍品,有收藏把玩的價值。


    傅老爺子極為喜歡。


    林薄深很會投其所好。


    晚餐桌上,傅老爺子高興,便讓傅默恒去取了自己珍藏好多年的茅台。


    喝白的。


    慕微瀾道:“爸,喝白的不大好吧,晚上小林還要開車回家呢。”


    傅寒錚倒是說:“小恒可以開車送他回去,喝點白的又死不了人。”


    今天一天,這還是傅寒錚頭一次同意傅老爺子。


    傅老爺子笑著說:“我跟我孫女婿小酌幾杯,寒錚跟他女婿喝幾杯,必須喝白的,這一瓶還不夠咱爺三喝的,小恒,再去拿一瓶過來。”


    “得嘞。”


    林薄深是小輩,很自覺地開酒,斟酒。


    不敢給傅老爺子倒多,離酒杯滿口還差得遠。


    傅老爺子朗笑起來,“小林,給我倒滿,你這是怕我喝不過你存心讓著我啊?”


    林薄深道:“自然不是,爺爺一看就酒量不錯。”


    林薄深說話沉穩,人也沉穩,即使說讚賞的話,也不會給人一種吹捧的感覺,傅老爺子聽他說話很是舒服。


    林薄深又給傅寒錚斟酒。


    傅寒錚直接說:“倒滿。”


    林薄深直接斟滿,心裏明白,嶽父是想喝趴他。


    傅默橙瞅了一眼那頂級珍品的茅台,問:“爺爺,這酒很好喝嗎?”


    傅老爺子道:“你們女娃娃不懂酒,今天高興,你們不喝酒的喝點果汁。”


    傅默橙出於好奇心,拿著一隻筷子,往林薄深酒杯裏蘸了下,放在嘴裏嚐了嚐,蹙眉,小臉都皺了起來:“爺爺,這酒好難喝。”


    傅寒錚瞪了女兒一眼,“胡鬧,這酒是你能喝的?”


    茅台度數高,不適合女孩子喝,再說,在傅寒錚眼裏,傅默橙說白了還是個小孩子,喝酒顯然不是她該幹的事。


    一杯接著一杯。


    喝了五杯酒下去,老爺子微醺。


    林薄深和傅寒錚畢竟年輕,酒力又一向不錯,五杯下去,沒什麽太大反應。


    林薄深喝的杯數最多,因為他作為晚輩,每一杯酒都是一口幹,而長輩一口酒隨意。


    但傅寒錚倒也沒欺負他,兩人都是一口悶。


    一瓶茅台,很快見底。


    就在傅寒錚準備開第二瓶時,慕微瀾擔憂道:“你們喝的太多了吧,這瓶就別開了。”


    林薄深知道老丈人的心思,便拿過那瓶沒打開的茅台,很有眼力見的說:“伯母,今天我陪伯父喝是禮數。”


    林薄深開了第二瓶茅台,給傅寒錚斟酒。


    傅寒錚目光清明的瞧了對麵的林薄深一眼,眼底隱約有淺淺玩味的笑意。


    林薄深這家夥,還算上道。


    林薄深端著酒杯,起身,敬酒,道:“我先自罰三杯,第一杯,我沒征求各位家長的同意,便帶著默默偷偷領了證,這杯,我幹。”


    端著酒杯,仰頭,一飲而盡,杯中一滴不剩,喝的很實在。


    林薄深又給自己倒了第二杯酒,道:“第二杯,我娶了傅家最心疼最寵愛的寶貝,是我的榮幸,這杯,我幹。”


    接著,林薄深又給自己倒了第三杯酒,道:“第三杯,我曾冒犯伯父伯母,是我輕狂。”


    又是一飲而盡。


    林薄深這三杯酒喝下來,傅寒錚沉著的臉色,明顯好多了。


    沒一會兒功夫,第二瓶茅台也空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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