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越起身後,伸手拍了拍月如歌的肩膀,“閣主有事找你,記得過去。”


    月如歌點點頭,等江清越離開訓練場後,伸手抹了把臉,才起身去了暗閣府。


    暗閣府內。


    “閣主,您找我有事?”


    周勝煮了壺碧螺春,慢悠悠的品著,淡聲開口道:“冰刃已經啟程在來救你的路上了,這件事,你知道嗎?”


    月如歌一怔,垂在腿邊的手指攥了攥,不露聲色的搖搖頭,“我不知道。”


    “如歌,這件事你完成的很好,這是你成年後獨立完成的第一個大任務,我是你們的師父,也是你們半個父親,如歌,你成長的很快,為師很驕傲。”


    月如歌抿了抿紅唇,水眸直直的對上周勝,“師父既然是我們的半個父親,可為什麽師父還舍得將我送去做誘餌?”


    語聲中,一字一句透著質問。


    而她的眼神,更是淩厲叛逆。


    周勝對上她的眸子,拎著茶壺的手停頓,好半晌,嘴角勾起一絲不明笑意,茶壺裏的水傾倒在茶杯中,冒著滾滾熱氣。


    “如歌,你這是在質問為師?你覺得為師派你去做這件事對你不公平?”


    月如歌咬了咬下唇,眼神倔強,“如歌不敢。”


    可握著的拳頭,卻是越捏越緊了。


    周勝擅長看穿人心,拿捏人心,對月如歌的心思,他更是一目了然。


    “如歌,你去r國之前,為師就再三叮囑過你,什麽都可以動,但千萬不可以動心。你是不是對冰刃動情了?”


    “我沒有。”沒有遲疑的一句回答,可是說出來,別說是周勝不信,就連她自己都不信。


    可動心這件事,若是可以控製,就不叫動心了。


    人可以控製大腦,可卻唯獨控製不了自己最真實的內心。


    “等我和冰刃談好交易,這件事過去後,你之前一直跟我要的齊山地盤,全部給你,就當做你這次的傭金。”


    ……


    夜深,月如歌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索性披了件外套,爬起來在明組織基地裏散起步來。


    今晚的月亮很圓,漫天的星空也很亮。


    隻是,她絲毫沒心情欣賞這月夜。


    江清越拿著兩聽啤酒走了過來,坐在了月如歌身邊,將其中一瓶遞給她,淡笑著說:“這時候還有心情賞月,看來也沒那麽糟糕。”


    月如歌拉開易拉罐,啤酒嘩啦一聲,冒出氣來,她仰頭喝了一口,說:“我今天頂撞了閣主。”


    “聽說了。”


    “我是不是大逆不道?”


    江清越好笑的看了一眼她,“在我眼裏,你從來都不是乖孩子,你大逆不道才是常態。”


    月如歌撇了撇紅唇,斜著一雙漂亮的眼睛看著江清越,故意問:“所以你喜歡乖孩子?”


    江清越想到不久前遇到的軟萌小姑娘,薄唇勾了勾,修長手指捏了捏啤酒罐子,沉吟道:“你這麽說,好像還真是。我喜歡乖巧善良那一掛的。”


    月如歌鄙視的橫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說,我既不乖巧,還不善良?我很惡毒嗎?”


    江清越開玩笑道:“還真是,你十八歲的樣子,可比普通十八歲的女孩子厲害多了。”


    月如歌用肩膀撞了他一下,“友盡,還說什麽對待我是親妹妹一樣的對待,有哪個親哥哥會說自己妹妹惡毒?”


    江清越看著她,眼神認真起來,“如歌,如果你真的喜歡冰刃,我可以幫你離開明組織。”


    她捏著易拉罐的手指,愈發用力,指節微微蒼白,四目相對許久,她忽然輕蔑的笑了笑,說:“我要是離開明組織,明組織也會以我背叛為由,一直派人追殺我,而我的身份一旦曝光,冰刃就算再喜歡我,也不會接納我,就算他接納我,他背後的暗組織和r國也不會接納我。而你,也會因為幫助我,而被組織懲罰。所以,我不能離開明組織,我跟冰刃也不可能。”


    “既然你心裏已經有了答案,長痛不如短痛,那就忘記他吧。”


    月如歌仰頭,喝了一大口啤酒,目光觸及漂亮的夜空時,眼角微微浸濕。


    這麽美的夜色,不知道寒爺有沒有在看。


    喝盡易拉罐裏的啤酒,月如歌將空瓶子放在了台階上,起身說:“我困了,先回去睡了。”


    月如歌走下台階後,江清越看著她的背影,說:“冰刃今晚十點已經踏進了z國的國土,最遲在淩晨,就會抵達明組織跟閣主見麵。如果到時候你想跟冰刃走,告訴我,我會幫你們。”


    月如歌步伐頓了一下,隨後沉默著,頭也不回的抬手朝身後的江清越揮了揮。


    ……


    淩晨兩點。


    暗閣府,談判室。


    周勝和寒戰在一張長長的會議桌上,分別坐於兩頭,目光直視交流。


    周勝勝券在握,顯得怡然自得,“我真的沒想到,暗組織的閣主,殺伐果斷鐵血無情的冰刃閣主,竟然會為了一個女人單槍匹馬入我明組織,這份勇氣真是可嘉。”


    寒戰既然來,也不是毫無準備,他對周勝的了解也不少,“少廢話,我要見我的人。”


    “寒閣主真的要見?我真怕寒閣主到時知道真相,會覺得自己的這份鐵血柔情照了溝渠。”


    寒戰桌下的拳頭,越捏越緊,他今天來,就是要看看,他的心,到底給了一個怎樣的女人。


    “若我見不到她,周閣主想要的,都不會得到。”


    周勝點點頭,拍了拍手,“如歌,出來吧。”


    寒戰抬眸望去,那是一個穿著一身黑色皮衣的女孩,那張臉,與他的軟軟一樣,但身上的氣場和氣質,卻完全變了,變得令他陌生。


    他的軟軟不說話時,雖然偶有冷情,可那雙靈動狡黠的小狐狸眼看向他時,卻是含著淺淺動人笑意,裏麵像是散落了星河,明亮又清澈。


    可麵前這個出現在他眼前的女人,那張臉雖然依舊漂亮的不可方物,可是看向他時,除了冷漠,再也其他。


    而她渾身散發的氣息,是一個成熟獨立的雇傭兵該有的氣息。


    而他的軟軟,雖然比一般年輕女孩性格早熟,堅強獨立,狡黠聰明,可在他麵前,卻有小女孩的一麵,那一麵,是對他的眷戀和撒嬌,還有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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