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管家的。


    眾人愕然的回頭,隻見都沒來得及換回女裝的顧落歌一臉急色的走了出來,連招呼也來不及打的,直衝病床前,“鄭外公,我回來了。”


    原本閉上了眼睛的鄭外公聽到這個聲音,又掙紮著重新睜開了眼睛,眼裏拚發出喜意,淚光閃爍的,抬起手。


    顧落歌眼眶一紅,強把眼淚逼了回去,跟古黎要了針來。


    幾根針灸下去,鄭外公勉強提起了氣,“好,孩子…”


    顧落歌朝他燦爛的笑,“鄭外公,我去了你說的以前你說的那個東南部的國家……”她念念叨叨的炫耀著自己這兩年的功績。


    鄭外公聽得眼裏盛滿了笑意,“棒……棒…”


    我外孫媳婦,就是棒。


    “抽屜…”


    “南深…他爺爺靠不住,他媽媽走時…”


    顧落歌猛地意識到了什麽,老人家一直強撐著等她回來,是怕走了後南深會傷心,會孤獨,沒人陪著,就像鄭芸阿姨那會一樣嗎?她認真的道,“鄭外公,你放心,我會陪著他的,不會讓他感到孤單的。”


    鄭外公一聽,立馬安心的閉上了眼,淚水,從眼角滑落,安詳而去。


    淩晨,鄭氏集團創始人,鄭老先生鄭易名逝世,享年,七十九歲。


    新聞出了通報。


    鄭大先生和鄭家一些親戚紛紛趕回。


    鄭氏集團裏,消息傳過來時,韓南深正在開會議,停頓了足足有三秒,他才說,“繼續。”


    眾高層愕然,隨後提著心,繼續。


    等會議結束後,韓南深才趕回,葬禮辦了七天,這七天,鄭氏交給阿半阿閱富譽頂著,他沒再去管。


    等鄭老下葬後,鄭勝借口累了回到房間,不一會,他媳婦跟去,有哭聲傳來。


    鄭堂和自己的媳婦,也是哭得不能自己。


    這個家,不再有一個寶每天衝他們哼哼,教訓他們…又一邊心疼他們在外邊受委屈,指導他們遇上事,該怎麽處理了。


    院子裏。


    男人一身黑衣,高大的身體立在池塘的搖椅邊上一臉靜靜的,鄭老的走,韓南深出奇的平靜,連哭都沒哭,可正是這樣,反而更讓顧落歌更心疼。


    她猶豫了幾下,返回去,很快的,一個戴著草帽的海賊在韓南深麵前露臉,“恩,這個帥哥怎麽一臉憂鬱啊,是碰上什麽不開心的事了嗎?”


    韓南深垂眸,看著那海賊目光慢慢移動落在顧落歌的臉上,淡淡地道,“傻氣。”


    顧落歌也不反駁他,好吧,她是有些傻氣,她放棄掉了海賊娃娃,看著他道,“鄭勝和鄭堂都哭得不行,可你從鄭外公走後,一滴眼淚也沒掉,我擔心,要不,你哭一哭?”


    韓南深靜靜的凝視著她,很快移開目光道不是什麽悲傷都需要用眼淚來表達的,驀地,有什麽東西撲了過來,他低頭,顧落歌雙手繞到他身後,圈著他的腰,把臉埋在他肩頭悶悶的聲傳出,“我需要,你不哭的話,那我替你哭好了。”


    他無言…


    慢慢的,嗓音也有些啞了,“小騙子,我不想掉眼淚,別引我掉。”


    “為什麽…”


    “因為眼淚是最無用的東西。”


    小時候,他哭,哭不回爸爸對媽媽的溫柔。


    媽媽走了,他哭,卻留不住她,看著外公憤怒,病倒,依舊什麽忙都幫不上。


    哭,是世界上最沒用的東西。


    顧落歌的心像是被什麽紮了一下的,腦海裏浮現一句話,會哭的孩子有糖吃,可不會哭的孩子,實際上,才最惹人心疼。


    她遲疑的要從他懷裏退出,說道,“那我陪你,你不哭,我也不哭好了,韓南深,我陪你。”


    韓南深定定的看著她,兩年的時間,她在外奔波,頭發變長了,更好看了,因為簡單的挽著,被風吹散了開,他取過皮筋讓她轉過去,笨拙的替她重新綁好,忽的瞥見她綁著繃帶的手,幾乎可以想像她是怎麽樣急匆匆的趕回來的,眸子裏忽然化成了非常溫柔的柔意。


    可惜,顧落歌還在碎碎念,並沒注意到。


    前院。


    紀英眉頭一皺,人散開後,就找不到了。


    黃成戌問她在找什麽。


    紀英很著急的道,“找南深,他現在一定很需要安慰。”


    黃成戌的心頓時紮了下,真tm的疼啊!他陪了她兩年,以為可以在她心裏占一席之地,可她的心裏,還是隻有韓家那個家夥,不就是帥了點,有錢了點,好看了點嗎?


    他悶悶不樂的,很快,又打起精神來,佯裝的若無其事,“我剛才見他往院子去了,估計在那吧。”


    紀英馬上過去。


    黃成戌跟過去,見紀英回頭看自己,他努力忽略心口的嫉妒道,“我幫你守著,別讓其他人來打擾你。”


    紀英麵色一緩,“謝謝。”


    然而一進院子裏,她一抬頭就看到了男人溫柔的神情,那眼裏的溫柔幾乎能令人怦然心動,隻是目光一移,那份溫柔,是對著另一個人的。


    一刹那間,紀英內心湧起了無數的情緒,從心疼安慰到痛,極度的痛還有憎恨,憎恨為什麽那份溫柔不是對自己的。


    明明自己才是和他從小一塊長大的!


    她的高傲令她從沒表白過情愫,可沒有人知道她從初中就一直偷偷的喜歡著,雖然不曾有所表示,可她一直以為,她和他是圈子裏最優秀的人,雖然他冷淡,嘴毒不溫柔,卻強大而可靠,優秀的人,自然會順理成章的在一起的,可現在,現實清晰的打了她一巴掌。


    他不是不溫柔,他隻是把溫柔,全部給了一個人而已,那個人,不是自己。


    黃成戌也看到了,本是驚喜的!


    韓南深和顧落歌混到一起了…紀英該死心了吧。然而等看到女神滿臉悲涼的表情時,他又心痛了,忍不住詛咒起那對狗男女早點分手算了。


    “紀英…”


    紀英扭頭就跑,她的自尊不容許她呆在這裏。


    黃成戌趕緊追出去,眼看著她衝向公路嚇得嗓子提到了心上,撲過去抓住她,因為紀英掙紮,二人摔在了地上,就這一刹那,一輛夜車衝了過去。


    紀英呆立住。


    黃成戌也是又驚又怕,就差那麽一點點,“你……”他憤怒的想罵人,可一看到她哀傷的表情,又不忍心了。


    心裏悶悶的痛。


    這算什麽……


    我就那麽不如他嗎?


    “你不要傷心好不好。”黃成戌強壓著自己的脾氣,道,“隻是抱在一起而已,難過時,誰還沒個互相安慰時,保不準明天他們就分手了是吧。”他的心,在滋滋的疼。


    媽的!


    有什麽比這更讓人難堪的,女神在為別的男人傷心難受,而他吃醋嫉妒的瘋狂,不能鼓掌放鞭炮,還要安慰她,幫忙詛咒那對男女分手。


    紀英抬頭,淚流滿麵,“為什麽…”


    黃成戌從沒看到她這麽脆弱的一麵,心口像被什麽抓住似的,生疼生疼的,他連忙道,“真的,世上分手男女千千萬,誰能保證他們就不是這其中一對呢,我們別放棄希望啊。”


    紀英難過的撲進了他的懷裏,嗚嗚直哭。


    黃成戌呆怔了半響,心裏有種喜悅湧了開來。


    紀英從沒在他麵前這麽脆弱過,從沒這麽哭過,而現在,她願意在他麵前脆弱,哭,是不是代表,其實自己也是可以讓她信賴的?


    這樣的念頭起來,他有了無盡的勇氣和動力,抬手正要摸她的腦袋安慰她時,紀英嗓子哽咽的開了口,“黃成戌…”


    “我不願意看到他和別人在一起,我承認,我嫉妒了,我吃醋了,我受不了!你幫我好不好。”


    “你需要我做什麽?”黃成戌怔了下後,不是滋味的詢問。


    “你去想辦法和顧落歌在一起。”紀英從他懷裏出來,她的眼裏充滿了希冀的看著他,“我想來想去,隻有這個辦法了,南深那麽重感情,除非顧落歌自己放棄,否則他不會放棄的。”


    黃成戌抬起的手,慢慢的放了下去。


    內心碎的七零八落。


    紀英……這會已經毫無理智可言了,勾引顧落歌,也太看得起他了。


    “對不起,我做不到。”


    “為什麽?你不是愛我嗎,連這都不願意幫我嗎?”紀英幾近刻薄的逼問,眼裏的期盼也化為破碎的東西。


    “紀英,你醒一醒。”黃成戌猛地站了起來,他不願意看她難受,不忍心對她大小聲,可是,他也是有脾氣的,他也是有自尊的人。


    “我喜歡的是你,不是顧落歌,你要讓我去勾引她,你想過我的心情嗎?!我什麽都可以替你做,除了假裝去喜歡別人,而且……我憑什麽讓顧落歌喜歡我?就憑這張臉嗎,我之前和她那些恩怨你也知道的,不是嗎?”


    紀英沉默了幾秒。


    半響後,才道,“你都不願意試試,就說不行。”


    黃成戌覺得牙疼,心疼,肝髒疼,罵了句:“操!”


    他眼睛發紅的盯著紀英,不忍心不願對她發脾氣,也隻能自己發泄一下,“你回去冷靜冷靜吧,顧落歌喜歡上我,除非她已經不是顧落歌了…不然何必自欺欺人。”


    ……


    ……


    鄭外公的葬禮結束,鄭家歸於平靜來不及讓他們有諸多時間悲傷的,就要著手投入鄭氏企業的爭權鬥爭裏。


    顧落歌睜開眼醒來,有點分不清今日是何夕,梳洗後下樓恍恍惚惚的看了眼時間,晚上九點多,問道,“我睡了三個小時?”


    大寶端了水過來給她喝,見媽媽沒穿拖鞋,又伶了一雙過來,然後回答道,“媽媽你睡了兩天。”


    顧落歌說了聲謝謝寶貝,然後扭頭去看喬燕。


    喬燕說,“不關我的事,是韓家那位讓我在給你喝的水裏下安眠藥,你這次出任務本來就好幾天沒睡覺,一回來就一直在趕各種事情每天睡眠時間連四個小時都沒有,補一覺也好,身體再好也經不起糟蹋。”


    難怪那天說著說著就忽然犯困…


    顧落歌知道他們為自己好,自然不可能白眼狼的計較。


    “媽媽要吃什麽。”大寶問道。


    “白粥就好哦。”顧落歌說道。


    “好的。”然後大寶就進了廚房,熟練的將阿姨晚上煮好的白粥用微波爐熱好給顧落歌端出來。


    “謝謝寶貝。”顧落歌道。


    “不客氣的。”大寶奶包奶包的回答,見媽媽頭發長長的,都沒束,歎了聲氣,去拿了個皮筋過來給她,讓她束起來,等顧落歌吃完,她又把碗給端去洗幹淨放進消毒櫃裏。


    喬燕:“……韓南深把你這兒子養得有些萬能。”


    顧落歌驕傲的說,“可能他體會到了找媳婦的不易,為了以後好找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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