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南深睨了他一眼,席茫瞬間就閉嘴了。


    “這裏什麽呀?”顧落歌好奇的問。


    “不是什麽好東西,別問。”韓南深警告的開口,轉而看著顧落歌道“老老實實的跟我回去住幾天,陳若佩的行動我會告訴你。”


    顧落歌遲疑了下,“那你先告訴我呀,陳若佩幕後的人是誰?”


    韓南深睨了她一眼,“告訴你,然後你就趁機溜走,顧落歌,你當我和顧涵一樣傻嗎?你想知道的,我都能知道,你不能知道的,我也都知道,如果想知道多一點消息,就乖乖聽話。”


    這個要挾……


    沒辦法拒絕,顧落歌抓心撓肺的歎息:“好吧。”


    不就住幾天嘛,反正也不會掉塊肉。


    但住進鄭家後,她發現確實會掉塊肉的,而且是要死要活的那種,韓南深居然給她忌口,不給吃辣的不給吃油膩的,廚房阿姨端上來的,都是清淡小粥,他自個卻吃著好吃的海鮮粥。


    顧落歌簡直快炸了。


    廚房阿姨也很為難,“韓少爺說了,顧小姐你需要忌口的,還說,如果我做給你吃,那是要扣錢的。”


    顧落歌硬邦邦的想說“扣錢就扣錢, 反正又不是扣得我的錢。”可一對上廚房阿姨無辜的眼神,她鬱悶的扭頭就走。


    不就忌口嘛,有什麽了不起了,又不是三歲小孩,她出去外邊還吃不到嗎?


    “媽媽。”蹲在門口曬太陽的大寶小臉滿嚴肅的看著她,奶氣奶氣的:“你要出去偷吃嗎?”


    “……媽媽沒有要偷吃。”顧落歌擠出個微笑,非常講道理的說,“大寶,媽媽是半個醫生,媽媽的傷口自己心裏有數,你爸爸是在欺負人。”


    “小寶生病了需要喝苦苦藥的時候,也會和熙熙媽媽說好了,不需要喝苦苦藥了。”大寶如是表達道。


    顧落歌覺得有點絕望,她在大寶心裏形象居然跌落到要和小寶對比了。


    大寶小跑了過來撲進她懷裏,“媽媽,你別傷心,大寶陪你一起不吃,乖乖的,傷口很快就好了。”


    顧落歌:“……”


    她為什麽要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算了,你吃吧,媽媽不吃就是了,你在長身體,不能不吃。”


    不就忌口幾天嗎,有什麽了不起的。


    顧落歌咬咬牙認了。


    “小歌兒。”忽然有人喊她。


    “鄭外公。”顧落歌有些兒意外,也有點兒驚喜,上去扶老人家一把,不過等手接觸到鄭外公的脈搏時,她眉頭稍稍皺了下,可很快不動聲的舒展開,“鄭外公今天瞧著精神不錯。”


    “我也覺得,平日總是困的很,今天卻好了許多,看到你在,我心情就更好了。”鄭外公樂嗬嗬的說著,把大寶放在了自己的腿上,瞧著大寶的臉,忍不住道,“這孩子五官長得像汪盈。”


    汪盈?謝汪盈。


    顧落歌想起在顧家裏看到過汪盈的照片,顧陶寶貝的很,還有那一片玫瑰園。


    她忍不住有些個好奇,“她是個怎麽樣的人。”


    鄭外公想了下,道,“你那個糊塗爺爺配不上的人。”


    顧家……


    顧陶打了個噴嚏,文叔立即看來,“老先生你感冒了?”


    顧陶咕噥道感冒什麽,“我身體好著呢,又不是鄭家那個病秧子…”提到鄭老他眉心也是一皺,然後道,“準是有什麽人在說我壞話,唉。”


    鄭外公告訴顧落歌,謝汪盈很優秀,如果說在上一代,紀紫虹是圈子裏人的焦點,那謝汪盈走到哪就是焦點,“你和她性格很相似,都是掙。”


    需要什麽,就去掙。


    想要什麽,就去掙,目的明確。


    那個年代,女孩子特別辛苦,但謝汪盈卻給自己掙出了一片天地,她很優秀,一雙手,能彈鋼琴能畫畫,能歌唱能插花,會跳舞也會奉獻,也會犧牲。


    “當年她還沒嫁給你爺爺,你爺爺喜歡的是紀家那位的時候,曾發生過一個綁架事件,謝汪盈被挾持用來威脅,如果你爺爺和韓問嵐答應綁匪的條件,救她,那就會放到那個窮凶惡極的殺人犯,其他可能會受到生命危險,如果不答應,你奶奶就會有危險,她為了不讓你爺爺受製於人,直接從三樓跳了下來,好在,當時底下有帳篷減緩了下降的衝擊力,你奶奶也獲救了。”


    “她是個聰明人,清楚如果放跑了這個殺人犯,會有更多的人陷入危險裏,而且那片區域的人,也會責怪你爺爺他們辦事不利…”


    顧落歌愣了下,耳邊隱隱響起一個明明有絲害怕卻仍舊帶著驕傲的聲音:“我計算過了,我跳下來,有百分五十的機會獲救,我不跳下來,放跑他,會有更多的家庭因為此人而分離,悲哀,那我不如就賭這百分五十的機會,現在,我賭贏了呀。”


    鄭外公講完,笑著問顧落歌怎麽想。


    顧落歌怔了半響,一臉敬佩的說,“偉大。”


    能為了別人而犧牲自己的人,在顧落歌眼裏,都是一個值得人敬佩的英雄。


    “對啊,偉大。”鄭外公唏噓的說,“小歌兒,那如果是你落入那樣的境地,你會怎麽做?”


    “我會自我保命。”顧落歌想也沒想的就說,她看著包子,想著外公外婆,笑了笑的道,“鄭外公,我沒有顧家奶奶那麽偉大,我很自私的,我不希望我的家人為我而傷心,偉大的事交給偉大的人去做,我做個膽小的人就好了,這樣的答案,你會失望嗎?”


    “不會。”鄭外公哈哈大笑著伸出手來,摸摸她的腦袋道,“你說的對,偉大的事,交給偉大的人去做就好了,你們隻要好好活著就好了,你那糊塗爺爺啊,嘴上說的好聽,可是啊,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滋味是痛苦的。”


    顧落歌笑了笑,“無論何時,我是不會做出犧牲自己的抉擇的。”


    在她心裏,親人第一,自己第二,為了第一的親人,她會保自己第二的自己。


    大寶懵懂的看著媽媽,又抬頭看了看鄭爺爺。


    在鄭家呆了幾天,學校發來了通知,下周一有場考試,顧落歌從來沒有一刻這麽喜歡過考試,她正大光明的去找韓南深表示自己要去參加考試了。


    你要阻止嗎?


    你要斷了我成為一顆自立自強高壯苗子的機會嗎?


    韓南深看著她一臉得意的你不能阻止我了吧的表情,忽然覺得手癢,想捏她的臉,坐在他懷裏的大寶開口道,“媽媽要乖乖的,不能亂吃。”


    顧落歌笑眯眯的答應,“放心,媽媽不會亂吃的。”能吃什麽,不能吃什麽,她心裏有分寸的很呢。


    韓南深摸摸大寶的腦袋,意味深長的說,“放心吧,你媽媽說到做到,一定不會在外邊偷著吃什麽小吃,麻辣燙,火鍋之類的,對吧…”一大一小一塊轉過頭去,看著她。


    顧落歌麵不改色的,“對。”


    韓南深微微一笑,“既然這樣,那我們周一去接你,你應該不會拒絕的。”


    我們,自然包括了大寶。


    大寶脆聲的問,“媽媽喜歡嗎?”我和爸爸去接你。


    顧落歌想說不喜歡,可對著大寶軟萌軟萌的臉,總覺得說了太打擊孩子信心了,隻得拐了個彎道,“喜歡,媽媽最喜歡大寶了。”


    “那就這麽定了。”


    大寶高興了起來。


    韓南深也微微一笑。


    顧落歌:“……”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周一,韓南深去鄭氏前,先把她送到了學校,大寶在後車座,探頭看著媽媽的學校,好漂亮好多哥哥姐姐,媽媽就是在這裏讀書嗎?


    韓南深把他抱回來,開口道,“和媽媽說再見。”


    大寶乖乖地:“媽媽,再見,我和爸爸晚上來接你。”


    爸爸,媽媽?


    四周聽到的家長群表示雷了一把,驚疑不定的看著顧落歌,十八歲上下的年紀,大寶得有二歲!


    天惹,試驗連生娃的學生都開始接受了嗎??


    顧落歌對那些異樣的議論充耳不聞。


    大寶卻感覺到了,看過去,“媽媽,他們為什麽看我?”


    顧落歌理所當然的道,“因為大寶太可愛了啊,喜歡你來著,好了寶貝,和你爸爸回去吧,晚上見。”


    大寶點點頭,“晚上見。”


    臨走的時候,伸出小手掌給顧落歌塞了個什麽,又以親親臉頰做掩飾,若無其事的窩回來。


    駕駛座的阿半:“……”


    他看到了!


    大寶給顧小姐塞了個零食,辣的那種。


    望天,二人在老大眼底下做小動作,牛掰啊。


    不過老大好像沒注意到啊。


    他心癢癢的想使壞,開動車子後,開口道,“老大,大寶剛才偷給顧小姐零食。”


    韓南深:“我知道。”


    阿半吃驚。


    韓南深繼續道,“我讓的。”


    阿半徹底閉上了嘴了。


    韓南深看了眼倒車鏡,喃喃的道,“有時候也得哄一哄,不然脾氣上來還不得掀了天,東佩說的也不全無道理。”


    阿半:“……”


    顧小姐十九歲了啊你拿她當孩子哄,望天。


    ……


    ……


    學校,顧落歌看著手心裏大寶塞給自己的零食,感動的淚流滿麵。


    還是兒子好啊,兒子親啊,兒子可愛啊。


    教室裏,顧落歌回來上課了,叫許多人意外,她這段時間真的是三天兩頭的請假啊。


    胖子和程婷婷幾人則是非常高興,然後也看到了她的零食,胖子正好餓了,伸手要拿,然後感覺到了一股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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