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一聽,顧落歌就放心了。


    諾,不是禁藥!


    那大家就還是公平比賽的。


    古朧開口道,“我可以作證,這藥,我們家主確實第一次用。”


    對內,顧落歌不打算接管古家,對外,顧落歌是古老家主欽點的繼承人,所以用的還是家主的名義。


    靈慧惡意的說,“你們自己人當然向著自己人說話!誰知道是不是蓄謀已久了。”


    顧落歌嗤笑一聲。


    古小狂用比對方還惡意的聲音說,“這位大媽,講話過下腦子好吧,胸大無腦,今天的聚會,又不是我們主張的,顧姐怎麽就知道來了這裏後會和你們比試。”


    古若盈也繼而開口,“如果不是你們欺人太甚在先,落歌根本不會出手。”


    靈二忍不住幫嗆道,“聚會不是你們提的,比賽卻是你們主動提的,誰說的好呢。”


    顧落歌撇了撇嘴,“那就當我故意的好了,那又如何,答應比賽的可是你們,既然輸了就要認帳,咋滴,輸了發現解不了,就要賴輸贏了嗎?”


    這要應承下,以後鬼家在歐丹島的麵子,往哪裏放。


    靈一急眼了,“家主。”


    鬼若沉著臉,並未吭聲。


    倒是老金率先沉不住氣,“小丫頭別玩了,趕緊把解藥拿來。”


    顧落歌道,“要解藥可以,但如果要了解藥,那就是鬼家輸了,既然輸了,那就要按照承諾做事。”


    “什麽承諾?”老金剛才在屋裏一門心思的想著怎麽拐個徒弟三十六計,對兩邊的恩怨壓根沒聽進去。


    高北年給解釋了下。


    顧落歌說,“我給解藥,鬼家和魯家的帳一筆購銷。”


    魯易歡眼神動容的看著她,從出生她從來都沒有過這樣的情緒,明明已經深出深淵,卻被人一把拽住,從裏頭脫離出來。


    鬼家和魯家的帳老金倒是知道一些,瞥了眼鬼若,道,“行,我答應。”


    鬼家那邊的人臉色稍變。


    這金先生憑什麽代替他們答應,可真要問憑什麽,就憑他是奇裏的老師,就憑……歐丹島縱然四大大家族勢力厲害,可再厲害,在藥師院的金先生麵前,還是得低下頭顱。


    顧落歌也並未理老金,而是去看鬼若。


    老金一看哪有不明白的呢,氣的很,小丫頭真不把自己看在眼裏。


    “鬼若,你不點頭是幾個意思,要看著我學生死掉是不是!”他咄咄逼人的。


    鬼若壓力山大,看了看奇裏,魯家多的是機會收拾,奇裏若不救,真出了點什麽事,鬼家的損失才是最大的,“好,我答應。”


    顧落歌看出來了,鬼若和金先生之間,後者說了算,“一筆勾銷之後,鬼家從魯家拿的東西,也都還給魯家。”


    鬼若臉一沉,“你別太過!”


    金先生一怒,“鬼若你什麽意思,什麽破銅爛鐵的難道還比得上奇裏的命?!”


    鬼若也怒吼回去,“金先生!這丫頭是得寸進尺。”


    金先生說道她能得寸進尺還不是你太廢物,“若你能解了這毒,她有機會向你得寸進尺嗎!趕緊答應下來,不然奇裏出事,我和你沒完!”


    這邏輯,很滿分。


    可歐丹島本來就是強者說了算,理?誰強誰就是理。


    金先生身份地位在鬼若之上,那就是他說了算。


    鬼若額頭青筋直跳,扭頭用著很深的目光看了顧落歌一眼,嘴裏吐出一個字,“好。”


    “現在可以給解藥了吧!”


    顧落歌並不急,扭頭問魯易歡,“魯家除了家產,還有魯木,還有什麽在鬼家手上不?說出來啊,我統統幫你拿回來啊。”


    少女目光清澈,魯易歡忽然有種,要是這是個男的,她就嫁了的衝動,“還有,但剩下的不要也罷,這事畢竟是我弟弟自己犯蠢在先,他也必須得到教訓,就讓我們自己處理吧。”


    顧落歌點點頭,告訴鬼若道,“簽個字據。”


    鬼若再也忍不住的形象顛覆,破口大罵,“我堂堂鬼家家主,還會賴你一個小丫頭不成。”


    要換別人,他一發怒,沒準還就妥協了,可顧落歌不啊。


    她說,“是啊,你堂堂鬼家家主不會賴我,那就寫字據嘛。”


    鬼若一口氣噎在喉嚨,不上不下。


    金先生惱火了,“鬼若!你還墨跡什麽!”


    鬼家一係的人前有狐狸,後有大老粗,被夾在中間簡直又氣又惱,喘不上氣來,還不能咬回去,憋屈,無限的憋屈!


    “拿筆紙來!”


    什麽字據呢,當然是鬼家承諾不對魯家動手,歸還東西的字據。


    歐丹島強者說了算,強者要是翻臉,魯家能奈何,簽字據就不一樣了啊,要是鬼家反悔,那魯一歡可以把字據複製一下貼得翻天地覆的看誰更不要臉。


    字據寫好,魯易歡給收好了。


    鬼若壓了壓胸腔的怒火,根本不願意再開口了。


    倒是河先生出了聲,“落歌,你的條件鬼家都同意了,給奇裏解毒吧。”


    泥人也有三分脾氣,何況鬼若不是泥人,惹太過了,也不好。


    旁邊的淮家主眼眸看了眼河先生,心道,這一個個的,都是站在那丫頭那邊的啊。


    顧落歌這次倒也沒吊著鬼家的人,直接開口道,“這毒,沒解藥。”


    鬼家的人臉色巨變,“顧落歌,你欺人太甚!”


    顧落歌看了他們一眼,平平淡淡地說,“急什麽,聽我說完。沒解藥,是因為不需要解藥,睡個三天,他就自然醒了。”


    這毒說是毒,其實也是催眠感官,知覺,人體神經的一種藥,可以令人毫無意識的陷在昏睡當中,其實就是在做一個長夢。


    隻要劑量不出錯,不需要解藥,也能自然蘇醒過來。


    “要解藥也是有的。”顧落歌說,“不過書上記載的,古家的老祖宗試驗的效果是解藥強製令人從意識裏醒來,對身體反而有損傷,你們要試的話,我也不介意的。”


    不介意嗎?


    才怪!


    鬼家的人看著顧落歌蠢蠢欲動的樣子,簡直大寫的巴不得將奇裏當成小白鼠試驗就覺得來氣,也不敢讓顧落歌下手去試。


    “三天後,真的會醒?”鬼若沉著臉問道。


    “可能用不了三天呢,畢竟我做的藥比較次。”顧落歌雖遺憾,不過也並未撒謊。


    比較次,就把奇裏給迷倒了。


    那要是不比較次的,是不是要直接把人毒死?


    眾人心裏暗忖。


    鬼若直勾勾的看著顧落歌,陰沉的開口,“你說三天就三天,萬一三天後,人沒醒呢。”


    喬西微微瞥了一眼過去,這樣的鬼若,他太熟悉了。


    當年老師全盛時期,鬼若就用過同樣的神情,同樣的語氣,說過類似的話,他唇角勾起抹譏笑,堂堂世界知名的營養師啊,內心卻肮髒如臭水溝裏的老鼠。


    喬西諷刺的表情完全是不加以掩飾的,鬼若清晰的看在眼裏,卻不為所動,依舊看著顧落歌。


    喬燕笑嘻嘻的道,“鬼家主這樣直勾勾看著顧小姐是想幹什麽,怪叫人害怕的。”說是害怕,可臉上一點害怕的意思都沒。


    鬼若淡聲的道,“我隻是想要一個心安的答案而已。”


    顧落歌說“虛偽。”


    眾人一驚,高北年都替她捏了一把汗。


    顧落歌雙手插在褲兜裏瀟灑的像個酷男孩,“堂堂鬼若,需要從別人那裏要心安的答案,逗誰呢,我要是你,即便對對手保持懷疑,首先該做的是把人帶回去,研究書籍,想辦法調製出解藥以備不時之需而不是在這裏問我人不醒該怎麽辦。”


    問她怎麽辦。


    若她真的應了回去,三天後奇裏即便能醒來鬼若隻需要動一下手腳,讓人醒不來,鬼家就有理由把矛頭對準她了,當人傻呢。


    你說奇裏是天才,鬼若的首席徒弟,他不會這麽做的吧?


    鬼知道呢……


    如果傳聞是真的一個連諸師都能害的人,坑下大徒弟可一點也不奇怪。


    方一叔忍不住看了一眼顧落歌,這個和那個顧洛一樣,年少輕狂,可偏偏又是個有本事在身的,說話直來直往竟不曉得遮掩一二,鬼若的心思,在場的老油條其實都看得懂幾分,可是又有誰敢直接把鬼若的那點齷齪心思直接攤在青天白日下?


    他沉思了一二,退出去幾步,壓低了聲告訴方普,“少家主,如果兩方起了衝突,我們最好靠邊站。”


    什麽叫靠邊站?


    就是兩邊都不站,鬼若的能力立在那,顧落歌有什麽本事,他不清楚,可是背靠著諸家和顧洛的人,又是這麽個刺蝟兒,做她的敵人,不會太好受。


    方普心想……


    我壓根就沒想站隊。


    不知道是出於默契還是什麽,顧洛的真實身份,不止是高佳星沒告訴家裏人,方普也選擇了沉默,但看情況,鬼若是知道的,要不然,也不至於對一個小女孩這麽針鋒相對的計較,甚至有種,似乎想就地除掉的感覺…意識到自己用上了除掉的字眼,他忍不住垂眸,一個顧落歌,真值得鬼若這麽忌憚嗎?


    最後,是河先生站了出來,讓老金把奇裏先領走,人成不成,等三天後再看。


    至於顧落歌,這三天,也要暫時留在鎮裏,不能到處亂跑,僵持的鬧劇才短暫的落下幕,鬼若帶著他的人先走,高北年悄悄的走近了魯易歡身邊,開口道,“恭喜,度過難關了,這次,你真的得好好感謝顧……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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