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母當然沒那麽偉大,而且,她說道,“我應該也沒辦法像她一樣闖到這一步吧。”


    估計在鄉下的時候就卡殼了,甚至可能不會隻身跑到京市來。


    富譽一邊吃一邊道,“所以這才是讓人最敬佩的地方啊,顧姐她把好多人都不可能做到的事都做成了。”


    富母被兒子說服,覺得,自己這麽怪小姑娘確實是挺不講道理的,不過還是歎了聲氣。


    “這其中的麻煩程度你是不會懂的。”


    富譽是不懂,但錢富二家關係極好,晚上的時候富爸就帶著妻兒上了錢家商議對策,其中錢,富二家的親戚也都聚集到了一處。


    這邊錢父說著,公司鬧開了鍋,一半人說要趕緊想辦法撤退保留損失。


    一半人說,要想辦法和王氏那邊商議合作,看看怎麽保留名聲。


    富父歎氣道,“我這情況也是差不多,不過我這邊更傾向於公關政策,雖然會連續登報一個月,可人的忘性都挺大的,就像一個明星出了醜聞,但那醜聞再大隻要時間一長,人們就會忘記,誰還記得,一旦他東山再起,商家還是會找他去打廣告,觀眾也還是會買帳。”


    錢父覺得這挺有道理。


    富家的親戚說,“現在就算想退出海外工程,那合同簽在了那裏,王氏不一定會同意啊,不同意,那錢要不回來,損失還是一樣在造成著,我傾向於第二個提議,想辦法和王氏共度過這個難關,王氏那邊大早上也派了人過來商談,隻要我們合作,合同裏的利益還能再提一提。”


    “可是王國尋名聲已爛,和這樣的人合作,他能守信用嗎?”


    “哎,你不懂,人品和做生意不能混為一談的。”


    一屋子人,討論來討論去的。


    錢乾聽不懂,但卻聽懂了兩個點,就是支持誰。


    他想來想去,耐不住的說,“爸,富叔,我提一句啊,你們覺得行就行,不行也別罵我。你們就沒想過支持顧姐嗎?”


    啥?


    聲音齊靜。


    錢家一長輩笑開了的道,“阿乾你小子說啥呢,顧姐,顧落歌,支持她?她有什麽值得我們支持她的。”


    錢父喃喃的道,“倒也不是沒有。”


    但是顧落歌就算是顧洛,就算有一個界生堂,就算身後有謝家,離王氏還是差了很多。


    知父莫若子,錢乾一下知道老爹在想啥,開口說,“可爸,顧姐她有韓哥啊,還有謝家叔舅啊,甚至,劉叔叔現在的生意做的也不差啊。”


    錢家的長輩越聽越覺得胡鬧,“錢乾,你對生意上的事不懂…這顧落歌和韓家是有親,可這不沒結婚麽,以後誰能料準會不會掰了,謝家叔舅,那二位年紀都已經大了,劉叔叔,那位劉品信,是,短短三年把材料廠開在京市還小有名氣,這很難得,可離成功還是差了一大截的。”


    錢乾覺得他們根本什麽都一無所知,“韓哥和顧姐能掰,我就能從十八樓跳下去給你們看。”


    錢父罷了罷手說胡說什麽呢,“你小子剛才的話,繼續說,哥,你別插嘴,讓他說,我們在公司鬧一天都沒鬧出個好主意,有時候聽聽傻人傻言,沒準有啟發。”而且他剛才已經隱隱抓住了一點什麽。


    “錢小子說吧,放心,說錯了,你爸也不抽你。”富譽和錢父的思路相同,大手一揮,給了免揍金牌。


    錢乾一聽,馬上就說了。


    他的思路特別簡單,不從利益,不從公司,就從恩怨上說起,“你們在說什麽公關政策,人們忘性大,可顧姐忘性不大啊!這事關係到她的爸爸,她能忘記,一輩子都記得牢牢的呢,你們幫著王國尋那邊,間接的就等同於站在顧姐的對立麵,顧姐和韓哥是一對,你們站在顧姐的對立麵,也就是韓哥,鄭家的對立麵。”


    “王叔他是厲害,可那是他耍了小心思,把你們所有人綁在一條船上,讓你們不得不齊心幫他,可實際上,爸,你真覺得王叔真的值得幫嗎?”


    錢父心道,果然聽聽傻小子的話是有啟發的,雖然很孩子氣,但不是沒道理的,“怎麽說?”


    見到老錢也有向自己求問的一刻,錢乾那個高興啊,立即帶出了指點江山的架勢道,“爸,你和富叔說做生意不能和品行混為一談,為什麽不能混為一談,有一份合作擺在麵前,一麵是三觀正直,品德高尚的人,一邊是不講信用,可能會賴帳,兩邊能力都一致,難道你還會選後者不成?”


    老錢想告訴這小子,還真可能會。


    商場這東西有時候不光要看人品,還要看嘴巴,當然,也要看個人眼光了。


    “早年的時候,顧三叔把王叔當兄弟,王叔卻為了一個女人,把顧三叔給坑了,爸,你和他合作,就不怕以後他也把你們都坑了?哦,不,現在已經把你們坑了,而且你們還都在幫他籌劃怎麽洗白白呢。”


    他滿眼同情之色。


    老錢終於忍夠了,一巴掌給拍上去,“臭小子,看把你橫的。”


    說好的不動手呢?!!


    富父問道,“那阿乾你覺得,怎麽做才行?”


    錢乾理所當然的道,“趁著損失不大,趕緊及時止損啊,和生孩子一個道理,如果婚後發現男方是個好吃懶做養不起娃還會動手打你對你挑三揀四,這時候娃還不大,不趕緊打了跑路,等生下來被對方拿捏在手裏做牛做馬啊。”


    錢母臉都紅了,沒文化真可怕,“你這什麽鬼比喻。”還拿女人來比喻了。


    錢乾沒覺得哪有問題,“咋的了,不對嗎,我覺得挺對的啊,顧姐教的。”


    一屋子人,都彼此對視,最後有一人開口道,“別說,阿乾說的,還挺有道理的。”


    “海外這個工程雖然有利益可圖,如果打響了,對我們也有幫助,可現在是未知狀態,與其提心吊膽著,還不如趁現在,中止合作,退出來。”


    有人道,“就怕,沒那麽容易啊。”


    錢父麵有掙紮之色,“我再想想…”


    一夜未眠的想,大早上的,錢父就給富家打了電話,說了自己的決定,他覺得雖然成功有時候要狠邁近一步,可有時候,退一步,也海闊天空,這些年他都不曾在生意的事上退過步,這次,就做出一次退步看看。


    往長遠了看去說,他們年紀都大了,將來京市是小年輕的地盤,不說利用這事賣人情,但是最起碼也與王家那邊撇清幹係,表明自己的態度。


    富家那邊最初就是因為錢家投資了才跟著參與,如今錢家退,他們自然也要跟著退。


    公司開完了會議後,反對的人是一大波的,但錢父還是力頂壓力,把責任都抗了下來,表明如果有什麽問題,責任他來負,然後約了王氏的人商談合作。


    商談的過程,並不是那麽愉快的。


    王氏代表拒絕中止合同,理由的是錢已經投入了海外工程裏了,不可能拿回去,如果現在中止合同,那就等同於,錢,富二家之前所投入的資金,將會打水漂。


    那可不是一筆小錢,一家八千萬,兩家足足一億六呢,這也是公司上下極力反對並想幫王氏度過難關的原因。


    雖然是預料之重的,不過錢富二家還是心口一沉。


    王氏的代表還極力勸說兩家,雖然王氏如今正苦難當頭,可相信一定很快會走出來的,希望倆家能夠攜手共度難關。


    “不用了。”錢父掙紮再三,咬了咬牙的,狠了狠心的,忍著滴血的感覺開口道,“既然錢拿不回來,海外工程本就是榮譽項目,就當作是我們公司讚助海外工程好了,不過我們與王氏的合作,還是中止吧。”


    王氏的代表勸不住,隻得說回去商議。


    但不管怎麽商議結果肯定是同意的,畢竟錢家都不要之前投入的那筆錢了,隻要退出就好,王氏想不同意,也拿不住理由。


    就這麽拖了兩天……


    王氏那邊給出了解約合同,錢父刷刷的簽了字。


    富氏也跟在錢家後頭,簽下了解約合同,兩家就此退了出來,有聽到風聲的,前來打探消息,錢父閉口不談自己為什麽退出項目。


    笑話,一切都是自己的猜想而已,如果憑著個人主觀告訴別人,別人也跟著退了,回頭虧了還不得算在他老錢頭上。


    至於投出去的那筆錢,他也想好了。


    八千萬投出去了就算退出來也不算徹底打水漂的,到時候海外工程建成,錢氏打著送賀禮的名義將八千萬的事宣揚出去,怎麽著,也就當打了一個廣告得了一份美名,如果不成……那再說吧。


    王榮耀把消息告訴了顧落歌。


    顧落歌有些些意外,“錢富二家,投了不少錢吧。”


    王榮耀說,“是,我隱約聽說,起碼得過億,本來是要談解約的,能拿回一部分就一部分,不過錢似乎已經被投入工程裏了。”講到這,他眉頭一皺。


    顧落歌玩味的笑開,海外工程開啟到現在還沒到一年,那麽大筆錢,怎麽可能一次性投入,肯定是要放在賬戶慢慢來的,可王氏那邊說了買了材料,並拿出收據給你看,可能那筆錢別的來源的,可他們非按你頭上,你也無可奈何。


    錢富隻能捏著鼻子認了,不過寧可損失八千萬也要退出。


    顧落歌不由稱讚一聲,“錢叔叔好魄力啊!”


    如果錢家的人在這,一定會告訴他,這不是魄力。


    隻是在賭注而已。


    壓王家,或者壓她,錢富二家選擇了壓在她身上,當然顧落歌並不知道。


    錢家,和富家先後退出了工程的消息傳了開,不少人也都跟著揣測要不要退出。


    和江寧溝通的人都被大罵蠢蛋,錢家犯蠢,他江家才不犯這蠢,錢投進去了,這會退出,拿不回來,不都打水漂了。


    萬一項目成了,還要頂個目光短見的名頭。


    不止他這樣想,其他好幾個在猶豫的也都是,能投入錢的都不是一筆小數目,他們也沒有錢父不知道打哪來的魄力,說不要就不要了,說退就退,也有大罵傻子的。


    但這些都影響不了什麽。


    顧界生的事早被媒體挖出來報了一遍,個種內情,也被書寫的清清楚楚的,連帶著顧落歌也上了報紙,父親被冤枉了二十多年的沉冤,女兒獨闖京市,力挽狂瀾,顧落歌成了許多小姑娘心目中的英雄。


    這是謝禦的手筆,謝禦自己自然是不會想到的,還是遠在國外的爺爺們授命的,王氏企業的股票也呈現了一個直線下跌的節奏,好在,沒影響到海外工程。


    除了錢富二家退出外,也有另外兩家退出了海外工程,其餘的,都還是選擇了和王氏進行合作。


    登報的第三天,除了退出的人外,海外工程還在正常的持續著,王氏再無動作,一切好似已經落幕了,這也讓保持著合作觀望的人們,心口悄然的鬆了口氣。


    顧家裏,顧陶一塊石頭卻壓在心裏,沉甸甸的,這段時間,他整個人仿佛蒼老了十來歲一樣,韓問嵐本來早想好了,等事情落幕就不遺餘力的嘲笑他,使勁的嘲笑,看看,我說中了吧,就說你把你兒子冤枉了吧。


    養著別人家的孫女十幾年,把自己的乖孫女給弄丟了,高興了吧。


    現在怎麽樣?


    可見到顧陶這狀態,他忽然就起不了任何嘲笑的心情了,但還是嘴損的說了句該,萬一給刺激出事了以後他得瑟去,“不過界生的事澄清清楚了,落歌那孩子的心病也去了一塊,顧家和她也沒什麽深仇大恨,阿謝和涵小子與她關係也還可以,你們把態度擺出來,時間久了,那孩子會釋然的。”……吧?


    顧陶罷了罷手,“你覺得事情到這裏就結束了?”


    韓問嵐眉毛一挑,“什麽意思?”


    顧陶說他還是一如既往的頭腦簡單,“要不然你當年也不會一直低我一級,就是少了幾分智商,王國尋吃了這麽大一個虧,他不會輕易的放過落歌的,還有紀家…不叫的狗會咬人,如果王家有什麽動靜我反而不怕,怕就怕在他沒動靜。”這是在憋什麽大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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