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工看了一眼紀老夫人,提醒紀大夫人,“老太太似乎有話想說。”


    紀大夫人看了眼婆婆,拿出了手帕,假意替她擦去汗,實則壓低了嗓音的,小小聲的說,“你想我出聲幫你女兒?”


    紀老夫人希冀的看著她。


    紀大夫人冷笑一聲,打碎她的希望,沉聲道“休想,如果不是你這個好女兒,我的丈夫怎麽會坐牢,也不對,有婆婆你的一份功勞,可始終,姑子才是罪魁禍首,如果我幫了她,那就是把紀家拖下水,你不要臉我還要,我的兒子還要,為了你女兒,毀了我的兒子,媽,你就別想了,好好看著你的女兒怎麽樣被京市唾棄吧。”


    紀大夫人從來沒有一刻這麽恨過紀紫虹,一個女人家的怎麽就這麽能折騰,把自己的母親折騰病了,把自己的哥哥們折騰散了,把紀家折騰的倒了。


    她心裏真是恨不得把紀紫虹給千刀萬剮,還有她這個蠢婆婆,絕對也是知情者之一,這對母女,簡直令人惡心,做了這麽多豬狗不如的事,現在一個病了,一個有王國尋庇護著,但她和兒子呢?無處可避,無人可護,將來不知道要怎麽被嘲笑呢。


    “你……你……”紀老夫人急得麵紅耳燥,眼中透著毒意。


    “媽你還是安靜點好,現在顧家還顧不上你,等一會顧上了。”紀大夫人壓低了聲,嫌棄的道,“又是一筆帳要清算。”


    她冷冷的睨了眼紀老夫人,紀文雖然做人不是多聰明,可其實也是有底線的很,如果不是活在紀家,不是這個婆婆和姑子慫恿,又怎麽會走到這一步。


    “不能登報。”一個聲音乍然的響起,也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那人猛猛的站起來喊道,“顧老弟,不能登報,你們別忘記了,王國尋現在手裏那個海外工程,如果他的個人形象受到了影響,那勢必會影響到工程的投資,如果工程一旦中斷,那將損失慘重。”


    這種損失,不單單是個人的。


    顧望清晰的看到了紀紫虹眼底滑過一絲得逞。


    風李間在旁邊恍然大悟的道,“是啊,還有這個海外工程壓著呢,怪不得……她有恃無恐。”


    提到了海外工程,不少人也被提醒,其中就有好幾號人參與了的,“畢竟是二十多年的事了,人也走了,再去追究也沒有意義還傷感情…”


    “明叔叔,照你說的,我們顧家就活該憋這口氣,我三叔就活該蒙受冤屈?我堂妹就活該從小被養在鄉下被後奶欺負?”顧謝驀然發怒,懟了回去。


    也讓後邊那些想開聲幫嗆的人,紛紛噎了回去。


    他們倒不是覺得顧家該憋這口氣,隻是關人關己,人總是會自私的把別人的事放小化,把自己的事放大化。


    江寧急急的開口,“那也總不能為了你們顧家的恩怨,就把我們置於不顧吧,顧呈,你可要考慮好,你們顧家若堅持要公開道歉,那樣做得罪的會是多少家,我也不是要幫王家說話,隻是,最起碼等工程結束後,再來追究這個事,怎麽樣。”


    “好你個江寧,還威脅上我們了是吧。”顧呈勃然大怒,冷喝的開口道,“我告訴你,想都別想,區區一個海外工程,失了王國尋就不行了?沒了一個王國尋,我可以找無數個王國尋頂上,這是他該受的!”


    “如果……”顧望麵無表情的站出來,環顧了一圈幫著王家說話的那群人,“紀王二家不登報,海外工程,也別想順利進行。”


    眾人愕然的看著顧望,這是要作對的意思。


    威脅嘛?誰不會?


    他們顧家的孩子,長這麽大,就不知道怕字怎麽寫!


    雙方驟然都僵持了住,江寧等投資了海外工程的,都急得直打轉,直讓韓問嵐也說幾句話。


    韓問嵐抬了抬眼皮子,“你讓我說什麽?”


    那後生硬著頭皮道,“你勸勸顧世伯,不是說不追究,隻是延遲一二。”


    韓問嵐說,“你呀,這話好在是對我說,若是對老顧頭說,他能直接拿出槍對準了你的腦袋我告訴你,害死之仇已經無法讓罪魁禍首繩之以法已經是夠憋屈的了,連討個應有的澄清公道都沒,嗬嗬…這要是我這爆脾氣哎,我能跺了他全家。”


    那後生被最後一句嚇得後退了幾步,“韓世叔你說笑了吧。”


    韓問嵐白了他一眼,“屁的說笑,老子說的都是真真在在的,換成你們自個的兒子出事,我看你們一個個的還能站著說話不腰疼不。”他吼了一嗓子。


    那後生心裏不服氣,卻也不敢再吭聲,隻是卻暗暗對顧家不滿了起來。


    不止是他,好多人都是。


    你說都二十多年前的事了,追究就追究,為什麽還要影響到他們。


    顧家做事也太瘋狂了!


    “不用說了,錯了就是錯了。”一直沉默的王國尋出聲道,“我登報。”


    紀紫虹眸光一閃的,眼裏有絲譏笑,卻不知道在笑誰。


    這話一出,唯有謝箐箐悄然的高興起來,其他人卻是繃著張臉,她非常不解的,這是怎麽了?不是已經要道歉了嗎?


    風李間暗暗的歎了聲氣,王家的登報換來了顧界生的清白,卻也會引發諸多人對顧家的暗藏怨恨。


    你說顧家無錯,誰不知道這一點,可其他人並不會顧及這一點,做人,都是不存在感同身受的。


    王國尋定在了三天後登報,顧家的客人也散得七七八八。


    顧家人卻全無半點喜色,齊聚在了顧陶的房間裏。


    謝庭開口道,“這事怕是沒完,海外工程定時是要在三年後完成,三年後正好有一次大會,上麵想讓這工程成為一個標記性的建築,如果為了界生的事耽擱了,引人怨倒是沒什麽,身正不怕影子斜,就怕…”就怕,會有說客。


    顧呈已經很久沒這麽上過火氣了,霸氣的冷笑道,“反正三弟這事沒得談,休想讓顧家就範,誰也一樣,威脅這種事不是隻有他王家,紀家會,大不了,老子也辭了。”


    眾人愕然。


    顧二夫人忙忙去看嫂子,怕她不高興。


    顧大夫人卻很想得開,告訴她,“辭了也挺好的,這樣就可以提前退休,陪我四處旅遊了。”語氣還頗有幾分期待。


    顧二夫人:“……”


    顧陶虛弱的咳了幾聲,想坐起來,韓問嵐扶了他一把,“你說你啊……”這短短幾個月,身體都倒了幾次了,這樣下去怕真的是,“這個事你還是別操心了,交給顧呈他們去辦。”


    顧陶張了張口的,“你三弟的墓,在哪?”


    顧望想譏笑兩聲,可看到老頭空洞的眼神,又恨恨的作罷了。


    謝老背著手,開口道,“似乎是在a鎮,但具體哪,我倒是沒問過落歌那孩子,要不,我去問問。”讓顧陶去問,八成會吃閉門羹。


    顧二說,“爸你還有臉去問侄女啊,換我可是沒臉見她的!還是算了吧。”


    顧陶臉僵了幾僵,恍恍惚惚的看著放在書桌前老妻的照片,忽然想起老妻生前念念不忘的三子,眼淚忽然刷的就掉了下來。


    這眼淚一掉,把其他人都震撼的不輕。


    顧呈幾個兒子心裏很不是滋味,自家老爸有多堅強他們做兒子的再清楚不過了,簡而言之,當年有過一次騷亂,顧陶忙於工作之中對兒子有所疏忽導致了他走失過,還錯把其他屍體認成了他,那會,老爸發過怒,都不曾掉過眼淚。


    三弟的事,老爸把三弟抽的半死不活,抽到手抖,到三弟離家出走,和死訊傳回來,他也不曾掉一滴眼淚。


    顧望咬著牙的,吐了兩個字,“活該。” 明明在罵人,可他自個心裏卻憋的慌,就像被什麽層層包裹著不得以呼吸。


    顧陶去了趟a鎮回來,顧家已經輪番來了許多說客了,但都無一例外的被懟了回去。


    顧家的態度特別的剛,就是要一個說法。


    京市那些尋常交情來的人,都沒得交談,可驚動了顧呈的上級把他找去談,給他衝了杯茶,問道,“欠債還債天經地義,你三弟的事確實是王家理虧,不過,顧呈,這事真的不能拖一拖,你看,這都鬧到我這來了。”


    顧呈說,“我知道你難辦,所以我早就準備好了。”


    領導:“?”


    顧呈把自己的工作服整整齊齊的放過去,還有工作證,辭呈。


    領導差點把茶杯摔了,急眼了“滾滾滾,你這是幹什麽!行了,你收回去,我不提了就是了。”媽的,他咋忘了,這顧家一門護短的,又剛得很。


    那個請他幫忙從顧呈這裏遊說的是誰來的?


    傻逼一個。


    真把顧家逼急了,海外工程倒是順了,難道就真的能好過了?屁勒。


    就如這位所想的,把顧家逼急了,他們什麽都幹的出來,領導找顧家兄弟,他們就幹脆利落的給辭呈,一次被推遲,二次卻果斷直接,言明若是為了這份工作而無法為自己的三弟證清白,那他們還有什麽臉繼續做下去,死了都不能見三弟雲雲,何況現在連見侄女的臉都沒了。


    顧望的手段則直接多了。


    他把自己在商業街名下的產業都關了,不止他的,還有風李間的,本該繁華熱鬧的市場街鋪如同過節回了老家一樣的冷冷清清,一天兩天的還行,時間一長,大家都議論紛紛的。


    相關部門接到消息,也目瞪口呆。


    “媽的,這是幹啥啊!那些個蠢子的不想海外工程停有沒有想過顧望手裏握著京市數條大街的產權,現在隻是關了,一旦把顧家逼瘋了他魚死網破把產權都收回,那,那……哎喲我的祖宗哎。”


    你們大佬爭鬥連累我們幹啥啊。


    他急急的去找顧望談,可別說談了,麵都碰不上,直接被杜絕在顧家大門外,隻能在門口幹打轉,急得嘴角都長了幾個水泡。


    可緊接著,又一個消息傳過來。


    不止顧望風家的產業陸續暫營業,就連鄭氏那邊也表達來了不滿的聲音,還有百商會的合作人之一戴子伊也傳遞來了消息,言明了,百商會將可能會考慮取消每年對相關部門所輸入的利潤投資。


    百商會的利潤每年是以數十億計算的。


    而這數十億裏隨便抽出個尾數,都足夠做好多事,必須修路,鋪路,投入新的公交車,助力福利院的孩子,投資在鄉村助等等,影響力頗大。


    “怎麽……”中年男子覺得自己嘴角的水泡怕是要多幾個了,他的個姑爺,連百商會都來參一腳,這是要幹什麽啊?!


    他能不能昏倒!?或許等醒來後,一切已經結束,處理好了?!


    顯然,這是做夢。


    無形之中,京市就分成了兩股力量在鬥爭著,大家都感帶一種山雨欲來的感覺。


    觀宇告訴顧落歌,百商會形成了兩派,一派是支持王國尋那邊的,因為海外一旦建成,王氏的影響力非常巨大,不好交惡。


    但他的媽媽戴子伊卻是力排眾斥,堅定的站到了顧落歌這一邊。


    顧落歌想著那位美麗的女士,明明隻有過數麵之緣而已,她心裏感動,忍不住問觀宇,“你家缺女兒不。”


    觀宇也認真的想了下,“如果是你來給我媽媽當女兒的話,我想她會百商會如今的力量還可以再傾出百分二十。”


    怕了怕了。


    顧落歌哈哈笑道,“我就隨口說說,不過戴阿姨為什麽要這麽幫我,萬一…”


    “萬一王家那邊贏了,那我的媽媽在百商會裏影響力會大大降低,反之,若學姐贏了,就說明我媽媽的決定是對的。”觀宇說道,“其實就是個賭注,其他人把希望壓在了王家,我媽媽這邊,把希望壓在了你身上,學姐你也不需要有壓力,這是商人常做的事罷了。”


    “還有……”


    觀宇神情凝重了起來,“我媽媽讓我向你轉告。”


    顧落歌凝神聽。


    觀宇說道,“那些人在顧家那裏當不成說客,可能會轉而把目標放到你這裏,你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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