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金其實有個事還沒有說……


    從兒子回國後,他做過一個夢,夢裏他和老妻沒認識落歌,沒認識揚玉,而是聽到兒子需要幫助後收拾了家當,賣了房子,高高興興的跟出了國去,可是在國外的日子卻不如在國內兒子兒媳婦承諾的那樣。


    他們住在小小的儲物間裏,兒媳婦整日啥事也不做,就打牌買東西和圍著孫子轉,對他們二老也總是黑臉不耐。


    孫子呢,沒大沒小,總對他們二老吼,兒媳婦還不當回事,說教幾句,也不樂意,說怎麽獨立思想之類的東西。


    他和老妻在那,就是做個保姆的,還是沒錢的那種,日子過久了膩了,實在受不了和兒媳婦處在一起,也想保留一絲情份,就想著回國……


    讓兒子還錢,可兒子還不起錢來。


    兒媳婦也不願意還錢,還和他大吵大罵,最後他拿著刀把兒媳婦捅了……他坐了牢,老妻和兒子帶著孫子回了國,老妻日日以淚洗麵。


    雖然是個夢,可是卻很真實,真實到曹金記得異常清楚。


    夢裏,兒子,兒媳婦那性格都是真真切切的,還有孫子,曹金想,如果真出了國,沒準還真可能發展到這一步,捅了夢裏的兒媳婦他不後悔,可他後悔叫老妻獨自一個人留下麵對那一切,太悔啊,所以出啥國呢,好好的呆著吧。


    八月三十號,顧落歌去學校報了名,交了學費,報名有幾天,她沒看到常衡和程婷婷等人,大概提前交了,倒是碰上了於彤心和黎十學長,二人不再讀高中,以優異的省市成績從高三跳到了大一,成了他們那所學校新生裏閃閃發光一樣的人物。


    大學離試驗並不遠,就隔了十幾分的車程而已,不過大學的學校可比高中大多了。


    黎十和於彤心帶著她灌了一圈後,帶她去了一家高級的早餐廳,於彤心家開的,免費的,黎十咬著早餐的麵包告訴顧落歌,“我們聽說紀英似乎申請轉校,要去參加一場考試。”


    顧落歌挑了挑眉,“歐丹島的?”


    黎十咧嘴一笑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又用力一按,“看來都知道我和你學姐就放心了,就是歐丹島的考試,學校已經同意了,等年底她就會出發。”


    顧落歌很是無所謂的隨意點點頭,紀英之前的事在京市可以說傳得沸沸揚揚壓也壓不住,那展金國還似乎改邪歸正了,異常有責任感的向紀家要求負責,那就更是人盡皆知咯。


    以紀英好麵子的程度,怎麽也不可能在試驗繼續呆下去的,而選擇去歐丹島,就是她一洗恥辱的時機。


    如果能順利進了歐丹島的藥師學院,大家就會短暫的忘記她家那些破事。


    剛提到那些個破事呢,門口很張揚的進來了一夥人,看打扮,是精英人士,令顧落歌一夥人比較意外的是,有一張眼熟的臉也在其中。


    就是徐穎。


    她的臉青一塊腫一塊的,雖然用了厚粉遮住可還能看得出來。


    進來後,她就給一個微胖矮的男人拉開了凳子,那男人坐下後,她就在後頭站著,竟然沒有入座,讓顧落歌很是懷疑自己是不是回到了古時候,男人吃飯,女人還要站著伺候,可同行的其他女人卻並沒有這樣的待遇,看來是針對了。


    徐穎也看到顧落歌了,擠出個笑容來,很難看,猶豫了下卻沒上前來打招呼,反而很快移開目光似乎在怕什麽。


    她這樣,顧落歌自然不會上去打招呼,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不同情嗎?


    看著幾個月前俏生生的姑娘現在青一塊腫一塊的正常人很難做到不同情吧。


    於彤心也注意到,悄悄的向落歌說,“這朱戈,娶老婆沒幾個月,光打的次數,就好多次了,還有這徐穎,小產後算著日子,還沒滿月呢,咋又出來了。”


    顧落歌心想,或許不是她想出來,是她不得不出來。


    從朱戈的對待來看,徐穎在朱家的日子絕對不好過的。


    就如她所想的,徐穎在朱家的日子確實不好過,朱戈生性多疑又脾氣不好,動不動打人砸東西,結婚頭天鬧出的事到現在似乎還在解決當中,這中間又不知道為了什麽事幾次三番的動了手。


    那頭的飯桌上,朱戈和朋友都落坐後,等服務員上了菜酒,朱戈竟然叫徐穎挨個過去敬酒,其他人嘴裏推遲著,可耐不住朱戈堅持,也隻能讓徐穎倒了酒,倒了酒後,有個男的看出了朱戈有意刁難徐穎,想討好對方,便也跟著朝徐穎發難,試著讓她喝酒,朱戈沒動怒,也跟著讓徐穎喝……


    徐穎不想喝,被怒視一眼後,隻能顫著腿肚子把酒喝了,屈辱的眼淚往肚子裏咽。


    那男的看朱戈真是膩了這老婆,要叫她沒麵子的,幹脆就叫徐穎敬起酒來了。


    敬酒,這哪是徐穎該幹的事,對方明顯的把她當酒吧的女孩對待了。


    “老朱啊,嫂子這麽個美人兒,這麽對她可不大好吧。”


    “美什麽人,嗬嗬,上了床不就那麽回事。”朱戈咧嘴一笑的,全然不顧徐穎在旁邊麵色發白,和幾個男人嘴裏愣是沒句幹淨的。


    於彤心瞧不下去了,被顧落歌按住,叫她等一等。


    等待的期間,徐穎不小心打翻了一隻杯子,被朱戈喊了出去,好一會兒都沒回來,等到店門口停了一輛警車,進來兩個警察問了服務員後順著二人剛才離開的方向找過去,沒一會傳來了訓斥的聲音,顧落歌才朝學姐點了點頭。


    於彤心順著熱鬧找了過去,“喲,我說這麽大白天這麽大排場的是誰呢,原來是朱叔叔啊。”


    她把朱叔叔三個字咬的很重。


    顧落歌給她翻譯了下,豬叔叔。


    奈何於學姐態度非常誠懇,愣是叫對方琢磨不出她是不是在罵人,就算是罵人,也沒稱呼一聲叔叔的道理不是。


    所以朱戈愣是應下了這聲稱呼來,“於侄女,黎十啊,怎麽的,也在這裏吃飯。”笑得還挺人模狗樣,如果不是剛才聽了他的話,還真可能把這廝當人看了。


    於彤心說來交學費,順便來這裏吃飯,沒曾想碰上了熟人。


    朱戈聽著,以為他們在說自己,於彤心卻是抬頭朝徐穎打招呼,道,“徐穎姐,好久不見了,你咋把自己搞成這樣了,被人打了?”


    朱戈眼神一陰,“於侄女和徐穎還認識呐?”


    於彤心說不算熟,可有過幾回往來,“剛開始我還以為自己認錯了呢,徐穎姐,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你這是怎麽了,誰把你打了。”


    朱戈打人是圈內人盡皆知的事,可知道歸知道,出了門在外嘴上不可能真的說我把老婆打了,他還曉得要點東西遮一遮麵子的,“於侄女問你呢,這是咋的了。”


    徐穎沒想到於彤心顧落歌他們會過來,像她這樣的情況,別人都恨不得遠離怕沾上事,她感激亦怕朱戈的說,“我自個摔的,沒事,倒是聽說你們倆個考得不錯,都上報紙了,很替你們高興。”


    朱戈也連連道賀,“嗬嗬,我這出門也沒帶個利是封,不然給你們包兩個大紅包,這位是……”他目光落在了二人身邊微靠後一些的顧落歌,眼睛略亮。


    黎十唇角一勾的,“她是我師妹,叫顧落歌,顧家的千金。”


    啥?


    那個流落在外的千金!


    朱戈心裏那點齷齪念頭瞬間打消了,惹誰他也不想去惹顧家,你要和他說這是顧家不認的,屁的不認,再不認,那也是顧界生生的閨女,真要有點什麽想法,出了什麽點事,顧家那群子護短的能放著不管,蠢了吧唧的才信。


    於彤心又問,“怎麽的來了警察,找朱叔叔的?”


    朱戈忙道,“其中有些個誤會,老婆,你說是不。”


    徐穎身體一顫,在同誌的鼓勵下,還是違心的點了頭。


    於彤心說也難怪,“朱叔叔你讓徐穎姐頂著這麽一張臉出門,這要知道的,肯定不覺得是你們夫妻之間出了什麽問題,這要不知道的,絕對覺得你們是出了什麽問題你把徐穎姐給打了,不過我知道朱叔叔你不是這種人。”


    這話轉了又轉的,朱戈都不知道要不要真信這女娃說的是真信自己還是在損自己了,既然不知道,就幹脆當做在信自己了來聽,向警察再三表明了是誤會,徐穎也一再說是誤會,加上有朱戈那些朋友,警察隻得離開。


    朱戈吐了口氣的。


    於彤心說,“朱叔叔你也是,徐穎姐這小月子沒坐完急著讓她出來散心,瞧她臉色白的,想叫人不誤會都難,正好我們要走了,徐穎姐,你坐我們的車一塊吧,我送你回家,一會朱叔叔也要上班不是嗎?”


    朱戈同意了,他也不怕徐穎說出什麽來或者跑了,因為徐穎無所依靠,紀家的人比起這個女兒,更怕得罪朱家人。


    上車的時候,徐穎終於不用強撐著,捂著小腹,麵色蒼白的厲害幾乎直不起腰。


    顧落歌拉起她的手把了脈,眼神都是一沉,“你在哪流的孩子?”


    這問題問的,於彤心和黎十都非常奇怪。


    徐穎卻愕然的看著顧落歌,咬了咬唇,說出了一個診所的名字,是個小診所,說白了,就是黑診所。


    顧落歌簡直不知道說什麽好了,朱家缺錢缺到不給她去大醫院,不,應該是怕去了大醫院,讓朱戈丟了麵子,打老婆畢竟名聲不好聽,可諷刺的很,明知道不好,卻還要這麽做。


    “你的孩子沒流幹淨……”顧路歌搖了搖頭的,告訴她道,“子宮感染嚴重,小月子沒坐滿又到處跑,還喝了酒,再好的身體也經不起這樣糟蹋,如果你不想年紀輕輕就落得一身毛病,就去大醫院做個檢查,拍個片。”


    其實會出現這麽嚴重的情況……


    與其說是黑診所的願意不如說是,兩個孩子間接流產的時間太接近了。


    可這事礙於旁人在,顧落歌不清楚徐穎到底是個什麽情況也沒提及。


    徐穎抓住了她的手,喃喃的道“我不能去醫院,他不會同意的。謝謝你落歌,還有彤心,黎十……”她眼眶濕潤的。


    出了事以來,這三個人是唯一伸出手幫她的,其他人幫過嗎?


    或許幫過吧,可大多都是說幾句話了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於彤心爆脾氣的想說什麽被顧落歌拉住,她是個聰明人,把原本要說的話咽了,道“徐穎姐,如果有什麽我們力所能及的,你可以開口,不過,人的命運如何,都是掌握在自己手裏的。”旁人能幫的,始終有限製。


    徐穎剛亮起的眼神又滅了下去。


    顧落歌也沒有問她為什麽不能去醫院這樣的問題,明顯是怕了朱戈還能是為什麽,即便她不認可,可也不是她罵徐穎幾句就能解決的,能說的她都說了,插手這事,那也絕不可能。


    別人的家事不是不可不管,但也要看當事人的意誌。


    徐穎明顯沒有逃跑反抗的意誌。


    她也懶得多勸,叫於家的司機去了趟古家藥房,取了兩種藥給徐穎,“這個是去淤血的,這個是外傷的。”


    徐穎把藥握在了手裏,道了謝,“落歌,你們今天的恩情我會記下的。”


    顧落歌不置可否,把徐穎送了回去後,於彤心不是滋味的歎了聲氣,“落歌,你剛才為什麽拉我。”


    顧落歌問她,“學姐,我說的話可能不中聽,你要聽嗎?”


    於彤心捏她的臉,“咱誰跟誰,你什麽性格我不知道,不管多難聽的話我隻要曉得你不是害我就成了。”


    理解不了沒關係,但要認定一個理,那就是信任。


    顧落歌也笑了,然後認真的道“你剛才想要幫徐穎,可是你一旦開了口,徐穎未來的路,你就都要擔上一部分責任了,今天你勸徐穎與朱戈離了婚,有你的勸說,或許她有了勇氣,然後回去提了,下一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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