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膽子。”她放下筆道,“你去查查最近紀紫虹都和什麽人接觸。”


    狗膽子在京市混了這些年,早已埋下了屬於自己的人脈,打聽紀紫虹的消息很簡單,不過打聽到的,卻都是很尋常的。


    紀紫虹的生活常態,就是修花,看書,或者出去和哪家夫人太太喝下午茶,又或者上哪個名媛會,接觸最多的也是紀家。


    看起來一切都很正常。


    “會不會是我們想多了。”方泰不由地說道。


    顧落歌也在想,是不是自己疑心太多了,正要放下戒心的時候,卻驀地想起顧熙懷孕那次,眉頭當即一皺,紀紫虹的心思太深了,對她的了解也很片麵。


    所以她去了一趟謝家找謝玲,再看看謝大夫人能不能知道點什麽消息。


    謝大夫人很高興落歌遇上了問題能來找自己,然後給她分析道,“你知道防備,沒有大意是對的。”


    “紀紫虹這個人……你奶奶曾經對她有過一句評價,你知道是什麽嗎?”


    “是什麽?”顧落歌好奇的問。


    “太野。”


    “野?”謝鈴眼睛一眨,“是說紀姑的心嗎?”


    紀姑的外表可和野搭不上邊。


    “恩。”謝大夫人對顧落歌小聲的說道,“你奶奶不大喜歡她,這個事隻有你爺爺知道,你大伯他們可能都不知道,我也是聽我公公和你爺爺聊天的時候提起才知道的,紀紫虹是個光芒閃耀的人,可她的閃耀,隻照到了自己,把身邊的人襯得很卑微,而她,以此為榮。”


    “京市不少人提起她第一反應就是亮眼。”


    “連我當年見到她第一眼反應也是如此,不過謝鈴的奶奶想法卻與此相反,她對我說,一個真正閃耀的人,是懂得收斂光芒,不懂得收斂光芒的人,她身上的光遲早要傷及它人,和傷及自己。”


    顧落歌和謝鈴都是聰明的女孩,一點就透,這是在說紀紫虹太傲氣了。


    謝大夫人一開始還不以為然的,可後來事實證明了,薑還是老的辣。


    顧老夫人和謝老夫人都沒評價錯紀紫虹。


    二十幾年前的事剛發時,所有人都是第一反應是顧界生的錯,包括謝大夫人也不例外,她後來相信還是經過時間沉澱的。


    可在事發那個當口,所有的針對都是刺向顧界生的,將他紮得一點辯解的餘地都沒有。


    後來到紀紫虹被……


    這個事情發酵的就更嚴重了,顧界生更是成了京市人譴責的對象,到他離家出走,紀紫虹懷孕生下紀英,好幾年裏,相信顧界生的人很少,少的微妙。


    願意相信他的,首先是顧界生身邊的那些兄弟,但也是少數,其次就是謝家的三位舅爺,還有謝庭,顧呈,顧望三兄弟,顧老夫人。


    但對外人而言,他們都是顧界生的親屬說的再多也不過是想洗白而已,更何況,連顧老爺子都一心認定是自己兒子錯了,更別提其他人了。


    等到時間沉澱許多人再回首當年,謝大夫人就能發現諸多的漏洞,可這時間已經過去太久了,顧界生也離家出走,紀紫虹也生下了紀英出了國,再追究好像就失去了意義,而且翻舊帳也需要勇氣的,畢竟牽扯到了顧紀二家。


    尤其在紀家,顧界生就是忌諱。


    在顧家,因為顧陶也更是沒人敢提。


    所以,大家也就漸漸的把這事放下了,一放,就這麽多年過去了,直到三年前顧落歌入京,將這事再度掀起。


    顧落歌沉思的道,“阿姨,紀紫虹和我說過一句話……”


    “她說,如果我堅持查找真相,我會後悔的。”


    “那隻是她不想你繼續查找真相,怕翻出真相刻意嚇唬你的吧。”謝鈴說道。


    一開始顧落歌也是這麽覺得的,可後來總覺得不大對,紀紫虹說這句話時候的眼神,好像很有深意。


    仿佛那是個潘多拉的魔盒,既怕她打開,又迫切的希望她打開。


    以爸爸是顧家兒子的身份,當年為什麽會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沒有,張叔叔一直說過爸爸人緣很好,人緣很好的爸爸為什麽連一個站出來幫她說話都沒有。


    還有離家出走。


    爸爸不應該是那種受了冤屈不洗清,自己背鍋的人。


    種種設想下,顧落歌設想過當年的場景,形成了一個大膽的猜測,“阿姨,當年事發的時候,現場的人都有哪些人在你知道嗎?”


    這個謝大夫人是知道的,仔細回想了一下,當年她還是少女,和鄭芸等人一塊去的現場,那個時候,紀,顧,謝,江交情都是極度不錯的,基本上,每個家族的人都是到了的。


    顧家,紀家,謝家,江家,王家。


    顧落歌大膽的猜想,“如果……阿姨,我是說如果。”


    “當年的事,參與進去的不止是紀家,不止是紀紫虹,所以我爸爸為了包庇什麽,才會離家出走,有沒有這個可能!”


    謝大夫人飛快的翻譯了下她的話。


    不止是紀紫虹,就是說,當年參與進了這事件裏的可能還有其他人。


    她愕然的張著嘴巴,“落歌,你這孩子這猜想太大膽了,可不是沒有這樣的可能!”回想當年的事到現在還是越想越莫名,因為發生的真的太莫名了。


    顧界生並非貪杯的人,就算喝酒也會很克製把握自己。


    可是他卻喝醉了,闖了紀紫虹的房間,然後是紀紫虹哭著出來……


    顧落歌沉默,她知道自己的假設是很大膽,可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


    那和紀紫虹說的話,爸爸會離家出走,就有點說得通了。


    那也代表著……


    想要挖出真相,背後涉及的就不可能隻是紀紫虹一個人,把紀紫虹拉出來了,背後就可能出現其他人,那些個其他人會是誰,會讓爸爸當年不惜離家出走也要包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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