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若盈站的位置太危險了,顧落歌著急的看了她一眼,卻在這時,一個身影出來,把她帶了回去,並用手遮去了她的眼睛不讓她看這殘忍的一幕。


    可古若盈還是看到了,眼前一暗,昏了過去。


    瘋女人嘿嘿的又瘋癲的笑著,看著鮮血仿佛更為興奮,她想把刀子更插進去,但是有什麽力氣阻止了她,她沒辦法再插進去,抬眼一看,對上了一雙寒若徹骨的眼神,叫她害怕的,眼裏出現了恐懼。


    韓南深先看了古老家主一眼,那大量的出血讓他心口一悸,然後毫不猶豫的一掌劈在瘋女人的脖子,扶住了古老家主下滑的身體。


    其他保安也趕緊的上前把她牢牢的按了住,恨不得將這女人揍一頓。


    “顧落歌。”韓南深扶著古老家主,按著他的傷口,喊了一聲。


    顧落歌迅速的撲到了古老家主的身前,看著胸口那出血量,隻覺得心裏冰涼冰涼的,“老家主!你忍忍,我給你止血。”


    古黎等人也痛苦到眼睛赤紅:“爸……”


    古老家主沒有什麽反應。


    顧落歌伸手察看了下傷口,卻忽的聽到了一個聲音。


    “失血過多……”


    “心跳脈搏衰弱……”


    “休克狀態,無意識,身體進入冷卻狀態……”


    這是來自古老家主身體內器官的身體,驀地,又一個聲音響徹在耳邊:“孩子,有個事拜托你。”


    顧落歌感覺到臉上一片冰冷的濕潤。


    “叫救護車,快叫救護車……”百草藥的當家人忙忙的喊著,“老家主,你撐住啊!”


    “不用了。”顧落歌閉了閉眼,將眼淚逼了回去,抬眼去看古黎,“想辦法讓若盈醒來,然後……”她嗓子啞了啞的,“看看老家主,有什麽最後的願望吧。”


    古黎和古朧腦子一空。


    古小狂生氣的不顧傷口衝上前道,“你說什麽呢,都還沒搶救呢……老家主還有救的!一定還有啊,他身體那麽好!那麽好……”講著講著,眼淚控製不住的掉下來,他用手背狠狠的擦去,看著慈祥的老家主,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韓南深看著小騙子,眉頭蹙起,他雖非習醫的,可他的工作讓他對這方麵也有所意識。


    失血過多,休克。


    年紀過高……


    根本不足以支撐手術。


    他淡淡地開口道把你們的眼淚收起來,現在還不是哭的時候,然後問顧落歌,“還有一口氣?”


    顧落歌很清楚現在不是自己情緒低落的時候,“是。”


    “要先把刀子拔出來,阻止出血量,然後進行輸血…”顧落歌的聲音仿若是機械般的,“保守估計,應該可以撐上幾個小時。”


    “但是若送去醫院,再進手術,等出來的時候,可能連最後一次對話的機會都沒有了,古家主,這是你們古家的事,你是古老家主的兒子,由你來選擇,我最多隻能等三分鍾。”


    古黎和古朧在醫術方麵造詣都頗高,加上古家的長老們都已經趕到,輪流探完,最後都很清楚的得到了一個認知。


    不行了。


    就像顧落歌說的,即便是手術,能不能撐完手術都未可知,雖然有奇跡,可那種奇跡,太微妙了。


    古家的人都是經過大風大浪的,在長老相互協商後,確定真的沒辦法挽回,就當機立斷的做了決定。


    而女長老更為不解的是,“顧小姐你真的有辦法令古老家主再撐住一會?”這種事,就是他們也沒把握。


    顧落歌垂下眼瞼微微恩了一聲,“把刀子拔出,阻止出血量再輸血,打局部麻醉,加上針灸進行止痛,加速血液的循環,最起碼可以撐上兩個小時左右。”


    百年藥堂的當家人有些不可思議,“這真的可以做到嗎?”不等同於和閻王搶人的意思嗎?


    古黎沉聲的說道,“能,古家幾百年前的老祖宗就曾留下過手劄,有類似的手法,可是這樣的手法需要快狠準,有一個錯誤,就功虧一簣。”


    顧落歌說,“做不做,你們快點決定吧,再晚,我也沒把握了。”


    古黎看了眼老父親,沉下眉眼點頭,“做。”


    “可是現在找顧洛……”


    “不用找我師兄。”顧落歌說,“我來做就行。”


    眾人一呆。


    顧落歌卻已經顧不上他們了,讓人把需要的局部麻醉藥和其他東西都準備好後,她的雙手握住了刀柄,心裏默數了三,二,一後,將刀子用力的拔出,在鮮血噴湧出的刹那,飛快的進行止血,古黎等人也把早準備好的輸血包用上。


    顧落歌顧不上去擦臉上的血,直接取了針灸紮在了傷口的幾個穴位,肉眼可見的,出血量立即少了許多。


    不到幾分鍾的是,古老家主的手也微微的動了幾下,然後慢慢的睜開了眼來。


    “古老。”鄭老等人上前來打了聲招呼,眼裏也是飽含了難受的情緒。


    人到了他們這年紀,死是遲早的事,可沒想到,古老會這麽先他們一步。


    “看來我要先走一步了。”古老家主隻笑著說出這句話。


    “你放心。”鄭老隻做了一個承諾,沒有再多話,把時間留給了古家的孩子。


    “爸……”古黎一個鐵骨錚錚的漢子眼眶一紅,伸手握住了老父親的手。


    “嗬嗬。”古老家主一笑的,眼神依舊是那麽的慈祥,仿佛先前的遭遇隻是錯覺而已,“哭什麽,我都活到這把年紀了,也是該走了,能夠走的這麽幹脆,少受罪,你們該替我高興才是,就是……”


    “小狂,若盈,讓倆孩子受驚了。”


    古小狂哇的一聲哭出來,撲到他身邊抓住了他的手拚命的搖頭:“老家主你不要走,我以後都聽話,我不和小啞巴作對,我保護她,我不讓她被人欺負,你不要走好不好。”


    撕心裂肺的哭聲讓人聞著悲傷。


    古老家主抬了抬手,放在了古小狂的頭頂摸了摸,笑了笑。


    就如同他許多時候做錯時一樣,那麽包容的。


    不說教,也不訓斥……


    可卻讓古小狂臉紅,隻是這次不是臉紅,而是悲傷壓抑的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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