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穎墮胎過,而且這胎滑的似乎不幹淨。


    她站了起來,開口道,“徐小姐的氣色看起來很差,是不是晚上休息不好?”


    徐穎一愣,她確實晚上一直睡不好,而且有好一陣子了,“是的。”


    顧落歌道,“有空的話,去醫院做個全麵的檢查吧。”


    顧落歌和顧洛師兄妹的醫術徐穎已經目睹了多次了,聽她語氣嚴肅心裏也不由一跳,自從流了孩子後她覺得自己的身體一天比一天虛,難道是有什麽問題,深怕顧落歌看出什麽來,她擠出絲笑容,“我會的,可能是例假一直來的不準時有些影響了。”


    她不找借口也罷,一找借口,顧落歌心裏的疑惑更深,但也沒說破,隨意的點點頭,傭人引著下樓的時候,她眼角餘光瞥見了之前那個青年正被王國尋訓斥的抬不起頭來,“我在這一行混了這麽久,什麽該投什麽不該投,我比你心裏有數……”


    “可是大伯……”青年焦急的欲說什麽,卻被王國尋直徑打斷,“你既然來投靠我,我是你大伯肯定會好好照顧你的,我會給你在王氏裏安排份活,你好好做著就行,吃的喝的少不了你的,但別以為你是我王國尋的侄子就可以在公司裏仗勢欺人。”


    青年看王國尋麵色冷酷沒有一絲顧念親情的意思,想起來之前母親的叮囑,心咯噔一跳,人在屋簷下,哪有話語權啊,他老老實實的應道“是,那大伯,我先出去了……”


    王國尋沒理他。


    顧落歌若有所思的。


    “落歌,要走了嗎?”揚玉走了上前來。


    “對。”顧落歌看了下她的肚子,都快臨近生產了,伸手摸了一下的,肚皮裏的孩子立即頑皮的踢了一下,她有些神奇的看了眼揚玉,“ta在動。”


    揚玉被她孩子氣的表情逗笑了,失笑道“當然會動了,六個月開始他就可皮了,我送你到門口。”


    顧落歌看她的表情,知道她是有話要說,點頭說好。


    把傭人支開後,二人走出大屋,顧落歌迎麵的就看到了之前的青年正低頭看著手裏的a4紙,雙手做出要撕的架勢,可下一秒又舍不得的放了開,雙手扒拉著頭發,最後幹脆把手裏的東西丟了出去。


    好巧不巧的,東西灑在了顧落歌和揚玉腳邊。


    揚玉低身要去撿取,被顧落歌阻止了,“你身子不方便,我來。”


    她撿了起來後不小心瞥見標題,是一個工程土地投資的項目,工程的規劃地足有三千平方米,是一個大工程的規劃了,在旁邊,是估價投資價值的標注。


    足足好幾頁的調查報告,被風翻到最後一頁的結果是,虧損率高達到百分八十二之上。


    顧落歌有絲絲意外,因為這塊土地她有印象,上輩子上過新聞的,在某個集團的投資過程裏因為開發問題被暫時中止,這種大項目終止一天放在那,虧的都是大筆大筆的錢,隻一個月,那個集團就承受不住的放棄了……


    好像是叫,永和集團。


    這是上輩子的事,所以她才知道,可現在還沒發生,這個少年卻已經估算出了。


    顧落歌不由抬眼看去,好奇的打量青年……莫非這是一個還在發育階段的資本家?


    青年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臉紅紅的說,“抱,抱歉,還有……我有喜歡的人了。”他飛快的抬了抬眼皮子,那眼神好似就在說,我有主了,你喜歡我也沒用。


    顧落歌被逗樂,故意笑眯眯的說這樣子啊,“那太好了,我最喜歡撬人牆角了。”


    青年震驚的看她,萬萬沒想到,一個年紀輕輕貌美如花的小姑娘竟然如此道德淪喪,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麽好。


    看他被嚇得魂飛魄散的樣子,顧落歌把紙遞還給他,“騙你的。”


    青年:“…………”


    少女,你真幽默。


    低頭看著那堆報告,他目光微黯,“能不能麻煩你幫我丟了。”


    顧落歌,“為什麽丟了?我覺得這分析的挺好的,是你自己寫的?”


    青年看著十七八歲的少女,失笑一下, “你還在讀書吧,看得懂我寫的是什麽嗎?”


    顧落歌搖搖頭說我確實看不懂,“不過大致知道,是投資評估吧。”


    青年歎氣的說對,“可這是一份失敗的評估。”


    顧落歌把報告往前遞了遞道,“放著吧,失敗不失敗,都未開始你又怎麽知道了,萬一它是成功的呢。”


    青年幽幽的抬頭,“那更糟糕,我不知道你能理解不,如果它是成功的這代表我大伯即將投入的項目會造成巨大的損失。”


    顧落歌好奇的看他,“大伯?”


    揚玉解釋道,“他叫王榮耀,是王國尋弟弟的兒子,今年,二十一歲了吧。”


    王榮耀點頭說是。


    顧落歌好奇的道,“二十一歲,那你不是還在讀書?”怎麽就工作了,她腦補出了一部豪門大劇。


    王榮耀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乖寶寶樣式的道,“我初中的時候跳了兩級。”


    顧落歌:“……失敬,失敬,敢情是個大佬。”


    王榮耀謙虛的道沒有,“我其實是很一般的,我們學校有個人比我更厲害……”


    顧落歌暗忖,在沒有重生的基礎下能連跳兩級,這還叫很一般,那她……算什麽??渣,毫無追求?


    不過這樣一號人物,顧落歌印象裏上輩子沒有聽說過,心裏暗自奇怪的很,觀了王榮耀兩圈,她開口說“總之花費了許久時間做出來的心血別輕易丟棄,先留著吧,等回頭真的確定是失敗了,要燒要撕或者丟進水裏讓它飄到太平洋去都來得及。”


    王榮耀緊緊的抓著那踏報告,沮喪的歎了聲氣。


    門口……


    揚玉告訴顧落歌道,“王榮耀的父親原本在王氏企業有一定的股份,不過早年就因為分歧帶著妻子和王榮耀離開了王家,去年過世了,王叔和王姨又把他接了回來了。”


    顧落歌開口說,“是你提議的嗎?”


    揚玉一笑,“什麽都瞞不過你,是,王榮耀的父親是個能人,他的兒子也不差,或許能成為我們有力的助手,不過王國尋很忌憚他,所以你在客廳也看到了,他對王榮耀的態度一點也不符合他外在的性格。”


    顧落歌點點頭,有些好奇不知道王榮耀上輩子是怎麽樣的命運才讓這樣的天才少年竟然默默無名。


    眼角餘光瞥見揚玉的肚子,她伸出了手摸了摸她的肚子說,“揚玉阿姨,你都快要生了,許多事就暫時交給別人去做,別事事親力而為,生孩子本就是在鬼門關前踏過半隻腳的,如果你想的太多的話對胎兒也有影響。”


    揚玉看著少女關切的麵容和眼神,心裏也不由一暖,低頭撫了撫肚子,“你放心,我心裏有數。”


    顧落歌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遲疑半響,還是囑咐出口,“別做傻事,命這東西很珍貴,失去了一次就沒有再來一次的機會了,這世上不管什麽事,都不值得你拿命去拚。”


    錢乾心裏暗自嘀咕,這怎麽整得好像生離死別似的。


    從王家離開。


    顧落歌忽的想起永和來,問道,“你爸爸的企業叫永和對吧。”


    錢乾點頭說是啊。


    顧落歌問道,“那奇譽……”


    錢乾馬上道,“顧姐,那是富譽家的啊。”


    提到富譽,顧落歌不解的道,“富譽人呢,他不是向來和你形影不離的嗎?”


    錢乾:“……”


    他一言難盡的從倒車鏡裏看顧落歌,“顧姐,你忘了…之前富譽那小子把你得罪了,哦不,冒犯了你,你把他趕到了國外一個小鎮,讓他去鍛煉,這還有幾天也滿一個月了,富姨為了這是事一個勁的在掉眼淚罵你呢。”其實他也在罵,覺得顧落歌太過了,讓他少了個廝混的狐朋狗友,超寂寞的。


    顧落歌冷淡的哦了一聲,“你也在罵吧。”


    錢乾打了個激靈,“沒有,我怎麽敢。”


    顧落歌看著他死拚抓方向盤的手平和的說,“你罵也沒關係,每天罵我的人都不少,我不在意。”


    錢乾:“……”


    下車後,顧落歌想了下,還是提醒道,“錢乾回去問問你爸爸,有沒有和王家合作,有的話,趁早退出來。”這樣或許還能挽救一下。


    錢乾啊了一聲的一愣。


    什麽意思?


    顧落歌卻不再多提,畢竟因為她一句話而做出退出這樣的決定非常荒唐,她也是隨口一提。


    返程的時候車內的大哥大響起,他接了起來,“喂……我去,富譽你這小子還活著啊,好些天沒聯係我以為你要死了。”


    富譽的聲音有氣無力,“和死了也沒什麽差別了,小錢錢,我忽然覺得我們能在一起廝混的日子哪怕是你無聊的拖著我打撲克牌我在心裏罵你也是有趣極了啊,好想念……”


    錢乾哆嗦了一下,正好前邊是紅綠燈,他停了下來的說,“哥們,你能別用這用死人懷念往事一樣的口氣和我說話成不,我怕!其實顧姐她就是隨口一提,你當初不去她也不會拿你怎麽樣的,誰叫你非要賭這口氣。”話落音,他忽的聽到了電話那邊砰的一聲巨響還夾雜著英文的救命呼喚。


    他心一下緊繃了起來,“臥槽,富譽這是什麽聲音,你丫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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