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水夏說,“但是她現在處境困難難免做出什麽偏激的事,我覺得還是調查下為好,不過因為涉及你的家人,我想先征詢你的同意。”


    顧落歌對她說,“水夏姐,我既然敢放心讓你替我管理我爸爸留下來的飯店,那就是因為我信你,你隻管去做,不用有負擔,用人不疑疑人我也不會用。”


    程立夏微微一笑。


    放下電話她去後院找正在劈柴的保鏢,飯店有個灶台開著,每天用柴火燒飯也可以省些煤氣,而且這鎮上許多老顧客也更習慣用灶台燒出來飯的味道,她讓保鏢去趟張家把張輝找來一下。


    張輝很快就跑來了。


    程立夏把林華和劉梅的事講了一遍。


    張輝第一反應就是,“騙錢,不能吧,落歌那麽凶殘陳家那大伯母多想不開敢騙到劉姨身上。”


    程水夏:“……”


    和顧小姐幾乎一樣的話。


    她忍不住說,“顧小姐不凶殘吧,我覺得她很溫柔,是個好孩子。”


    張輝:“………………”


    好孩子還可以。


    溫柔?和落歌搭不上邊吧?


    不過看程水夏一副你不能說我恩人壞話有些不大開心的樣子,他閉嘴了。


    落歌柔弱的外表到底給了你們什麽樣的錯覺啊~


    要調查林華的事太簡單了,甚至都用不著請專業的人馬出手,張逸給了附近小孩幾個糖,讓他們去跟,很快就發現林華是去買一些材料,“白砂糖,山楂和竹棍什麽的……”買回家後折騰了兩天,林華開始頻繁的去小學門口,鎮裏來來往往的,誰不認識誰,很快就曉得了林華跑去學校門口賣起了冰糖葫蘆的事。


    林華初步做生意有些膽怯,可是一想到陳家那靠不住的爛泥德行還有自己的兒子,愣是咬牙撐住了麵子叫賣了起來。


    等到放學,有第一個學生過來買。


    然後是二個……


    三個。


    慢慢的,她製作的那個糖葫蘆竟然一個下午就賣光了,這叫她目瞪口呆,回去數了錢,一串糖葫蘆四個,一斤山楂小個的有五十個左右,可以做十幾串,扣了糖啊其他的成本也賺二塊多了,更別說她一個下午竟然賣了百來串,這可比做手工來錢多了。


    林華興奮的把錢兜好不敢讓公婆發現然後跑去找劉梅把錢給她看。


    劉梅見真賺到錢了,也傻眼半天,“這麽好賺啊。”


    林華也說可不,然後想到要分紅她有些肉疼,早知道不許劉梅那麽多了,可是已經許了,她咬咬牙的,把錢對半分給了劉梅,“這些是利潤,你那五百,等我回頭賺了再還你。”


    雖然隻有幾塊錢,可劉梅算了下一個月下來可是能得不少錢的,自然就同意了。


    林華陸陸續續的賣了幾天糖葫蘆,順勢觀察了下賣煎餅的人怎麽做煎餅的再厚著臉皮連番打聽搞清楚了賣煎餅得準備的材料後捏著劉梅的那五百塊開始準備首先就是煎餅的推車。


    她看過了,就是木頭組成的,要是出去找人買一個成本加利潤人工賺費起碼也得一百多,找自己人就不一樣了。


    出個木頭錢和幾包煙錢給人家當成外快的活,也不費事兒,不得不說林華是有生意頭腦的,沒兩車,煎餅的推車搞好了,她又花了二十塊買了個煤氣還有攤餅的那個爐子,其他的基本也準備的七七八八。


    賣煎餅的時候,她也不忘記把糖葫蘆一塊賣,這樣還能做賺一份錢。


    煎餅攤開張後,林華第一天預算是賣出去有五十張就好了,結果誰知道從下午開攤,附近上班的女孩子男孩都會來跑,有時候一買好幾個好幾個的。


    等到放學學生們來買,她光攤餅就把麵給攤光了,本來還可以賣到晚上,這下不得不提前收了攤回家。


    回去的時候已經過了飯點了。


    陳惠英看到她,臉黑如鍋底,把鍋直接摔她麵前,“你個懶婆娘,碗不洗飯不做菜不買,你一天到晚幹什麽去,都讓我做,你死人是吧。”


    林華會賺錢也有了底氣,叉腰回罵道,“我不出去賺錢給黑娃謀學費,那學費是媽你打算出還是爸打算出?我也不想出去賺錢,我想在家當富太太,你養的兒子沒這本事讓我當,我有什麽辦法。”她就是不煮飯,陳惠英煮好了,她就上桌吃,陳家人罵由他們罵去,她厚著臉皮不理會他們也無可奈何。


    “賺錢賺錢,就你弄得這個些破玩意能賺幾毛錢。”陳惠英恨恨的道,“你個懶婆娘,要不是看在黑娃的份上叫老大和你離了。”


    “媽,你可省省吧。”林華冷笑道,“你小兒子跑到京市,你女兒也被你趕跑了,老二兩口子你是指望不上的,老三就你幹得那些缺德事,人家也不會給你養老,這家裏就剩我和黑娃了,你這不是看在黑娃的份上,你是指望著你老了我能在病床前給你端茶倒水呢。”


    不得不說林華是了解陳惠英的。


    陳惠英心裏抱得還真是這樣的想法,畢竟年紀大了,同齡比自己大的老姐妹也都老了,她的一個表姐就是病倒了,趟在病床上,吃喝拉撒都要人幾個兒媳婦伺候都是些苦力活兒。


    她可舍不得以後自己的兒子和孫子受著罪,所以當然要兒媳婦來做。


    被說破了,陳惠英也沒覺心虛,隻瞪她道,“你嫁進我老陳家,就得做這些,除非你學那些個有錢人,飛上枝頭變鳳凰去,哼。”


    林華現在還真是這麽想的,不過她不會說漏嘴。


    要是賺這麽多錢叫陳惠英知道了肯定會來偷她錢,所以盡管很想找人說,她也得低調的忍了住。


    林華開始早出晚歸,程水夏和張輝也把她在搞什麽給弄清楚了,暗暗稀奇後和落歌提到。


    “做生意?”


    “對……”


    “她在小學門口搞了個賣煎餅的還有糖葫蘆,看生意還不錯。”張輝道,“我媽說這生意薄利多銷,做起來也有賺頭。”


    那當然了。


    別說未來生意競爭激烈的年代了如果做起來了,一個月收入萬把塊都不是事,而當下的年代,生意還不怎麽科普,所以競爭也不激烈,如果做得起來,那可比未來可觀多了。


    大寶坐在凳子上喝著酸奶開口說,“姐,我給我媽套話了,大伯母從她那裏拿走了五百塊,不過賣那什麽後,大伯母有給她分成,就是那五百塊還沒有還,又借走了三千塊呢。”他暗暗的翻了個白眼。


    他媽那裏的錢還真好騙。


    “你媽這都告訴你啊。”張輝驚奇的道,他家裏花多少錢,他問,張桂花總是給他一巴掌叫他滾邊兒去的。


    “對啊。”大寶點頭。


    劉梅也是把大寶當成自己養老的依仗的所以這些事雖然他年紀小,大寶一問,她也不瞞他。


    顧落歌也能猜到這一點。


    “落歌,你這大伯母該不會真要從你媽這騙錢吧。”張輝喃喃地道。


    “應該不會,林華屬於有賊心沒賊膽,黑娃在鎮裏,她騙了錢也不可能逃跑,而且她很清楚我不好惹,所以騙誰也不會騙到我媽頭上。”顧落歌說道,她猜想陳家老大那廢物真的是把林華逼近了,愣是把林華以前常念在嘴裏那傳統的不拋頭露麵給拋到了雲霄之外跑出去做生意掙錢。


    “那我還是想不通。”張輝道,“既然是做生意她找誰不找,要找劉姨。”說完他迎來了大寶和程水夏一言難盡的眼神,立即意識到了劉梅再混那也是落歌的親媽,當下咳咳咳了幾聲後趕緊補救,“我是說,劉姨對做生意不懂啊。”


    程水夏走近電話邊,說,“我也是這麽想的,就算是缺錢,找她娘家不是更好吧,她又不打算賴帳。”


    顧落歌眨了下眼說,“也難怪你們想不通,我想她大概是想借我的勢吧。”


    張輝一點就通,“她想利用你做生意。”


    顧落歌點頭,“算是吧。”


    做生意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尤其是擺小攤,一旦有了競爭容易惹事,但是現在鎮裏都知道顧落歌是京市那誰誰家的千金,有權有勢的厲害,林華作為顧落歌的大伯母,外人不曉得個中情況的,隻會巴結她不敢去得罪她。


    所以她才會找上劉梅。


    張輝撇嘴道,“原來是打這種算盤,她倒是精明,那要不要阻止她。”畢竟打顧落歌名頭難保出什麽事。


    顧落歌說不用,“隨她去吧,這也是我口頭猜測的,沒證據,你們就是找她也奈何不了她,而且……如果她真的能憑個人之力擺脫陳家,那也是她的本事。”


    張輝滿不解的,可隨即看到大寶立即想起了什麽來。


    程水夏卻是不清楚顧落歌的曾經的,蠻不解的。


    張輝開口小聲的說,“喂,落歌,你是不是又記起以前了啊。”


    顧落歌輕恩了一聲。


    張輝有些沉默,不管現在的落歌過得多好,大概童年都會是她無法彌補的一個遺憾。


    “以前?”程水夏好奇的去看張輝。


    聽到程水夏好奇的聲音,顧落歌聲音慵懶的道,“也沒什麽,就是我媽以前和現在的林華似曾相似。”


    她說的是上輩子,不過張輝他們卻以為是這輩子。


    都是一樣的,陳進上輩子一直活在陳惠英的威壓下從而無法給媽媽任何依靠。


    而陳家的老爺子和陳惠英都是不講道理的人。


    陳老爺子更是那種會對兒媳婦動手的人,上輩子顧落歌之所以會重生,也是因為因為類似的場景,陳老爺子發飆要打劉梅,酒瓶子挨她腦袋上,所以她重生了。


    曾經她多麽希望劉梅能爭氣起來,這種希望在走進社會後更加強烈,然而劉梅每每都隻會退縮,而像劉梅這樣的女人在這個社會隻多不少,生長環境和性格約束了她們的思想,日漸如此,在遇上事後,每每隻會選擇妥協而不是抗爭。


    林華也是如此,然而她在妥協了十幾年後選擇了抗爭。


    她能夠這份勇氣足夠顧落歌高看她一眼,幫是不可能幫的,但最起碼不會對她落井下石,但如果林華敢利用劉梅和她的名聲去做什麽過分的事,她也不會放過她就是了。


    掛了電話。


    顧落歌聽到劉升在喊自己,走了出去,見到外公在寫字。


    劉升提著毛筆,笑眯眯的衝她招手,“乖孫,來看看外公寫的春聯怎麽樣。”


    春節快到了,因為劉升毛筆字寫的極好,年輕的時候也是專門在鎮裏寫春聯的,故而韓問嵐等人還特意來找他寫一副春聯。


    劉升也手癢,就答應了下來。


    顧落歌走了過去看著外公的字,毫不吝嗇的誇讚道,“在我眼裏,外公寫的是最棒的。”


    得了誇讚,劉升驕傲不已,字寫得也更灑脫了。


    顧落歌和小一就在旁邊幫著劉升曬幹自己,然後越看越覺得外公寫得很好,就像是專門寫這個的,她越欣賞越覺得驕傲,就在一邊托著臉一隻手幫外公研墨。


    小一和小奶包各自舉著春聯一角展開來晾,然後瞅了幾眼後,很不解的脆聲問,“劉外公,你字寫的這麽好,劉外婆也讀過兩年級書,劉舅舅也有讀書,為什麽我媽媽卻不識字啊?”


    劉升想起劉梅,便是搖了搖頭,然後提筆繼續寫。


    劉禾在旁邊剪紙,順手回答說,“你媽覺得女孩子讀書沒什麽用。”講著她也覺得無奈,也不曉得是誰給她灌輸的這個念頭,而且她還信以為真,連親父母的話都聽不進去。


    “為了逃學……”劉品信隱約有記憶,感歎一聲,“姐似乎還鬧過絕食好幾回,太小的時候爸媽拿她沒辦法,而且那會又鬧饑荒大家緊巴巴的過日子,也實在顧不上孩子,雖然爸一心想教姐,但奈何姐不配合隻得隨她去了,等到長大再想教時……”


    “那個時候也是不巧,鎮裏有個女孩考上了大學嫁人,結果後來日子過的不好,因為不會做家務又被夫家嫌棄,大家都在說是因為那個女孩讀書學曆太高了,讀傻了,光讀不會做家務,有了這麽一例在先,那會不注重教育,鎮裏的家長更家不願意讓家裏的女孩子讀書了,個個都出去幹活,我姐的心本來也不在讀書上……”


    “所以被那些女孩一帶,一心怕自己嫁不好,也就沒讀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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