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可以不帶,但這事和陳進倒是沒個幹係的也不好由孩子直接說,劉品信便刻意放下了工作到了醫院去。


    想到這妹子沒吃飯,劉品信心裏雖然不舒服,可還是去買了飯菜,到病房門口的時候,卻聽到了一陣歡聲笑語。


    進去一看,劉梅和病友笑得好不開心,他的臉一下就黑了。


    病好了不出院,躺在這裏折騰女兒。


    結果害得老母親燙了手,她卻在這裏笑得開心。


    “砰。”的一聲,劉品信將菜放下。


    “品信。”劉梅被他臉色嚇一跳,“你這是怎麽了,臉這麽黑……對了,怎麽是你送飯菜來,工作不忙了嗎,那也好,以後你送來你姐夫就不用來回跑,怪辛苦的。”


    陳進聽著都不對勁,罵她道,“胡說什麽,品信整天工作的比我辛苦多了,我沒事就跑跑腿而已,你要真心疼我就趕緊出院,品信,別站著,坐啊。”他招呼道。


    “不用了。”劉品信看著姐夫老實巴交的樣子,雖然動怒,但也知道和他沒關係,對著劉梅說,“姐,你打算在這裏住多久。”


    “我……”劉梅眼神一閃,說道,“我還沒好呢,醫生說,還得住個十來天吧。”雖然有些心疼住院費,可是一想到不是自己出的,而且還可以拿捏住女兒,她也就不那麽心疼了。


    “十來天是吧。”劉品信點頭說行,“那時間沒到你也別出院了。”


    “對了,姐夫,媽燒菜把手燙了,以後姐的飯菜你直接給她買飯盒吃吧,家裏不會再煮她的份了。”


    “怎麽會燙了手,嚴重嗎,要不要看醫生。”陳進聽說丈母娘燙了受趕緊問道,難怪這舅子臉色這麽難看。


    “是啊……”劉梅也吃驚。


    “媽為了什麽傷了手,你心裏沒數。”劉品信罵道,“你以為你每天吃的飯菜都是誰燒的?”


    “……不是落歌?”劉梅驚詫,“那她在幹什麽,是不是她不願意給我燒,媽才給我燒的。這孩子真是不像話!”


    “閉嘴!”劉品信忍無可忍的站起來吼了一聲,“在你心裏,她是女兒還是傭人?孩子每天要讀書,還要寫作業,還要忙裏忙外的學習一技之長。”


    “你還跟點餐館似的要她做菜,媽那麽大年紀了都曉得心疼孩子不給她添加負擔瞞著偷偷跑市場買你想吃的,就是想你消停消停讓孩子好生成長,你倒好……”他看了眼陳進,本來不想提的,奈何劉梅的行為太惡心人了,“姐,界生姐夫在的時候是怎麽對落歌的?如果叫他知道你這麽對落歌,你就不怕他氣到來找你嗎?你不心虛嗎!”


    劉梅一想到自己那個前夫對女兒的寵愛,心裏確實心虛了一下。


    可是這怎麽能怪她啊,要怪就怪顧界生走的早。


    “我還不是為了孩子……”劉梅試圖解釋給弟弟聽。


    “你別說給我聽。”劉品信冷冷的說,“是為了孩子還是為了你自己你心裏清楚,你出去看看但凡哪個做母親的會為了孩子,撕了孩子的東西,裝病住院,又把她使喚的團團轉的,姐,你好自為知吧,家裏是不會給你送飯的,你愛住多久住多久,住夠了就回家去。”言罷,他和陳進道了一聲直徑離開醫院。


    陳進隻覺得一張老臉都在燒,起身去送小舅子,等回來後心有戚戚,這還是他第一次看這個舅子發這麽大的脾氣,他皺著眉問,“劉梅,你身體到底怎麽樣了,好了咱就回去。”


    劉梅吃了一口盒飯,非常的不好吃,她放了下對丈夫說,“我,我還不舒服著呢。”


    陳進說,“行了,你別再胡鬧了,醫生說你根本沒事。”


    一開始覺得,落歌和丈母娘他們都不會介意,他才縱著她胡來。


    可現在把丈母娘弄傷了,落歌和小舅子也不高興了,再鬧下去把關係鬧僵了就傻眼了。


    劉梅委屈了起來,“我怎麽胡鬧了,我不過就是要兒女盡盡孝而已,就這個要求過分嗎?”


    隔壁病床的女人也附和著說可不是,“我們做媽媽的懷胎十月生她們下來我們容易嘛我們,受苦受累還不是為了她們,結果翅膀硬了,就不認媽了,這太白眼狼了,做頓飯能有多辛苦啊,有我們要帶孩子還要下田辛苦嗎?劉姐啊,要我說,你這媽也太疼你這女兒了。”


    劉梅覺得她說的都到自己心坎上了,反正隻是燙傷,也沒什麽大礙,她回去也幫不上什麽忙。


    而且現在回去就前功盡棄了。


    她就不信,落歌那死丫頭真的能夠不管自己,不來看自己。


    陳進見她油鹽不進,也懶得理她了,“隨你吧。”


    接下來幾天,劉梅卻有些傻眼了,不但落歌沒來醫院,連家裏都沒人過來看她。


    小一小奶包更是不見蹤影。


    每天隻有盒飯陪著劉梅,可是劉梅在家住了一陣子,有落歌煮飯,有劉禾煮飯,吃慣了家裏的飯菜,哪裏吃得下那和盒飯,沒幾天心裏就一陣煩躁了起來,心裏眼巴巴的等著家裏來人。


    可是沒有來人,她也拉不下麵子去打電話,這時候她有些想妥協了。


    隔壁病友告訴她千萬不能妥協,誰妥協誰就輸了。


    劉梅忐忑不安,“可是……”


    女人道“你聽我得準沒錯,你就餓個兩天,我保證你女兒知道了一定過來。”


    劉梅心裏猶豫,想著落歌那丫頭總不能真看自己餓死吧,於是咬咬牙的點頭,“好,我聽你的。”


    她讓陳進去把落歌喊來,告訴道有話想對落歌說。


    陳進不想理她,叫她自個去打電話。


    劉梅沒辦法,隻得打了電話,是菲菲接的,轉而告訴了顧落歌。


    顧落歌聽說劉梅想見自己,頭也不抬淡淡地說,“沒空,你讓她有什麽事直接說。”


    菲菲去轉達了劉梅。


    劉梅聽說她不來,氣結,開口道,“你告訴她,如果兩天內她不來見我,我就絕食。”


    菲菲一陣無語,把原話告訴了落歌。


    顧落歌微微抬眼,冷笑的說絕食可是個毅力活,“菲菲你讓林年騰出空,我媽想絕食,讓陳叔這兩天不用往醫院帶盒飯和水了,也讓林年趁機帶他去附近的景點轉轉,玩玩。既然要絕食,那肯定要滴水不進的,說到,就要做到,沒餓兩天,不用給她吃的。”


    好日子過太久了,怕是忘記了早些年挨餓的滋味,再嚐嚐也好。


    菲菲心裏暗舒口氣,她真怕落歌向劉梅妥協,那樣子的話想想就憋屈,“好。”


    陳進本來就不想在醫院照顧劉梅,眼看她越來越作,也沒了耐心,聽說要出去玩,自然是樂意的。


    他一走,醫院就剩劉梅一個人。


    家裏沒有人送飯。


    陳進也沒有買盒飯。


    兩頓餓下來,劉梅就前胸貼後背了,她實在受不了,向隔壁的病友要了點零食想來吃,誰知道恰好,菲菲進了來。


    劉梅心中暗喜,果然還是妥協了嗎?她故意板了臉的開口問,“菲菲,是落歌讓你來的?”


    菲菲開口說,“是,顧小姐說了,怕你堅持不下去,所以讓我來幫你。”


    劉梅愣住,“堅持不下去,什麽?”她怎麽聽不懂。


    菲菲開口道,“劉女士不是要絕食嗎?這是一個毅力活,一般人堅持不下去的,所以從現在開始我會監督你,不讓你吃喝,你放心,兩天撐一撐就過去了,你看,你這就受不住想吃零食了不是……”她過去,把零食收走。


    劉梅有些傻眼,聲音尖銳的道,“什麽!她真的打算餓我兩天?”


    菲菲糾正道,“劉女士你說錯了,是你自己要絕食兩天,怎麽會是顧小姐要餓你。”


    劉梅不由得求助的看向隔壁的病友,是她給自己出的主意,現在可不能不管自己。


    女人接到劉梅求助的眼神,微閃了下,開口對菲菲說,“這餓兩天是要餓出事的,劉姐的女兒心腸也太狠了吧,這可是她媽。”


    菲菲這才注意到這母女二人,漠然的說“劉女士上京市來的時候,可有得住,有得吃,有得喝?”


    劉梅呆呆的點頭,都有啊。


    菲菲說,“那不就是了,顧小姐從沒虧待你,是你自己說要絕食的。”她很痛快,說真的,如果不是落歌,她一點都不想和劉梅說話,這種活在不知道哪個坑坑角角裏帶著古董思想的人她實在受不了。


    尤其她還是個女孩子,更加接受不了重男輕女。


    劉梅語噎,滿腹哀怨。


    這是個什麽女兒啊……


    別人當媽的要絕食做女兒的都是攔著,到她這倒好。


    居然為了防止她說到做不到派人監督,劉梅簡直心塞死,偏偏求助無援。


    自從落歌重生以來,劉梅別說挨餓了,連吃頓不好的都幾乎沒有。


    來了京市後,每天更是大魚大肉伺候著。


    而現在要餓肚子,別說兩天,第三頓的時候她就已經受不了,頭暈眼花了。


    她想吃東西。


    可菲菲在旁邊監督著,她連吃塊餅幹都不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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