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說不忍心,他想多撐一天,讓家人多一份希望,少一份傷心。


    這樣的支撐很沒必要,顧落歌也無法理解,因為總歸是要痛苦的遲早的事,可她也選擇支持老者的決定,每個人思想不同,所做的決定也不同,不管你多麽不讚同不同意這個做法,這也是人家的良苦用心。


    連續一個星期,顧落歌每天都會抽空到鳳繡師這裏一趟。


    一個星期過去,鳳繡師雖然都吃得下,也很開心,不過精神狀況卻越發不好。


    陳成戌已經從母親那裏知道了事實,每日到了學校也閉口不言,一下學立即的回家,學校對他的情況了解,倒也沒多加阻止。


    一直到了一個多星期後早晨,忽然間打了一道驚雷。


    顧落歌心驚的下意識看了下外頭,雨從天而降,不大不小,在這今年甚少雨季的日子裏,仿若老天在天降甘霖。


    陡然的,一個聲音緩緩的在耳畔響起。


    “顧小姐,我走了,謝謝你這段時間的幫助,讓我的兒女們少了份遺憾。”鳳繡師帶著感激的聲音輕輕的響在耳畔,“小戌性子狂傲,可本性不錯,我不奢求你原諒他以前的冒失,但很感激你對他的寬容。”


    顧落歌猛的睜開了眼,才發現,都是夢。


    隻是,窗外的雨卻是真真切切的存在的。


    顧落歌伸手碰了下臉,指尖濕潤……


    她默默的看著窗外的天空,有些茫然,等到了學校後,她去了趟陳成戌在的班級,老師說他今兒請了假,因為他外婆走了。


    鳳繡師在京市名聲也不小,故而她這一走,知道的人也不少。


    顧落歌回到烹飪班時,聽到了不少議論唏噓的聲音。


    紀英小組裏的相貌英俊的男孩開口道,“落歌,你來的正好。我們打算去看成戌,你要一塊去嗎。”


    顧落歌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說,“不。”


    相貌英俊的男生以為她是記仇,勸道,“大家都是同學。”


    旁邊的女生也跟著開口說,“是啊是啊,這種時候就不要計較以前的事了,對吧,紀英。”


    紀英眉梢微皺,心裏有些不自在,之前成戌來求過她幫忙, 她沒答應等他來求第二次,結果成戌沒有來,沒想到這才過去沒多少天,他外婆就走了,她心裏總歸有點心虛:“恩。”睨了落歌一眼,“她不去,我們自己去。”


    顧落歌對他們的話不允理會,鳳繡師在蜀繡圈裏頗有一番名聲,加上歲數已高,她一走,設靈堂這日來了不少親朋好友祭拜,紀英小組也是其中的人之一,給鳳繡師上了香後,親人致了謝。


    紀英猶豫的看著成戌,“節哀,你怪我嗎?我那天心情不好所以說話衝了些。”


    成戌雙眼泛紅,看著她,眼裏隱隱透出複雜的情緒來,半響才啞然的開口說“紀英,我不怪你,相反,我要謝謝你。”


    這時,靈堂外又來了倆個人。


    是顧洛和方泰。


    顧洛看了眼紀英小組等人一眼,隨即問陳小姨陳母等人,“我來上柱香。”


    陳小姨陳母都沒想到他會來,愕然之餘努力的擠出笑容,忙向他致謝。


    顧落歌和方泰各自為鳳繡師上了三炷香。


    顧落歌輕輕的道了聲,“鳳繡師,你走好。”


    然後將三根香插上,向鳳繡師的親人表達了慰問後,準備離開。


    成戌見顧洛要走,急忙忙喊了聲,“等下。”


    顧落歌回頭:“幹什麽。”


    方泰亦停下來,警惕的看著他,這成戌不會要找事吧?


    成戌看出了方泰的警惕,並不生氣,而是一步一步來到了顧落歌麵前後,一臉鄭重的彎下了腰,“顧洛小先生,謝謝你。”


    顧落歌意外的挑眉,退開兩步,“如果你是為你外婆的話,沒必要。因為我幫鳳繡師,並不是因為你。”


    成戌抬起頭來,抹了把臉道,“我知道,我沒那麽大的臉,可是正你能夠沒因為我和你師妹之間的私怨並看在我外婆的麵上讓她老人家最後一段路走的是輕鬆的,幸福的,就足以讓我很感激你了。”


    “如果因為我的私怨,而讓我外婆最後一點時間都不得以安詳……”


    “我會恨死我自己的。”


    成戌自嘲一笑,“所以,謝謝你和顧落歌,以前的事,是我的錯。”


    沒料到他會認錯認得這麽幹脆,好似前不久那個囂張狂妄的少年隻是顧落歌的錯覺而已。


    方泰忍不住說,“認識你這麽久,你可算說了段像人一樣的話了。”


    成戌沒生氣。


    顧落歌看了眼鳳繡師的遺像,很不以為然:“比起謝我,不如好好的做個出息的人,別辜負了鳳繡師對你的苦心。”


    成戌一怔,想到自己以前的行為越發慚愧,抿唇道,“我以前做的錯事,我會彌補的。”


    顧落歌無所謂地:“隨你。”


    身後。


    紀英小組的女生忍不住好奇的問,“剛才那個少年是誰啊。”


    相貌英俊的男孩說,“你沒見過,難怪不認識,他就是顧洛,顧落歌的師兄。”


    女生訝然,“顧洛,他又沒救回鳳繡師,怎麽成戌還對他又彎腰又感激的?紀英,你知道怎麽回事嗎?”


    紀英心裏也覺得奇怪。


    成戌的外婆走了,成戌不是該恨顧洛才對嗎?


    怎麽態度這麽反常,“我也不知道。”


    女生好奇的說,“你和他關係好,你去問問唄。”


    紀英自己也想知道,便默認了這個建議,走了過去的道,“成戌,我有話問你。”


    “紀英。”成戌下意識的說好啊,“你要問什麽。”


    頓了下,他又想起什麽來說,“下次吧,現在不適合。”


    紀英也憶起來這是在鳳繡師的靈堂上,當下點頭,“那等你忙過這陣子,去學校的時候我再找你。”


    ……


    ……


    接下來的幾日,顧落歌除了上學時間,基本都帶著小一和小奶包陪在兩位叔舅身邊,很是積極。


    小一和小奶包卻有些擔心,頻頻歎氣。


    顧涵撞上了,問道,“嘿,你們倆個小可愛怎麽了。”


    小一看了他一眼,因為擔心,也不計較他的身份了,說道,“沒怎麽了,說了你也幫不上忙的。”


    這顧涵就不服氣了,他蹲下來與小一平視說,“你都不說,怎麽就知道我幫不上了。”


    旁邊的小奶包說,“落歌姐姐心情不好。”


    顧涵不由得看了過去,落歌陪著倆位叔舅在下棋說話,看著很好啊:“沒有吧,看不出來。”


    小一鄙視的看了他一眼,“所以說你們男人心思粗糙。”頓了下,她又改口說,“算了,也不怪你們,畢竟你們和我姐不親,我和奶包和我姐親,所以看得出來。”


    “你不覺得我姐最近除了上學和寫作業外,其他的時間都在陪著倆位舅爺嗎。”小一把話說開。


    “你這麽一說……”顧涵才記起來,好像確實是這樣子的。


    倒也不是說落歌之前沒陪,隻是明顯沒有現在這麽時時刻刻的。


    顧謝:“落歌心情不好,為什麽?”


    顧涵去看小一,小一叉腰看他,回道看我幹什麽,我要知道還找你們商量啊。


    顧涵說好吧,轉而看著顧謝很是苦惱的找了個適當的詞:“哥,你沒發現落歌最近沉迷於陪伴。”


    顧謝也看出來了,之前堂妹對倆位叔舅也很上心,可這陣子明顯卻越發上心,“她在學校是不發生了什麽?”


    顧涵說沒有啊,然後驀地想起個事來,“說來,陳成戌,就之前幫著紀英找過落歌麻煩的那個家夥的外婆過世了。”


    小一立即道,“就是這個了!姐姐一定是因為那位什麽鳳繡師走了,害怕倆位舅爺也走了,所以才心情不好的。”


    顧涵說,“不會吧!”


    小一反問他道,“那還有其他什麽事。”


    顧涵被問住了,除了這事,他想不起其他的了啊。


    可落歌看起來不像是這麽多愁善感的人啊。顧謝想了下,“陳成戌的外婆我記得是鳳繡師。”


    陳成戌荒唐,可鳳繡師卻是個不錯的人。


    他想到了有些小孩心思敏感,可能是鳳繡師走了,讓落歌也怕倆位叔舅可能會出事所以才這麽拚命的陪伴?可是倆位叔舅的身體並不差,一看就是能長命百歲的。


    想著,顧謝找了落歌談談,他沒有與女孩子談心的經曆,隻得琢磨著怎麽下手,一邊道,“落歌,你在學校最近有什麽事不。”


    顧落歌:“沒有。”


    顧謝:“……”


    好吧,堂妹不是一般的人,從這切入話題點明顯會把天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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