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沒有不舒服。”四叔舅一臉激動,“孩子,你長得和我妹妹很像啊,我妹妹她走了好久了。”


    第一次有人說她像除了爸爸外的誰,顧落歌有點意外,“是嗎,老爺爺的妹妹是個怎麽樣的人。”


    四叔舅說,“很好很好的人,從小呀,聰明,長得呀又好看,可惜後邊被隻浪崽子叼走了。”講到最後,聲音陡然帶了怒意。


    方泰一聽,想起以前經常聽大人說的,戰爭那個年代很混亂的很,為了躲避戰爭要四處搬家,有時候敵人來了,要奪進山裏,山裏什麽都有,這老伯的妹妹可能就是這麽走失的吧,一想,不由心生同情。


    四叔舅接著又遺憾的說,“唉,可惜我妹妹喜歡那狼崽子,我揍不得他。”


    方泰:“…………”


    扭頭看落歌,他問道,“這老爺爺狼崽子的意思是……”


    顧落歌一副你沒聽懂嗎的表情說,“大概是說妹夫吧。”


    方泰:“…………”白瞎他剛才的同情了。


    四叔舅忽然說,“對了,小姑娘,你知道嗎,我還有個外甥,他啊,從小聰明伶俐,學什麽都快,像我大妹子。”他話題說跳就跳。


    方泰有些跟不上,然後也明白了過來,這位老者怕是……有些老年癡呆,但他除了思維混亂外,講得話卻是有條有理的,顯然是在回憶過去的事。


    顧落歌也沒打斷老者,說到興起的時候她也附和一二,直到上課鈴聲響起,她本來打算去上課了,誰知道老者看到她要走卻有些焦急,“哎,界生閨女,你要去哪啊,你是不是嫌舅爺這裏不好玩,舅爺這有糖,給你吃好不好。”他講著,從口袋裏拿了兩顆糖果出來。


    糖果外包裝都有些融化了,也不知道他藏在口袋裏多久了。


    但這都不是重點,顧落歌看著那兩顆糖,再看看老人家,“老爺爺,你剛才喊我什麽。”


    四叔舅衝她笑道,“界生閨女啊,怎麽了。”


    方泰激動起來:“落歌,他認識你啊。”


    顧落歌說,“看起來確實是。”


    認識爸爸又自稱叔舅,她聯想到謝鈴之前與她說過的話,與保安說,“這位老人家我或許認識,我先陪他去教務處聯係他的家人。”


    保安哎哎的兩應了兩聲,想告訴他們什麽,不過忽然叫一位老師喊了下給打斷了。


    顧落歌蹲下身,把手給了老人家,問道,“你的另外一個外孫也在這裏讀書,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四叔舅答應說好哇,好哇,然後看顧落歌短發有些亂了,伸出手,替她整理了下,“小姑娘家家的,短發好看,利落,打人也方便,好好好。”一連說了三個好字,又想什麽說,“不過界生一直說,將來生閨女要讓她當淑女,優雅的,美美的,可愛的,對了,他還給我遞過你的照片呢,我給你看……”摸了摸口袋,懊惱的說,“哎,在行李裏,沒帶。”


    眼巴巴期待的方泰有些小遺憾:“……”


    不過,淑女的,優雅的,美美的,可愛的,那可真是和師妹毫不搭邊。


    師妹應該生做男孩更貼合一些。


    顧落歌原本還不確定,聽了老者的話後頓時心裏知道八九不離十了。


    她的爸爸確實說過,小時候,她也確實是按照爸爸的希望發展的,後來麽,有些偏了。


    帶著老者去了教務處,用喇叭喊了了顧涵過來:“高三b班的顧涵同學請到教務處一趟。”


    高三b班的顧涵。


    顧涵:“????”


    怎麽回事,難道是他最近打球過猛把籃球框搞壞了,老師生氣了要領他去說教,可這都一個星期前的事了。


    亂七八糟想著到了教務處喊了聲報告進去,“老師,你找我……四叔舅!你怎麽會在這裏!”他驚訝極了,大步走了過去,然後發現四叔舅身邊還有個落歌:“落歌,怎麽回事。”


    顧落歌一副果然是的表情。


    她把事情講了一遍。


    顧涵愣了下,脫口而出的說,“四叔舅,你不會特意到學校來找我的吧。”


    四叔舅樂嗬嗬的問,“不不不,你有什麽好看的呀。我我是來看界生閨女的,你看,就是她。長得真標誌,很好看。”


    顧涵一副果然是這樣的表情,告訴自己不心塞不心塞,“那家裏人知道你來這裏嗎?”


    四叔舅有些小得意的說,“沒呢,你大舅爺五舅爺啊身體不行起得晚,就數我起的早,他們還總念我。哎,說來,肚子都餓了。”他摸摸肚子,有些難受,“界生閨女,我們去吃涼粉好不好,四叔舅請你吃。”


    顧落歌說,“好啊。”


    顧涵:“……等,下……”


    四叔舅一瞪他,“怎麽了,涵小子,你想像你爺爺一樣教訓人啊。”


    顧涵哪敢啊!他說道,“我是想說…太陽大,要不,打把傘。”


    四叔舅歎了聲氣,“你像你爺爺一樣嬌氣,男子漢的,打什麽傘啊。”


    顧涵就是隨口找個理由想阻止而已,聞言自然閉上了嘴,驀然,他看到落歌從老師帶過來的書包裏拿出了一把傘,然後四叔舅看到了,立即說,“女孩子是要打傘,打傘了曬不黑。”


    顧落歌說,“老爺爺真聰明。”


    得了誇讚的四叔舅立即很高興。


    顧涵:“…………”


    他懂了!


    姓顧的都很護短,姓謝的都很偏心。


    顧落歌向老師請了假,老師看老者的狀態也表示理解,批了假,顧落歌帶著老人家到了學校附近的一家小攤跟店主點了兩碗涼粉。


    而顧涵則聯係了謝家,告訴了四叔舅跑來學校裏了。


    四叔舅一失蹤,謝家找瘋了,顧家知道也找瘋了,現在知道在顧涵學校裏。


    氣得顧二夫人忍不住道一聲混小子,“你四叔舅去你學校,你咋不早打來告訴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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