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惠英還真是不信她,跑去問陳姑,結果確實是沒身份證不能去,補辦起碼要好幾個月,還得掏錢出來跑什麽派出所,陳惠英後悔沒早年一塊辦更沒停了念頭,她最近剛給陳姑在說個對象。


    對方就是派出所裏工作的,如果能說上辦個什麽事也方便,關鍵是提出去也拉風。


    派出所哎。


    因為陳家的環境,陳姑對嫁人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不能和跟她爸一樣跟大爺似的,這是她心裏的偷偷想法。


    會麵的時候,對方談吐都可以,進退有數,而且一看就是個好脾氣的。


    陳姑相很滿意,回家羞澀的和林華一提,“大嫂,這個我覺得行。‘


    林華對這個姑子沒對婆婆那麽刺,問,“真行,脾氣咋樣,我和你說,嫁人可不能光嫁表皮子。”


    陳姑說,“嫂,我知道,我不想嫁和我媽一樣的婆婆,還有我爸一樣的公公,他父母都是教書的,有一個姐姐,算是家裏的獨子但他父母有個女兒要照顧重心也不會都在他這裏,我覺得剛好。”


    林華沒想到小姑子看著不顯眼在挑人方麵卻…有個詞叫麵麵都到?怪好的,說,“你能這麽想我就放心了,我知道,媽那我去給你提。”姑子嫁出去了家裏少個吃口飯的,她很樂意。


    陳姑高興的應下,“大嫂,我給你洗碗啊。”


    姑嫂二人各有心思,但都合作愉快。


    晚上,吃飯的點。


    陳惠英忽然從外頭衝了進來喊道,“夭壽啦,閨女,聽說了嗎,李家那小兩口離婚了。”


    陳姑嚇了一跳,隨即有些不快的道,“媽你還提他做啥子。”


    陳惠英罵道,“那李家的死婆娘當年出爾反爾給小李娶了別家的閨女,喪盡天良的我就曉得他一定沒個好報,瞧瞧,這才婚多少年啊,就離了,聽說是女方不能生。”


    林華在心裏吐槽。


    當年不是臨到婚前你自個要提彩禮把人家李家氣著了嗎?


    當然,她是不會說出來觸這個黴頭的,隻招呼黑娃回屋寫作業,別聽這些個婆娘舌根子。


    陳姑也沒想到是因為不能生離婚了,隨即說道,“那又和咱有啥關係。”


    陳惠英見閨女老損自己興,沒好氣的捏了她一下,“還不興我提一提啊,哎,你說,這李家當年瞎了眼看上這麽戶不會下蛋的雞,會不會則後悔,跑到咱家來求親啊。”


    陳姑嚇了一跳,“媽,他要來,你可別應。”


    陳惠英說不應不應,“我閨女哪嫁二婚的。”


    不過這句話在這第二天的時候就反臉了,李家的母親還真上門來了,哭訴來的,手裏還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都是牌子貨。


    少說也幾百塊錢,一個勁的和陳惠英哭訴多後悔多後悔,直把陳惠英哭訴的神清氣爽,加上那些禮物,更是說不出難聽的話來,還一個勁的安慰。


    陳姑心都要嚇飛了,她跑到大嫂那間屋,想找大哥幫忙。


    陳誌卻嫌她事兒多,“李家現在多有錢,二婚怎麽了,你嫁過去不好嗎。”


    陳姑氣得呀,“活該你斷了腿。”


    你這種人不斷誰斷。跑到牆角偷聽了會,李母果然提起了陳姑的好,話裏話外都是打探陳惠英的所以。


    還許諾,要是能再娶一個啊。


    給二萬的禮金還有五金。


    陳姑暗暗的呸了一聲,別說二萬,五萬我也不嫁。


    可是她媽那個德行,大哥現在懶進骨子裏不工作,天天吃家裏的喝家裏的,隻出不入,媽早就想著要錢補下這個窟窿了,十之八九會答應的。


    陳姑的心都涼了半截了。


    等李媽要走時,看到她,笑的跟朵花似的。


    陳姑卻冷著張臉,晚上吃飯時,直接告訴道,“爸媽,我告訴你們,不管李家給多少禮金我是不會嫁的。”


    昨天還說不嫁的陳惠英今天就反口道,“你這妮子,反了天了。我們說嫁誰你就嫁誰。”


    陳姑瞪大了眼睛,“你還真打算把我嫁進李家,你不嫌膈應啊。”


    陳惠英說有啥膈應的,“當年是他們眼瞎看錯了人,現在知道錯了,後悔了,來求咱了,咱有麵子的很呢。”


    陳姑差點沒氣哭,“所以你為了麵子你就要把我賣了是吧,媽,你也太重男輕女了吧,可也不想想你幾個兒子誰靠得住啊。”


    陳誌不幹了的出聲道,“你這死丫頭怎麽說話呢,找揍呢是吧。”說著,他就要動手。


    陳家的這些混男人除了三哥外是個個真敢動手的。


    陳姑心裏害怕,氣得跑了出去,飯也不吃了。


    陳惠英哎了一聲,要追。


    陳老爺子啪的放下筷子不快的道,“由她去,女孩子家家的脾氣這麽大還對兄長吼,誰給她的膽。”哼。


    “老子生的閨女,想讓她嫁誰就嫁誰,養了這麽多年,總不能白白的讓了人去,你和李家把禮金再提高一些。”


    陳惠英心裏雖然有些顧及女兒,可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當下就應了,“哎。”


    林華無比慶幸,自己還好沒生個閨女,生的是個兒子,不然自己沒林芬的能力能夠護住陳若佩,不定被這一家人怎麽糟蹋呢。


    陳姑跑了出去後,沒地可去,呆在了公園紅著眼圈掉眼淚。


    “喲。”張輝和小夥伴打球,瞥見在可哭的女人眼熟,抱著球喊道,“你不是落歌那個姑姑嗎。”


    “你是……張家的。”陳姑也認識張輝。


    “沒錯,是我,你在這幹什麽,扮鬼啊。”張輝對陳家人沒點好印象,語氣也很不客氣。


    “張輝,你認識的嗎?”幾個小夥伴紛紛跑來,關心的問道。


    張輝撇了撇嘴的,“就我提的那個總想坑我落歌妹妹的那個陳家的姑,不過她還不算壞,她沒怎麽做過啥事,她媽心腸比較壞。”


    陳姑聽到張輝的話,心裏激動,“你說的對,我媽心腸真是壞透了。”居然想賣女兒換錢,都不顧她幸福的。


    哈?


    張輝驚呆了。


    我罵你媽哎,你不反駁還支持,什麽鬼哦。


    陳姑這會沒人說話,逮著幾個半大的男孩幹脆就哭訴了起來,把自個媽要把自己賣給李家的事說了一遍。


    張輝的同學好奇問,“是東橋那個李家嗎,我知道,那個李叔叔經常打老婆來的。”


    陳姑臉一白,“真的?”


    她想去告訴自家媽,可想想,就算告訴了,媽隻會說打習慣了就好。


    “真的真的,我家就住他家隔壁,聽過老多次了,我媽還說誰嫁誰倒黴。”男孩不屑一顧的,他心地善良,勸說道“陳姑,這種人你可不能嫁。”


    陳姑臉煞白煞白的,“完了,我媽肯定會逼我嫁的。”


    就為了那禮金,至於婚後挨揍不。


    她媽肯定會說生了娃就好的。


    陳姑沒讀書可她不是傻子,而且就算自個沒經曆,多看看別人家的,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嘛。


    “哇,我這可怎麽辦啊,我還不如死了算了。”陳姑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把幾個男孩嚇蒙了。


    幹啥呀,整得好像我們欺負了你似的。


    張輝討厭陳家,見陳姑苦著張臉鬧死鬧活的,眼珠一轉的說,“你不想嫁那個李家那你有對象嫁嗎?”


    陳姑愣了愣,通紅的臉不知哭的還是羞了,擦了眼淚說,“有,我媽前陣子給我相了個對象,派出所工作的。”


    想起來她心裏越發苦楚。


    她對對方很滿意,對方對她也很滿意。


    張輝說道“那你去和他結婚唄,結了婚,扯了證,你媽還能逼你去離婚加給那什麽老李的嗎。”


    陳姑愣了愣,“那我媽會氣死的。”


    張輝心說氣死了好,氣死了少禍害人。


    麵上卻道,“那你就想嫁進那什麽李家被活活打死。”


    陳姑飛快的搖頭,她不想。


    張輝鬼機靈的出著損主意道,“那不就是了,我和你說,未來的幸福在你自己手裏,你自己要把握,你嫁到李家要是日子過的不幸福就你媽那德行肯定也不會替你去討公道的,沒準你還得挨揍,嘿。”


    這是鎮裏的常見現象。


    娘家把閨女當盆水,潑出去,就是別人家了。


    婚前催著,趕著,讓嫁人。


    也不管那個人對象怎麽樣閨女喜歡不。


    婚後,日子過的好,娘家會和你討功勞,過的不好,就是你自個不會過日子。


    張輝常聽自己媽媽提起,總慶幸自己有個好娘家,他們有個好外婆外公。


    見陳姑還在猶豫,他壞心眼的慫恿道,“你還想啥呢。難道真想被你那壞心腸的媽為了錢賣到李家當那什麽來的,下蛋的雞?我可聽說了,李家奶奶就等著抱孫子,還說要抱上七個八個的,你一年一個,也得生七八年?”


    李家的老太婆確實常在外咕噥這些話,陳姑也聽過,這女人生孩子本來就是在鬼門關前晃一圈的,這一要七八個,不是晃七八圈萬一載進去。


    不不不……


    陳姑咬咬牙,“你們給我出出主意,除了扯證還有什麽其他辦法。”


    張輝見她心動了,心裏興奮的耶了一聲,然後問她,“哎,你要不要看你媽後悔的樣子,反正她也不在乎你這個女兒要把你賣了。”


    陳姑想起自己爸媽,心裏也是寒透了。


    還有大哥……


    當下心裏也生起一種叛逆的情緒,想看陳惠英後悔的樣子。


    張輝給她出了主意,“你可以離家出走,而且是轟轟烈烈的那種。”


    陳姑張大了嘴巴,“離,離家出走……”


    她能走哪去啊,這輩子都沒出過小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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