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蜜蜜出聲時,顧落歌已經料到了這一幕,見眾人看過來,淡定的出聲說,“我家中確實有一副同樣的畫。”


    人群裏有懂行的提出說,“山石先生有個規矩,字畫不管哪種隻作一副,不重樣。”


    顧陶點點頭,“是這樣子的沒錯。”


    顧二夫人好奇的問,“落歌,你家中那副也是這副水墨畫?”


    顧落歌看了一眼那畫,略略點頭,並且,這副是假的,她那副才是真的。


    不過這句話她沒說出來,懶得惹事生非。


    但她不說,有的人卻不打算將這事輕拿輕放。


    伊夫人出聲,眼神不快的看著落歌的說“難道你覺得你家中那副才是真的?所以刻意讓小蜜蜜出來說?”竟然連一個兩歲的孩子都利用,真是不像話。


    顧落歌微訝。


    她確信自己沒得罪過這位伊夫人,為何她這麽咄咄逼人。


    她不怕事,但也不喜歡惹事,尤其是今天的日子。


    故而淡淡地道,“我沒有。”


    琅熏說道,“你的假畫在哪買的,花了多少錢?”


    顧落歌眉頭一皺,開始不耐煩。


    顧涵也不樂意了,就算是假畫,誰還沒個愛好了。


    落歌從小在鄉下長大的不懂,買了假畫純欣賞有必要這麽咄咄逼人挖家底?


    想著,他出聲說,“熏小姨,誰還沒個愛好,你這管得有點寬了吧。”


    見他維護,琅熏也不生氣,隻說道,“顧涵,這能怪我,本來阿英送禮大家更開心著呢,她忽然指示小蜜蜜跳出來說是假畫,不就是想彰顯她的是真的?”她一副我都看破了的樣子。


    顧落歌無語的看著她,“我說了,我沒有。”


    小蜜蜜見自己好像惹事了,也是一臉慌慌的,可她不懂事,顧落歌自然不怪她。小孩子的話當童言無忌過去就算了,偏有人抓著不放。


    琅熏輕笑,輕蔑的看著她,“你說沒有就沒有,難道是小蜜蜜自個說的?她才兩歲懂什麽。”在她眼裏,小孩子都是不懂事的,肯定是顧落歌嫉妒紀英得顧老看重指示的。


    大家也議論紛紛。


    顧陶出聲道,“好了,真的假的不重要,心意到了就行。”


    他話是這麽說的,可也是打心裏認定了紀英這副是真的,那落歌那副,自然也就是假的了。


    顧落歌唇角勾起一個嘲諷的笑。


    她今兒來這是有事,不欲多事。


    可偏生有的人,煩死個人。


    她環顧過眾人,冷淡的目光落在琅熏身上,“我的畫是真是假的我心中有數,難得我今天家教好不打算生事要給你們留點麵子,既然你們不要,那就別怪我了。”


    “紀小姐的你畫哪來的你心裏沒點數?”顧落歌直接出聲道。


    “你什麽意思?”紀英心裏咯噔一跳的,自信萬分的說,“我不是說了托友人買的。”那位友人,她打聽過很靠譜,不可能是假的。


    顧落歌懶洋洋的一笑,瞥了她一眼,“是嗎?真巧,我也覺得我的不能是假的。”


    琅熏看不慣顧落歌的態度,說道,“你把你家裏的畫取來,兩者一比較,讓專家鑒定就知道了。”


    顧落歌平淡地說,“不好吧……”


    琅熏瞪她說, “怎麽,怕了?”


    怕?


    在顧落歌的字典裏就沒在怕的。


    小一撇撇嘴的說,“我姐是好心,怕一會你們麵子裏子都丟了。”


    他們堅持,顧落歌也懶得維護什麽了,目光一掃,落在顧大先生身上,“顧大先生,借電話一用。”


    顧呈點頭同意了。


    顧落歌過去打了電話,“喂,外婆。”


    聲音清軟,儼然與顧陶平時所見到的那個渾身帶刺的少女不同。


    “我不是送了葉爺爺一副畫嗎,他在那不,你讓他把畫給林森,讓他帶到顧家來一趟。”


    過了十幾分。


    林森就把畫送來了。


    兩副畫平展開,儼然是一模一樣。


    這下別說是其他人,連紀英都吃驚了,不過她對那友人信任的很,何況山石先生的畫別說難得一見,真跡更是價值千金沒有渠道得不到,顧落歌即便有顧洛相助也不可能得到。


    所以…她的一定是假的。


    我的才是真的。


    顧陶是山石老先生的忠實愛好者,他自認有過見識,可是眼前這兩副畫,他也是辯不出真假,不過幸好他認識一位專業的鑒定師,當下,讓大兒子打電話把人喊來。


    鑒定師年過八旬了不過依舊精神奕奕,聽到有山石老先生的水墨畫,就立即趕來了,唏噓了一把,“真的是水墨畫。”


    顧陶催促說,“老行家,你給看看,這倆副,哪邊是真的。”


    鑒定師說急什麽急,等我瞅瞅。


    他走了上前,手仔細的在倆副畫作品上摸索過。


    眾人緊盯著不放。


    顧落歌神態輕鬆的默默取了塊點心在手裏,叉了一小點放進嘴裏,入口既融,不過手藝還是比不上師兄的好吃。


    有點遺憾的想著。


    那邊……


    鑒定師隻粗略了看了幾秒,就出聲說了,“這假的雖然是高仿貨,不過山石老先生的作畫有一個個人習慣,是他仿不出來的。”他的目光看住了右邊那副畫。


    那副,赫然正是顧落歌的那副。


    加上他說話是看著顧落歌取來的那副畫,琅熏自然而然的就認定了,這副畫是假的,當下看向顧落歌道,“你還有什麽話說……”


    顧落歌瞥了她一眼。


    淡聲道,“你急什麽,老師傅,哪副是真,哪副是假。”


    郎熏撇嘴道,“死到臨頭還撐著,老師傅,右邊的是假的對不對。”


    鑒定師搖頭說,“不對,右邊的是真的,左邊的是假的,我說了,山石先生有個特點是仿畫做不到的,那就是在畫風景時一氣嗬成的那種連貫手法,不管欣賞幾次,都令人感到驚豔。”講著,他的手輕輕的撫過右邊的字畫,萬分珍惜,“老顧啊,這畫你出嗎?我願意出八十萬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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