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家主帶著顧落歌來到了一處竹林之後,隻見一個老者正在默默的收拾著藥藍子,他弓著腰,兩隻手拄著拐杖,看起來,就好似一個普通的老者,忽然,老者步伐蹌踉了一下,哎喲了一聲。


    顧落歌下意識的過去,扶了他一把,“老爺爺,沒事吧。”


    八十多歲的老者反握住了她的手,眼流露出感激的說道,“沒事,沒事。”他一抬手,忽然看到了顧落歌胸前的東西,目光一震。


    這時,古黎趕緊上前來恭敬的道,“父親。”


    老者看他一眼,然後收回目光。


    顧落歌和泰子都有些驚詫,這位竟然就是古家那位老家主了麽?


    看起來……就和個普通的人一樣,和外邊傳的不大一樣,高大如神,雙眼如雷有些不一樣,不過想想,要像傳聞一樣那就不是人,是怪物了吧。


    “父親,這位就是顧洛小先生,這是藥房之事,多虧了他。”古黎語懷感激的講道。“


    “我知道,古朧那些小子,自視甚高,對自己的本領太過高看,以至於也把別人看低了。”古老家主說著,壓著拐杖緩緩的朝顧洛彎下了腰身,“對此給小先生你帶來的麻煩,我萬分抱歉,還請小先生莫要責怪。”


    顧落歌飛快的閃身躲開了這個禮,伸手扶了他一把,“老家主,一碼事歸一碼事,我不會因為古家的麵子而對看輕我的人禮遇,但我亦不會因為那些人而對古家心懷偏見。”


    她話的意思是……


    她不會因為古啞而對古家生厭,亦不會因為古家的誰,而對古啞等人一忍再忍,那就不是她顧落歌了。


    古老家主要的就是這句話,他向顧洛問道,“小先生的哨子,可否借我一看。”


    顧落歌低頭,那是葉爺爺上次給自己的,估計是剛才動手的時候不小心暴露了出來,沉吟一二,她取了下來,給了古老家主。


    古老家主把哨子拿在了手裏,細細端詳。


    半響後,才把哨子還給了顧洛,“小先生的這個哨子,哪來的?”


    顧落歌有些好奇的回答說,“一個長輩贈送的,它有什麽特殊之處嗎?”


    古老家主似是很驚奇的問“那位長者沒告訴你嗎?”


    顧落歌見古老家主似乎知道很多的樣子,誠實的道,“他隻說讓我遇上有什麽危險的話吹響這個哨子,沒什麽事的話,就戴著玩。”


    古老家主麵露複雜之色。


    沒什麽的事的話,就戴著玩……


    確實是那位能說出來的話。


    他把心裏要說的話壓了住,那位既不說出口,那他萬一說溜了嘴,就是無形中得罪那位,不好,不好。


    心想著,他微微一笑的說,“我不知道有什麽特殊之處,不過看起來很有意思的小東西,對了,我見小先生是想知道,小先生的請帖是從何而來的。”


    古黎馬上跟著說道,“古家這幾年隻送出過兩張請貼,一張是在兩年前,最近一張,是因為市麵上近來出現了一種花茶,我和我父親研究過後,發現那種花茶明明和普通花茶一致可偏偏,卻有奇特的功效,有意和那位合作,故而又送出了一張。”講到著,他目光好奇的看住顧落歌,心裏隱生一個猜測,可不敢確定……


    “濟世堂與小先生的關係是。”


    “那是我開的。”顧落歌一臉平靜的回答。


    古老家主一副果然不如我老人家所料啊,“施先生說,花茶並非他所做,而是他的老板……”


    顧落歌點點頭說,“不錯,就是我。”


    古黎難以相信,那些花茶,竟然是眼前這個少年做出來的,可是結合之前的訊息,又好像沒什麽奇怪的,他飛快的道,“小先生的花茶我們做過研究,材料與普通花茶沒什麽二樣,可是,為什麽……效果卻異於普通的花茶。”他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原因。


    顧落歌失笑一下的看著古黎。


    古黎瞬間意識到了,這是人家的秘密,怎麽可能草率的告訴別人,頓時尷尬的以拳咳了下,“抱歉,我隻是困惑。”


    顧落歌能理解古家的困惑,不過很可惜,這個原因她不可能告訴他們,她學著小說裏高深莫測的主角一樣說道,“這是一位長輩所教的,請恕我不能告知。”


    古老家主問道,“那位長輩,可是小先生你的師傅。”


    顧落歌猶豫了下,想到了葉爺爺,含糊的點頭,“算是吧。”


    哨子確實是葉爺爺給自己的。


    古老家主麵露思索,“我明白了,小先生,方先生,我敢問一句,倆位的師傅可是諸師?”


    顧落歌和方泰都一愣。


    諸師?


    他們腦海裏浮現了葉朔抱著他的玉樹話賣萌打滾的樣子,唇角都是一抽,不清楚古老家主怎麽會這麽想。


    顧落歌搖頭說,“不是,我們的老師就是一個比較出色的老人家而已。”


    古老家主說道不可能的,“那或者,是與諸師有關的人?”


    顧落歌奇怪的反問道,“諸師已經消失許久了嗎,還有人猜測他已經死了。”


    泰子說道,“而且諸師的弟子不是鬼若嗎?倆人鬧翻多年,我們的老師真的就是個普通人而已,也不多,比普通人出色一點而已。”


    古老家主略略搖頭,他讓古黎先下去。


    古黎本要帶古若盈一塊下去,被老家主阻止了,“若盈,就讓她在這裏吧。”


    古若盈有些愣,這還是她第一次被允許在有重要客人在的場合,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她目光透向了顧落歌。她!


    等這裏隻有三個人了,才看住顧落歌說道,“小先生,不,應該稱呼你為,小姑娘。”


    泰子心一凜,尬笑道,“老家主你說什麽呢,我家師弟看起來雖然比較像女孩子,可他是個如假包換的男孩子。”


    顧落歌聽到泰子哥的掩護,出聲道“泰子哥,老家主把過我的脈了。”之前被握手時,她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了,人的脈象是能探究出男女的,如果這位探究不出來,那麽,他也不配稱上古家當家人的稱號了。


    泰子一聽,心都涼了半截了。


    開始考慮……


    是給古老家主下啞巴藥還是殺人滅口了。


    古老家主說,“年紀輕輕,卻有此成就,而且小姑娘,其實我們不是初次見麵。”


    顧落歌一愣的看著古老家主,暗忖,難道還是其他什麽地方見過?


    古老家主看出了她的困惑,滄桑的聲音帶出一絲笑意的道,“上次你與紀家的女娃娃被綁架時,我也曾在現場,欣賞了你的英姿,包括後來你做的事,我也略有耳聞。”


    顧落歌恍然大悟,她沒想到之前古家也在現場,“原來如此。”


    古老家主說道,“接下來我要說的才是重點。”


    “我們古家從不輕易插手這些事,當日,我會前去,是為了還人情而去的,我們古家多年前欠了諸師一個人情,而在小姑娘你被綁架當日,有人送來了一張紙,用人情抵消,讓我們前去救你。”


    顧落歌愕然,“那個人難道……”


    古老家主說對,“就是諸師。”


    顧落歌與泰子對視一眼,心裏都有些震撼。


    諸師救她,為什麽?


    顧落歌很確定自己與諸師沒什麽關係,身邊也沒什麽人能和諸師有所能聯係上的,唯一的可能……


    她放緩了語速盡量的不去刺激老人家的說道,“老家主,我很確定我與諸師並不相識,你們已經多年沒見了,可能,送信的人是冒牌貨呢。”


    古老家主說道,“你所說的我也曾想過,可是,不存在這個可能。”


    “為什麽?”顧落歌好奇的問道。


    “因為與信同來的還有頭發。”


    頭,頭發??


    顧落歌一頭霧水,頭發和真假又有什麽關係。


    古老家主見小年輕的都沒明白,麵露一絲得色的說道,“當年我父親與諸師有約定,留下一根頭發,等到未來有所需求時,諸師便以一根頭發為信物,我們拿去醫院做dna,隻要對上了,就是他。”


    顧落歌:“…………”


    泰子:“…………”


    如此騷的操作,請原諒他們見過的世麵太小,沒能領會。


    “我告訴二位這些,就是想告訴你們說,諸師並沒像外頭傳的那樣死了。”古老家主說道,“而且,我懷疑,他與你們有關係。”


    顧落歌摸摸下巴,別說古老家主懷疑了。


    現在她自個都有些懷疑了。


    她好奇的問道,“古老家主,你見過諸師對吧?那他長什麽樣子。”


    古老家主陷入了回想,然後斬釘截鐵的回答,“他……”


    恩?


    “就是一個發著光的男人。”


    “…………”


    佛祖麽?自帶光芒的那種。


    顧落歌壓下了心裏吐槽的話。


    “祖爺爺……”一直不吭聲的古若盈見顧落歌被雷得不輕,不由默默的在紙上寫字,“我們,不是有諸師的相片嗎?”


    “真的嗎?”顧落歌眼睛一亮,如果有相片的話,那就好確認了啊。


    “哎呀。”古老家主也想起來了這麽回事,不好意思的道,“人老了,記憶不好,你們稍等。”


    他拄著拐杖起身,一步一步的走向了自己的屋子。


    沒幾分,人回來了,手裏抱著一個小保險箱,小保險箱還有三把小鎖頭……


    泰子心想,裏頭放的一定古老家主最珍貴的東西,可能是古家的藥側秘籍啊什麽的。


    然後,古老家主把小保險箱打開了,將裏麵唯一的東西取了出來。


    那是一本薄相冊……


    相冊裏,就隻有一張照片。


    古老家主小心的用手擦了擦上麵不存在的灰塵,道,“這是許多年前的藥師大會上,我父親帶著我與諸師的合影。”


    泰子:“………………”


    所以,帶了三把鎖的小保險箱子,就為了保存這一張照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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