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南深深邃的黑眸波瀾不驚的看了一眼韓之,薄唇微吐,“隨你。”


    就算想辦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婚禮,也和他沒半點幹係。


    他說, “老爺子,通知親戚吧。”


    韓問嵐重重的點頭,接著對混帳兒子說,“芸芸的那些財產,除了寶園外,還有幾處產業在你手裏,三天內,把它們交給南深。”


    韓之眉眼跳了跳的說, “爸,那些產業三天內怎麽可能交接的完,光是帳本,就已經清算不過來了。”


    韓問嵐說交接不完沒關係,“那就什麽時候交接完,什麽時候再娶那個女人過門。”


    韓之一聽,心裏不甘心,可隨即想到那些產業,哪裏是南深這個沒接觸過的小子學得來的,到最後,還是得乖乖的回到阿傾的手裏,這麽一想,他分外痛快的答應道,“行。”


    韓南深瞥了他一眼,哪裏能不知道這個父親在想什麽。


    隻可惜,他的算盤,注定落空……


    ……


    ……


    在通知韓家親戚的時候。


    韓之買了花束,光明正大的到醫院裏去看秋傾兒。


    秋傾兒能在大白天看到他,很是喜悅,尤其是韓之眉眼裏春風得意含情脈脈,更讓她心跳得飛快,“之哥,事情……”


    韓之抱住這個跟了自己多年沒名沒份的女人,深情款款的說,“成了,阿傾,這麽多年讓你受苦了,好在,苦盡甘來。”


    秋傾兒大為喜悅,“之哥,你放心,南深雖然不是我親生的,不過我會好好待他的。”


    韓之眉頭蹙起的說,“你快別提那個混帳了。”


    秋傾兒輕聲細語的說,“之哥,你別這樣,他怎麽說也是你的兒子,再說了,芸芸姐的娘家那邊,也總要有所交代,如果你和他這樣僵硬著,鄭家也不好交代是不?”最主要的是,鄭家的產業集團,那可是秋傾兒拚了命的想擠進韓家的目的。


    韓之舒了口氣,“還是你善解人意,我已經和父親說了,會給你辦一個婚禮,到時候你想怎麽辦,都由著你。”


    秋傾兒高興不已,依在他懷裏說,“我每天每夜就期盼著這個了,婚禮我也早就想好了,最重要的是,要請我們的親戚朋友都來。”來看她秋傾兒揚眉吐氣,嫁進豪門。


    韓之道,“都依你。”


    然後,他提道,“還有一事,你得把秋隘找來,他手裏那些產業,得交還給南深。”


    什麽?


    秋傾兒的喜悅一秒僵住,哥哥手裏那些產業,幾乎是鄭芸芸嫁妝的一半之多,這些年,被她哄過來交給哥哥打理,怎麽忽然……


    “之哥,你不信任我哥了?”


    “當然不是。”韓之提到這個就憋了滿肚子的火需要傾訴,“鄭芸芸那個女人,表麵說愛我,實際上算計得厲害著呢,她留了一紙離婚協議,“我父親和南深讓我娶你過門的條件就是簽了那紙協議。”


    秋傾兒眼皮直跳,差點沒罵出聲,這麽重要的事你怎麽不先和我商量,“那協議上,都寫了什麽……”


    她心裏不段期盼不是她想的那樣。


    韓之道,“鄭芸芸把她的產業都留給了南深。”


    秋傾兒火立即冒起,“不行,我不同意。”


    “之哥,不是我貪那些產業,而是,這些年這些產業都是由我哥哥打理,南深和鄭家沒出過一分力,現在說收回就收回。”這簡直就是在刮秋傾兒的肉,那些產業,早被她視為自己之物了,現在要她交出去,和刮她的肉有什麽區別。


    這想法,和韓之不謀而合。


    他也早已把那些東西視為己有,可是,如果不交出去,鄭家出麵的話……


    他想著,道“阿傾,你放心,交出去隻是暫時的,南深從小雖然聰明,可他沒經過商,哪裏曉得其中的彎彎道道,他想接手那勢必要仰仗秋隘,這些人,那些產業都是秋隘在經營,底下的人也不會服氣一個新來的毛頭小子,日子一長,必出問題,到時候他還不是得求我們。”


    秋傾兒眼眸一閃,“可萬一鄭家插手了呢?”


    韓之篤定的道,“不會,自鄭芸芸死後,鄭家和我們雖然表麵一派和諧,可實際上早已老死不相往來,不可能會出手的。”


    秋傾兒的心這才安定了些,想到自己要進入韓家,首要的就是得到老爺子的心,於是肉疼的點頭道,“好,都聽你的。”


    交接辦得極快。


    韓之帶著秋隘來到了韓家,當著老爺子的麵,坦然的把所有的東西都做了交接,所有的賬本單子,就足足的占了一整張茶幾。


    韓問嵐看著都頭大,“這麽多。”


    秋隘立即說道,“可不是,這經商啊裏頭的門道可多著呢,哪筆帳要是不清楚資金鏈就很容易的出了問題了,資金一出問題,其他周轉就可能跟著運行不動,那底下的員工薪水也可能跟著發不起,一個企業的運行就靠著員工,要是員工管不住,那十之八九就是倒閉了。”他說的天花亂墜。


    韓問嵐聽得腦門大。


    韓之佯裝嚴肅的說,“爸,這裏頭的門道可多著呢,這些年,也多虧了秋隘管著。”他向想老父親邀功。


    韓問嵐直接噴他道,“少給我來這套,你妻子那麽好的人即便走了也留了這麽多東西給你的兒子,以前南深小,後來南深入部隊忙,你作為父親替他管著不是應該的,現在來邀功?”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當然有義務管,可秋隘沒有……”


    “那你是沒給他發工資了啊,還是他沒利用這些產業為秋家搭起了資源?”韓問嵐犀利的問道,他可不傻。


    韓之直接被問到閉了嘴。


    韓問嵐看他縮回龜殼裏了,依舊來氣。


    直到韓南深拿起了頂頭的賬本,安靜的翻了半個小時有餘。


    韓之眉頭一皺,又不好出聲說什麽……


    秋隘也老神在在,他就不信,這個毛頭小子還真能看出什麽問題來,他一副問心無愧的表情。


    韓南深在半個小時內,就翻完了母親產業下的大致情況,然後抬頭。


    秋隘笑的一臉自信,“南深,你看這沒什麽問題吧。”


    韓南深麵無表情的道,“沒什麽問題。”


    秋隘立即就笑了開,果然看不出。


    韓南深冷漠的說,“除了藥行,化妝藥房,珠寶產業這三大產業,我母親應該還有七處不動產的小產業,寶園裏其中一處我已經要了回來了,還有另一處呢,怎麽這裏麵沒有,恩?還有七大小產房,賬本有七本,四本盈利小如牛毛,三本則一直在虧空,每個月虧空金額高達四五萬……”男人薄唇微啟,每吐出一個帳目,都讓韓之和秋隘目瞪口呆。


    秋隘的手心,已經冒出了汗,還算鎮定的說,“虧空的那幾處是經營不善,近年來電商生意越來越不好做。”


    韓南深冷笑道,“隨著改革發展國內能用起電器的人口越來越多,電視在京市可以說,幾乎是挨家挨戶都可以有了,電風扇洗衣產品更不用說,你和我說生意越來越不好做。”


    “而且既然經營不善,那為什麽不關門, 還一直放著它處在虧空狀態?”


    “知道的,是經營不善,不知道的是在變著法子吞錢。”


    韓南深垂眸,這些賬本,如果外行人看,確實看不出什麽。


    可韓之和秋隘忘記了,鄭芸芸那麽厲害的女強人,她帶的兒子,又怎麽會什麽都不教給他。


    韓南深從小就有個好頭腦,這顆好頭腦不管哪方麵都發展的極好,從與父親對抗以及學習方麵甚至包括了算帳。


    他每說出一句話,秋隘的笑容就差點兒保持不住,不是說這個男人什麽都不懂的嗎,這叫什麽也不懂?


    姐被誆騙了!


    他嘴上狡辯道,“這個問題確實是我的不是,之前一直忙著其他產業,這部分交給其他人做,等我意識到時已經虧空了不少……”


    諾大的產業,有所疏忽這是在所難免的。


    他想,韓南深就算認定了沒有證據也不能拿他如何。


    結果卻是……


    沙發上的年輕的男人抬起頭來,目光犀利的道,“解釋的話就不用對我說了,我會安排律師著手調查,是虧空還是吞資金,你們自己心裏問心無愧就行。”


    秋隘一聽要聽律師,腿肚子都有些哆嗦,猛的扭頭看韓之。


    韓之眼皮子直跳,他失算了,本以為這個兒子什麽都不懂,結果,是他對他了解的不夠多,“我有時候有些應酬,會從中直接抽取些錢。”


    “多少錢,什麽時候拿的,多少的數額。”韓南深手裏的筆轉了幾圈。


    “……已經很久了,記不是很清楚。”韓之眼皮跳了跳的含糊道,“再說了,這個產業有我的一部分,我就算拿了,也名正言順,怎麽,你還想翻舊帳嗎?”他理直氣狀了起來。


    “既然要對帳,那肯定是要翻的。”韓南深點點頭。


    韓之的臉都僵了。


    不過還是硬著頭皮應下說,“行。”


    大不了回去和秋隘對對帳。


    結果他發現,自己想的太簡單了。


    鄭家的那邊的夫妻兩口子派了幾個得力的人過來,都是鄭氏集團企業財務的得力人手,他們幫著韓南深將底下的帳都清算了,韓南深還不知道從哪挖到了兩個管理的能手,不止把帳對得門兒清,連韓之幫著秋隘頂替的那筆資金也翻的一清二楚,秋隘一開始還想有所隱瞞,可帳對不上,他隻得一點一點往外吐,到最後,所有的底基本交代的差不多了。


    幾乎是三天的功夫…


    秋隘手裏原先屬於鄭芸芸的產業,便被轉的一幹而淨的,想像中的什麽韓南深完全不懂這方麵,一頭霧水,接過手會一團糟糕的情況,一點都沒發生。


    一切井井有條的進行著。


    直到這時,韓之才發現,自己小看這個兒子了,然而事情已經進行到了這一步,容不得他後悔懊惱了。


    秋傾兒從弟弟那裏知道事情時,氣得摔了一套茶具。


    秋隘一想到那麽多東西,那裏麵折合成錢,在京市都是可以過上十輩子無憂無慮的日子的了,最痛苦的莫過於,當他們覺得那些東西是自己的並視為己有時,被硬生生的奪走了,“姐,我看韓之那個家夥就是哄著你玩而已……”


    “出息。”秋傾兒罵了弟弟一聲,雖然她也氣,可她目光長遠,“那些東西雖然錢多,可還遠遠比不上韓家,隻要嫁進了韓家,還怕沒錢?”不,隻會有人源源不斷的來送錢而已。


    秋隘眼神陰狠的道,“就算嫁進了韓家,韓家那老不死的是站在韓南深那邊的,你以為你的日子能有多好過,還不如……”


    他的話被秋傾兒打斷道,“有能力還怕被人瞧不起,關於這個我早做好準備了,古家的人那邊談的怎麽樣……”


    秋隘神色鬱了一分,說,“對方願意見麵,不過還是不肯鬆口進我們廠的藥品。”


    秋傾兒不著不急的說,“這世上哪有什麽生意是不肯鬆口的,隻有送的錢不夠到位罷了,幫我聯係古家藥方的經理,我要和他見麵談談。”


    秋隘說,“知道了。”


    ……


    ……


    春節很快的過完,寒假卻還沒過完,顧落歌收到了狗膽子送來的信,對方說古家藥房看中了花茶,意圖合作。


    顧落歌打聽過這個古家藥房,穿成了幾百年的世家,一直以藥業為生,家中世世代代研究中醫學,不過因為一直是單脈相傳,從早年到如今香火稀少,以生子為重任,閉門很少麵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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