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皮是被拎著腳拖回去的,一路上都能聽到他罵張大炮的聲音,張大炮是誰,對這些東西早就習以為常了,想當年,他可是一個狗拐子村裏,連狗都在罵的角色。


    一幫人,正打算馬不停蹄趕往下一個地方,甄珍一把拽住了張大炮,問道:“炮哥,我還沒問你,咱們現在去救的,是小姐姐還是小哥哥?”


    這個問題,張大炮真的沒法回答,這啥意思?有敵意?


    見張大炮不說話了,甄珍嘟著嘴,說道:“你要是救男的,我義不容辭,可是你要是再救一個美女回來,我必須要警告你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非常嚴重的問題。”


    大炮心驚了一下,問道:“什麽嚴重問題?”


    甄珍說道:“咱的床不夠睡了……”


    無語……


    留了一隊人看著夢都夜總會,這個場子,既然到了大炮的手裏了,想要再送出去,肯定是不可能的,所以守好這個地方,說不定會有意外收獲。


    連夜穿過了大街小巷,趙高帶路,來到了三皮說的那個小區裏。


    這是一個剛剛建好的小區,沒有幾家入住,進去之後,黑燈瞎火的,遠遠的,能夠看到對麵的二樓窗戶有光,那個位置,應該就是三皮說的地方了,估計這小子也不敢撒謊,所以一幫人很快把門給包圍了,然後大炮用李湘穎給他的鑰匙,很輕鬆地把門就打開了。


    所有人一起衝了進去,進去看了一眼,所有人都愣住了,還有幾個人,完全沒忍住,跑到門口吐了起來,甄珍膽子算大了,隻是看了一眼,就跑出去了,因為眼前的景象,太殘忍,太讓人不忍直視了。


    眼前是一個空蕩蕩的房間,裏麵幾乎沒有什麽裝修,還是毛坯房的樣子,在客廳的角落裏,擺了幾個鐵籠子,鐵籠子就比那種關大型犬的鐵籠子大一點,然後在鐵籠子旁邊,是三張手術台,各項設施齊全,無影燈,手術刀,還有各種電子儀器很多,旁邊也有氧氣瓶,手術台上沒什麽恐怖的,都是一些血跡,已經幹涸了。


    而在手術台旁邊,還有四張病床,用塑料簾子隔開的,這四張床上,其中的三張床上,各躺了一個女人,對,沒看錯,的確是女人,可是從她們現在的樣子來看,已經分辨不出性別來了,因為她們的身體被割開了,從胸口開始一直到腹部,身上幾乎每一個部位都動過手術,就像那種研究用的小白鼠一樣,看樣子,已經放了好多天了,因為都已經腐爛了,那場麵,實在是太惡心了。


    大炮捂著鼻子走到床旁邊,在每一張床的床頭,都掛了一個記錄卡,上麵有他們的名字,還好,那三個人中,沒有找到孫笑笑的名字,當看到最後一張空床的時候,張大炮愣住了,因為那張記錄卡上,明明白白寫著“孫笑笑”三個字。


    張大炮忽然感覺有些胸悶,他突然腦子裏浮現出了那個大高個,大白腿的孫老師躺在這張床上的樣子,有些難受,孫笑笑因為他,所以才連命都丟了,有些沮喪,就像曹雄,曹華他們死的時候一樣,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那種感覺。


    準確地來說,孫笑笑的死跟他沒有一毛錢關係,這筆賬要算到董軍的頭上,或者三皮的頭上,不管怎麽算,也算不到張大炮的頭上。


    營救失敗。


    張大炮有些沮喪地從這個房間裏走了出來,這四個人,三個人都已經遇害了,而且看孫笑笑躺過的那張床上,也全部都是血跡,能活下來的可能性已經不大了,他腦海裏一遍一遍浮現著孫笑笑在這裏受的折磨,他雖然不知道他們是要幹什麽,但是這麽做,已經完全沒有人性了,張大炮心裏暗暗下了一個決定,一定要幫孫笑笑報仇,本來過了今天,他就要返回張集鎮,這麽一來,他不打算走了,他要留在龍首市,直到抓到董軍為止。


    不對,不光有董軍,還有閆刀,按照甄珍說的,閆刀本來也不是什麽壞人,現在看來,不管他以前是不是壞人,但是他現在做的事情,那肯定是泯滅人性的。


    回到棚戶改造區,大炮向大家宣布了這個決定,他的決定裏,沒有要去靳豪,高翔和吳老二留下來,他知道曹武和曹威肯定會留下來的,因為他們也想為大哥報仇,其他人,願意返回張集鎮的就回去吧,本來叫上靳豪和高翔,是為了給他們的父親報仇的,現在張大炮報仇的事情暫且不提了,因為誰好誰壞,已經分不清楚了,眼前要做的事情,是給孫笑笑報仇,還有另外一件事,把三風救回來,這兩件事如果不處理,讓張大炮返回張集鎮,那也是不安心的。


    整整一個晚上,張大炮就靠著床沿坐了一個晚上,甄珍和李湘穎兩個人躺在床上,也都沒有睡覺,三個人說了一晚上的話,張大炮給她們說他小時候的事情,把兩個人逗得咯咯笑,她們也沒想到,在狗拐子村,張大炮居然是這樣的一個貨色。


    外麵突然起風了,然後瓢潑大雨就下來了,整個棚戶區,遠離了城市的喧囂,像死寂一樣,明天的路該怎麽走,連張大炮都不知道了,等到吳老二,高翔靳豪回去之後,他的手裏,隻剩下曹家兩兄弟了,對了,還有甄珍的一夥人,然後就是劉寡婦了,人是還有幾個,但是像要做大事,基本上就不可能了。


    天快亮的時候,張大炮直接就起床了,洗漱了一下,然後叫上曹武和曹威兩個人,進了關三皮的那棟房子。


    三皮被捆在床上,跟一個大字一樣,手腳被捆在床頭,綁著很粗的繩子,一進去,張大炮就聞到了一股臭味,那貨褲襠濕了。


    “張大炮,你丫的,一點江湖道義不講,人有三急,你關我回來就不管了嗎?老子尿都撒身上了。”


    張大炮不慌不忙,從桌子上拿起了一把剪刀,晃了晃,說道:“沒關係,那東西礙事的話,我幫你剪掉就是了,多大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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