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炮看了一眼曹威,問道:“你呢?”


    曹威點點頭,說道:“我也是,我要報仇,我們兄弟幾個一起出來的,說好的一起回去,大哥死了,我要為大哥報仇。”


    五個人,一輛三輪車,在明亮的月光下,有些落寞,大家都沒有說話,隻聽得到羔子呼哧呼哧的聲音,大炮從懷裏掏出了匕首,看了一下,又揣進了懷裏,他的臉上已經沒有嬉皮笑臉了,他現在還能回想起曹雄倒下的樣子,為了他,小翠死了,為了他,曹雄也死了。


    本來計劃著自己去找閆刀的,沒想到卻被一幫莫名其妙的人找上了門,大炮不知道這幫人是誰,可是這幫人既然這麽來勢洶洶,肯定是知道他身份的人,既然身份已經暴露,龍首市就待不下去了,在曹威的帶領下,他們來到了郊區一個叫張集鎮的小鎮上,因為大炮還有錢,所以租了一套民居,算是他們的落腳點了,嘴上說著要報仇,其實怎麽報,到哪裏報仇,一點頭緒都沒有。


    整整一個月,五個人基本上沒出去,民居有個院子,這一個月,大炮每天都在院子裏打拳,他從來沒有這麽認真的做過一件事情,因為曹威和曹武都有些格鬥的基礎,所以這一個月,張大炮就拜兩個人為老師,從基本功開始,一點一點上手,廢寢忘食,以前大炮的身板其實很脆弱,所以三風總是欺負他,可是僅僅一個月的時間,大炮鞋子都磨破了三雙,每天身上的衣服脫下來之後,隻要被風一吹,馬上就硬邦邦的,這是因為汗流多了,鹽分變硬的緣故。


    一個月,皮膚黑了很多,身體也結實了很多,而且大炮很有打拳的天賦,也就這短短的時間內,曹武和曹威兩個人聯起手來,都不是大炮的對手了,連羔子都覺得這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畢竟在狗拐子,他跟大炮是有名的廢物。


    曹雄死了之後,羔子曾經想過回狗拐子,畢竟任務已經完不成了,無方石拿不到,更別說找閆刀報仇了,出來的時候,他隻是抱著好玩的心思,現在看來,這東西一點不好玩,甚至分分鍾要了自己的命,所以他就想著回去,可是後來看到大炮完全變了樣子,他又不敢提了,人家一個月都在打拳,他倒是花了一個月的時間,把張集鎮摸了一個遍。


    張集鎮是龍首市的郊區,說是小鎮,其實也是蠻發達的,最重要的是,在張集鎮上有一個公開的紅燈區,很多龍首市的人,也喜歡跑到張集鎮上來玩,一條長度是兩百多米的街,裏麵密密麻麻全部都是洗頭發,估計沒有一百家也有九十家,總之就是很多。


    羔子已經逛了有二十多家了,大炮就不喜歡羔子去逛這些地方,他總說人家是三分鍾,羔子是三秒鍾,上去呼哧呼哧兩下就繳械投降了,白白扔掉兩三百塊錢,羔子卻樂此不疲,他還給大炮灌輸思想,男人到這個世界上就為了兩樣東西,要麽是錢,要麽是女人,他之所以跟著大炮出來,也是因為在狗拐子什麽都沒有,還不如出來闖闖呢,結果現在屁都沒有,還有生命危險,還是覺得狗拐子好,至少安全啊。


    一個月後,大炮閉關結束,再出來的時候,大炮的臉上已經沒什麽笑容了,這一個月,他也想了很多,思考了很多了,其實也想過放棄,可是想想董老跟他說的話,他還是堅持了下來。


    出來後的大炮在紅燈區轉了一圈,羔子也屁顛屁顛跟著,以為大炮憋了一個月要去找樂子呢,結果毛都沒撈到,有跟著他屁顛屁顛回來了,回來的時候大炮告訴大家,從現在開始,他要幹掉青虎幫。


    這個決定把羔子嚇了一跳,馬上就進臥室收拾包裹去了,還叫囂著要回狗拐子,曹威不明白,一問才知道,青虎幫是這條街上最大的幫派,整個紅燈區就是青虎幫的地盤,這幫人年紀不大,大多是十八九歲的小屁孩,可是在這條街上,卻是頂尖的存在,而且出手非常狠,羔子曾經見過一個嫖客不付錢,被這幫人吊在馬路中間打,那場麵,老殘暴了。


    而且青虎幫的人數挺多的,有百來號人,就憑他們四個半人,根本不是對手。


    四個半,指的是張大炮,曹威,曹武,還有他們的堂弟曹華,羔子隻能算半個。


    大炮沒有留羔子,羔子也沒有真的要走,最後還是留了下來,第二天一大早,大炮就帶著曹雄和曹武兩個人上了街,一直到晚上才回來,回來的時候,大炮是被曹武和曹威兩個人抬回來的,身上有幾道傷,都是皮外傷,看起來並不重,後來羔子才知道,今天大炮是故意出去找打的,進了一家館子吃飯,最後沒付錢,挨了一頓揍,吃了一頓霸王餐。


    然後等大炮睡了之後,大家都說大炮傻了,從曹雄死了之後,大炮就變了一個人,整個人看起來一點也不像以前的張大炮的,有點沒頭沒腦的感覺,羔子吵著分行李散夥,曹威想著再等等看,他覺得大炮有大事要做。


    又到了第二天,大炮早早起床,在院子裏打了一會拳,吃了午飯,說帶著羔子出門走走,兩個人就再一次來到了紅燈區。


    全世界的紅燈區都是一個特征,就是上午的時候不營業,隻要吃過午飯,都開始陸續營業了,走到大街上,看到的幾乎都是男人,而在旁邊則是清一色的洗頭房,洗浴中心,加上各種門麵很小的ktv,夜總會,其實換湯不換藥,基本上都是操的皮肉生意,不過是換個名義罷了。


    羔子跟在大炮後麵,其實是有些不情願的,就這麽逛,還不如在家睡覺呢。


    “羔子,今天帶你去開開葷。”


    半天了,大炮來了這麽一句,羔子可興奮了,馬上跑在了大炮的前麵,他告訴大炮,前麵有一家叫做“豪客來”的洗浴中心不錯,他上次去玩了一次,都是漂亮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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