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空無一人的鐵路上一盞昏黃的引魂油燈閃爍,我和帕拉善引著楊先生的魂魄慢慢回家,步行回小鎮要走兩個小時的路,一路走下來終於要到達小鎮了,楊先生也逐漸有點反應過來了。


    “你是說我……我已經死了?”楊先生發出顫抖的聲音說,聲音變的非常飄忽不定。


    “楊先生,我知道一時半會你很難接受,但這是事實你必須接受,你有個很愛你的太太,得知你被害死後,她很傷心,請了我們來調查你的死亡真相,我今晚不單要從你嘴裏問清楚死亡真相,也是來帶你回魂回家的,楊太太怕你在外麵遊蕩孤苦伶仃。”我背對著楊先生沉聲道。


    楊先生沉默了一會,跟著背後傳來一陣哽咽和抽泣聲,楊先生現在隻有難過沒有害怕,這就是說他慢慢接受了自己的死訊。


    我一下就轉過了身去,嚇的帕拉善臉色大變。


    “沒事了,回頭吧。”我籲了口氣說,帕拉善這才戰戰兢兢的轉過了身來。


    楊先生接受了自己死亡的事實,那他的記憶就會全部清晰起來,很快他就發現自己肚子上的傷口了,吃驚的張著嘴巴大口喘氣,但慢慢的他就釋然了,無聲淌淚,哽咽道:“大師,謝謝你。”


    “楊先生,時辰不早了回家吧。”我說。


    楊先生抹了淚水默默的點了點頭。


    我們回到了楊先生的家,隨著我們進門一股陰風也跟著吹了進去,吹的燭火搖曳,風鈴擺動,楊太太像是有心靈感應似的,環顧屋子,呼喚道:“老楊是你嗎?”


    “是我啊小芳,我回來了。”楊先生哭喊道。


    楊太太並沒有跟我一起參與招魂,所以她聽不見也看不見,張彬彬這會正穿著道袍,盤坐在楊先生的遺體旁閉眼搖鈴敲木魚,做簡單的齋醮法事,這個他拿手倒不是真的忽悠,隻聽他道:“楊太太,陰風驟起,我的咒法起作用了,隻要在做一會法楊先生就能回來了。”


    我心裏苦笑不已,這小子還真會借東風。


    “大師,事情解決了嗎?”楊太太忙迎了上來。


    楊先生站在邊上默默垂淚,兩人近在咫尺卻無法相認,看的我心酸不已,我瞟了張彬彬一眼突然想到了一個辦法,跟著給楊先生使了個眼色。


    楊先生立即會意點點頭,我默念了幾遍咒語,他就一下飄進了張彬彬的身體裏。


    張彬彬猛的一個戰栗,雙眼睜開,淚水迷蒙了雙眼,臉上露出哭態,嘴唇顫抖,輕輕呼喚道:“小芳,是我啊老楊,我回來了。”


    楊太太機械的回頭看著張彬彬,有些遲疑還不敢動,張彬彬慢慢站起,哽咽道:“對不起,後天就是咱們結婚十周年的紀念日了,我卻……我卻沒機會陪你過了,小芳對不起。”


    張彬彬說完就聲淚俱下,楊太太回頭看我想得到我的確認,我點點頭表示了肯定。


    “老楊~~。”楊太太終於回過神,哀嚎一聲就撲了上去緊緊抱住了張彬彬。


    兩人緊緊相擁痛哭流涕,見此情景我帶著帕拉善坐到了外麵去。


    “方大哥,這個還真神奇。”帕拉善吃驚道。


    “道法裏還有更神奇的呢,不過這不能維持太久,不然會傷到彬彬的魂魄,他們隻有五分鍾的團聚時間。”我說。


    我和帕拉善在外麵坐了五分鍾後,屋裏就傳出了楊太太的呼叫,我們進去一看,張彬彬已經清醒過來了,這會正一頭霧水看著抱住自己的楊太太,說:“楊太太……你是不是搞錯了?”


    “楊太太,楊先生已經魂歸肉體了。”我說。


    楊太太這才抹了淚水給張彬彬鞠了個躬,又給我和帕拉善鞠了個躬,表達了感激之情,現在她的心情也平複了不少,接受了丈夫死去的現實了。


    “楊太太,今晚要麻煩你守靈了,我們要去做一些善後工作。”我說。


    “大師,你們盡管去,我有個姐妹在北碧府其他縣,已經驅車趕來了,應該快到了。”楊太太說。


    這樣我也放心了,然後招呼張彬彬就出來了。


    “剛才你是不是借我身體了,不然楊太太抱著我哭個什麽勁?”張彬彬詫異道。


    “知道了還問。”帕拉善笑道。


    “幹你媳婦,也不先打個招呼,要是把我魂魄傷到了你賠得起嗎?”張彬彬罵道。


    “別貧嘴了,趁還有幾個小時天亮,咱們三個去幹正經事,至於什麽事路上在說。”我說著就先跑了出去。


    帕拉善和張彬彬很快就跟了上來,我們跑到鐵道口沿著鐵路就跑了出去,路上我把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張彬彬一聽說:“我靠,這是要去抗日啊,我們這是鐵道遊擊隊麽。”


    “算是吧。”我苦笑道。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奔襲,我們趕到了楊先生說的42號裏程碑處,但卻並沒有看到叢林,我下意識的一抬頭,看到了突出的山崖上有片鬱鬱蔥蔥的林子,離鐵路大概有二十來米的高度。


    “這麽高怎麽上去?”張彬彬仰著頭氣喘道。


    一個多小時的奔襲讓我們消耗了不少體力,現在要爬峭壁上去確實有點吃力了,帕拉善想了想說:“我還不累爬山我也在行,我先上去,方大哥我看你有捆蛇頭繩,借我用用。”


    我取出法繩遞給帕拉善,帕拉善掛在腰間後便攀岩上去了,他身材矮小,又練過泰拳,四肢相當有力,攀岩似乎也有經驗,找準落腳點便像個蜘蛛人一樣爬了上去,等他爬到上麵便把法繩放了下來,我和張彬彬有了繩索的幫助,也順利的上去了。


    我們就地取材做了簡易火把就進了林子,幾乎沒費多大功夫就找到了林子中的一間破敗木屋,這木屋腐朽不堪,屋頂上的枯葉都厚的壓塌了半邊屋頂。帕拉善環顧了下周邊的地勢說:“從這裏能俯看到下麵的鐵路和隧道,估計當年日本人把工程指揮部建在這裏,時刻能監督戰俘的情況。”


    我拿出羅盤探測了下,這裏的陰氣果然很盛,木屋的具體位置剛巧就在隧道上頭的懸崖邊上,難怪白天能在隧道探測到,讓我誤以為是隧道裏有問題,這木屋四周長滿了高大的樹木,要不是爬上山崖根本發現不了,如果那日本軍官真在這木屋裏,那枚勳章真有可能因為年代的變遷,被氣候的變化或是小動物帶動掉到山崖下的42號裏程碑旁,從而被楊先生撿到,但究竟是什麽原因掉下去的已經不得而知了。


    我正要提醒帕拉善和張彬彬這木屋裏有陰氣,卻發現他們早就因為這木屋的陰森氣氛將各自的武器拿在了手中。


    我們小心翼翼的進了木屋,裏麵一片狼藉,火光所照之處東西都因為叢林的濕氣發黑黴變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當風水師的那些年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洛哲兒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洛哲兒並收藏我當風水師的那些年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