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三水出了會神,隨後快步追上乞丐攔在了他身前。


    乞丐被驚到了,唯唯諾諾縮了下,膽怯的看著羅三水,口齒不清的說:“二傻沒偷你家的雞,為什麽要抓二傻。”


    羅三水皺了下眉頭,乞丐突然坐到了地上,跟個孩子似的撒潑放聲大哭,大喊道:“我沒偷為什麽抓我,還要打我,你們都是壞人,哇嗚嗚…;...。”


    我和羅三水被搞得不知所措,這時進村碰到的老農幹完活從邊上經過,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停下了腳步,衝乞丐吼道:“二傻快回去,人家又沒怎麽樣你哭個啥,別把人家嚇到了。”


    二傻一把拽住老農的褲腳,哭訴道:“王叔王叔,我真的沒偷雞,你相信我,讓他們別抓我。”


    “行行行,我相信你,快回去吧。”老農苦笑道。


    二傻破涕為笑,抹了眼淚鼻涕,拖著個裝滿可樂瓶的編織袋跑開了。


    看著二傻跑遠老農無奈的歎了口氣,問:“外鄉客人沒嚇到你們吧?”


    我和羅三水尷尬搖頭,羅三水追問這是怎麽回事,老農介紹說二傻叫毛有才,三十好幾了,跟他是表親,算是表外甥,本來是村裏遊手好閑的無賴,十多年前不知道在哪裏摔了一跤,腦子受到重創就變成了傻子。


    毛有才父母死的早,一個姐姐嫁到了外地很少回來,這個弟弟沒怎麽管,所以他就成了這樣,雖然他傻了又沒人管,但肚子餓找東西吃是人的本能,二傻經常在村裏偷雞,被人抓住了就是一頓打,所以他很怕這個,後來他被收廢品的利用,每天沿著縣道撿瓶子,撿回來就去廢品站換飯吃,倒也活得好好的。


    老農走後我問:“水哥,你說這傻子到底是不是昨晚看到的黑影?”


    “從鞋印上看是他,但根據他的精神狀態顯然不可能做祭拜那麽有條理的事。”羅三水說。


    這兩者之間的矛盾讓我百思不得其解,唯一能解釋通的就是他在裝傻!


    我將自己的想法說了,羅三水搖搖頭說是不是裝傻一眼就看出來了,二傻不是在裝,他是真傻。


    我們正說著,一輛摩托車從村裏開了出來,摩托車上是個中年大叔,隻見他開到老農身邊停了下來,跟老農打招呼閑聊。


    老農並沒有走遠,四下又很空曠,他們聊什麽我們聽的一清二楚。


    “王叔,這倆人誰啊?剛看你跟他們聊的挺起勁。”中年大叔好奇的問。


    “是過路的外鄉客人,剛才被二傻嚇到了,我就說了說二傻的事。”老農頓了頓問:“都飯點了你騎著摩托背著包這是去哪?”


    “我去縣裏看看監控設備,想在店裏裝一台,這是高科技,能錄下幾天前發生的事。”中年大叔說。


    老農哈哈大笑說:“根生你沒病吧花這冤枉錢,你一個花圈店要這玩意幹啥?難道還有人偷花圈?”


    我和羅三水也好奇的放慢了腳步。


    中年大叔感歎道:“叔啊,還真讓你說對了,也不知道是哪個狗日的有這愛好,一到下雨天就來店裏偷東西,抽屜裏有零錢他不拿,專偷元寶蠟燭,我倒不是心疼這些,關鍵是每次來都把店裏翻的亂七八糟,我人又不住店裏,所以想看個究竟,到底是哪個王八蛋幹這種缺德事,不跟你說了,走了啊。”


    中年大叔說完就發動摩托車從我們身邊疾馳過去。


    我隱約感覺到了什麽看向了羅三水,羅三水也在出神,好一會才說:“到底是不是二傻瞎猜也沒用。”


    說完他就調頭朝遠去的老農追去,向老農又問了些什麽才回來,說:“打聽到二傻的住處了,我們兩個陌生人白天在村裏出現難免引起關注,咱們晚上在來確定。”


    我們返回了飯店,此時到飯點了,但並沒有大巴停靠吃飯,老板兩口子站在門口翹首期盼,可是他們失望了,直到下午三點也沒有一輛大巴停靠,快餐飯菜都熱兩遍了。


    見這情形我們沒好意思開口說吃飯,最後老板也意識到了,這才主動邀請我們一起吃飯,四人坐在桌邊吃飯,老板主動給我們倒上了啤酒,歎道:“唉,汽車站的熟人跟我說司機的死在公司震動很大,說我們飯店公然提供場所給司機嫖娼,要取消我們的定點,司機就是大爺,我們不敢得罪,也是沒辦法才提供的啊,警方也說要罰我們,現在好了,不光要罰款,連生意也沒得做了。”


    老板說完就是一杯啤酒悶下肚,他的無奈我能理解。


    也許是老板被老板娘說服了,老板居然說:“聽我婆娘說要找大師做法事,老實說我真不信這些,但現在沒辦法了,死馬當作活馬醫吧,大師,如果您真的能幫飯店轉運,我一定給你包個大紅包。”


    羅三水微笑點點頭說:“好說,兩口子齊心這事就好辦了,所謂家和萬事興,一個和字能旺房中人氣,這對凶宅來說是好事,開壇做法一事需要等我辦完手頭的事,不過現在我可以暫時先指點你們一些細節。”


    “謝謝大師,還請大師指點,來喝酒。”老板高興的端起酒敬我們。


    我們喝了一杯酒後,羅三水起身從包裏取出了羅盤,在大堂各個角落裏來回轉悠一遍坐回了桌邊,說:“這地本來是極不適合建房的,因為處在五行八卦死門上,俗稱鬼門線,但總不能拆了房子,所以隻能做一些事來抵擋了,首先這屋中需要一個煞氣重的人存在才能鎮得住,最好請一個殺豬的幫工,他們成天殺生跟血打交道,身上那股煞氣連那玩意也怕…;…;。”


    羅三水的話沒說完老板就為難的截口道:“人家殺豬的有自己的事,請人家來幫工不太現實啊。”


    “聽我把話說完,如果請不到殺豬的,那就退一步,養一條黑狗,要公的,越凶越好。”羅三水說。


    “這個好辦。”老板認真的點點頭。


    “其次,大堂裏的方形快餐桌全部換成圓桌,有棱有角最容易助長陰煞,燈泡全換掉,越亮越好,還有一定要通風,多開窗子,多讓陽光照進來,定期除房中濕氣,飯店旁邊的公廁一定要保持衛生,別讓汙穢之氣影響氣場,昨天我下車連廁所都沒敢上,太髒了,落腳的地都沒有…;…;。”羅三水說。


    老板娘尷尬的說:“來往的乘客那麽多很容易髒,這回我知道了,以後我每天都去打掃。”


    “基本就這些了,有時間就給辦了,剩下的事交給我吧。”羅三水說。


    老板兩口子客氣的跟羅三水道謝,不住的給我們敬酒,我不勝酒力,幾杯下肚就昏昏欲睡,最後是羅三水把我扶上樓休息。


    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傍晚了,來到大堂一看已經煥然一新,燈泡換成了白亮的日光燈,長桌換成了圓桌,老板兩口子正在忙碌的打掃衛生,看到我畢恭畢敬的打招呼,還喊我“小師父”,他們把我當成了羅三水的跟班,我第一次對風水師這一行產生了敬仰。


    我沒見羅三水問老板他去哪了,老板說整個下午都沒見到大師,說是去縣道上轉轉,我想了想就出去找羅三水了。


    沿著縣道走了沒多久,果然看到了羅三水,隻見他站在路肩上的下水道井蓋邊上轉悠,我打了聲招呼,羅三水沒搭理我,目光時而朝飯店的方位看,時而又盯著下水道井蓋,好一會才說:“那個水池的下水跟這裏連通。”


    我一下明白了,他是在找那個女人的骸骨!可這都過去十多年了,下水道裏還有骸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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