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這時,金鬆湖酒店的老板盧應文走了過來,聽見眾人說話。


    他十分得意,故意當著考察組的人,拍著胸脯,大大咧咧地說:“就何守峰那樣的,也敢拆我的酒店,真是癡人說夢話。不說其它的,我這個酒店耗資1個億,他有那麽大的能耐拆掉嗎?”


    “就是、就是,何守峰哪有這麽大的魄力!”


    “可不,整個青州市,誰不知道他前怕狼後怕虎,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


    一眾黃副市長的心腹,在一旁點頭附和說道。


    趙忠國等人聞言,俱都麵麵相覷,不知道盧應文等人說的是不是真的。


    就在這時,聽黃副市長在前方拿著話筒說:“今天,我們還有一個重要的簽約儀式。通過咱們z府的努力,特別是我的努力,又成功為經開區招了幾個大企業商家。現在,我們就現場和這幾個商家進行土地售賣的簽約儀式。”


    說到這裏,黃副市長眼裏閃過一絲得意之色,同時,春風得意,好像,整個青州市已然是自己的了。


    “下麵有請森樂房產公司的森總,上來簽約合同!”


    溫曉梅的確把土地出讓的合同擬好了,而且送到了這裏。


    森哥聞言,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大步上前,拿起筆,就準備在合同上簽字了。


    在場的人,大多是趨炎附勢、跟著黃副市長混的人,見狀,故意哄抬氣氛,鼓起掌來。


    一瞬間,金鬆湖酒店中掌聲震天響。


    眼看森哥就要簽字了,忽然,一個人著急匆匆地跑了進來,直接跑到盧應文的麵前,臉色煞白,吞吞吐吐叫道:“盧、盧總,大、大事不好了……”


    這人正是酒店裏的一名員工。


    要知道,這是什麽場合,這員工如此作態,簡直就是丟了自己的臉。


    盧應文大皺眉頭,斥道:“你嘴巴含了棒槌咋的,說個話都說不清楚,什麽大事不好了?”


    那員工額頭上冷汗滾滾,用手指著外麵,聲音發顫地說:“外麵、外麵,來了好多特警,還有挖掘機、鏟土機、城建局的、拆遷辦的……”


    盧應文聽著,頓時愣了一下,騰地一下站起來,吃驚叫道:“怎麽可能,你特麽胡說八道什麽呢!”


    “我、我沒胡說八道,是、是真的……”那員工著急說道。


    眾人都是一驚,感覺有點不現實。


    恰好這時,黃副市長的秘書匆匆跑了進來,見著黃副市長,變臉變色地叫道:“黃副市長,外麵情況好像不對,陣仗太大了……”


    眾人這一下都聽清楚了,一個個頓時變了臉色。


    盧應文的腦袋登時像被硬棒擊中一般,忽地一下就懵了。


    怎麽在這會兒,來這麽多人?這些人是來幹什麽的?


    頭次,何守峰帶人強拆酒店的情形,瞬間赫然在目。


    盧應文感覺腦袋都有些不好使了,立馬瞪著眼,將目光投向黃副市長。


    黃副市長也覺得不可思議,不過,他好歹在官場上混了這麽久,勉強能鎮定下來。


    他大聲叫道:“走,出去瞧瞧,是怎麽回事?”


    黃副市長帶頭,大踏闊步走出去。他就不信,沒了何守峰,這青州市還有誰能翻起天來。


    眾人連忙跟了上去,盧應文、企業老板、經理們也連忙跟上。


    趙忠國和考察組的同誌,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一頭霧水,也連忙跟了出去。


    一骨碌擠出了金鬆湖酒店的大門,抬頭一瞧,果然見外麵機器聲隆隆。


    金鬆湖酒店邊的幾條大街,全部被機器給堵滿了。挖掘機、鏟土機、大貨車,各有好幾輛,像是一隻隻虎視眈眈的巨型怪獸一般。


    不光這些,警燈閃爍,竟然一下堵過來了好幾十輛警車。這陣仗就像是上演好萊塢大片一樣。


    “這……”黃副市長嘴巴張大,吃驚得說不出話來。


    “這、這特麽的是怎麽回事?”盧應文做夢也想不到,怎麽會突然出現這樣的情況。


    很明顯,這些人不是平白無故來的,目標應該是他的金鬆湖酒店。


    但是,何守峰明明成了植物人,是誰把這些人調集過來的。


    青州市z府班子,何守峰是一把手,黃副市長差不多是二把手。何守峰倒了,誰還有這麽大的能耐,敢越過黃副市長。


    在場的老板、總經理們都是見過世麵的人,但是瞧著這陣仗,也不由得吃驚咂舌。


    大家都是一頭霧水。


    趙忠國等考察組的同誌,見到這場麵,想著事情應該沒有這麽簡單。所以,靜下心,看事態如何發展。


    黃副市長懵逼了好一陣,才回過神來,一眼就盯到了城建局的局長和拆遷辦的主任。


    黃副市長瞪著眼,跳著腳,大聲指責問道:“蔣局長、陳主任,你們是怎麽回事?把這些車子開過來幹什麽?”


    城建局的局長冷眼看過來,說:“黃副市長,這還用問,這不是明擺著,是要拆掉金鬆湖酒店嗎?”


    拆遷辦的主任一向個性直率,才不管對方是副市長呢,往前一步,強硬說道:“金鬆湖酒店汙染環境,我們這次必須拆掉!”


    現場圍了人山人海的市民,聽著這話,頓時大聲叫好起來。


    趙忠國瞧見這種場麵,細細沉思,微微點頭。


    黃副市長氣得發飆了,做夢也沒有想到,這些小蝦米竟然這麽大的膽子。


    就說這些人,以前跟何守峰走得近,但是現在何守峰已經倒了,這些人居然看不清形勢,還敢在這裏造次。


    黃副市長心想下來之後,一定要好好教訓這幫人。一個小小的局長,一個小小的拆遷辦主任,也敢跟他副市長叫板,簡直是活膩了!


    黃副市長麵色陰沉,立時衝二人說道:“我命令你倆馬上把人和機器撤走,金鬆湖酒店現在不會拆,以後也不會拆。”


    本以為自己堂堂副市長的命令,小小的局長和主任,一定會遵照執行。


    哪知道,城建局局長和拆遷辦主任,卻是站在原地紋絲不動。


    不光是他倆,就是一行來的人,都站在原地,好像壓根兒就沒聽見他說話一樣。


    黃副市長頓時有點懵逼,這特麽是怎麽回事。自己可是堂堂副市長,說話沒有了威信不是?


    黃副市長徹底怒了,從來沒有過的震怒。


    “喂,你們一個個耳朵都聾了嗎?我說的話都沒有聽見嗎?我限你們5分鍾的時間,馬上撤走。不然,一個個的,都到市政府辦公室來給我寫檢討!”


    黃副市長氣憤地叫道。


    但是,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這些人還是站著不動。


    城建局的局長搖頭,十分堅定地說道:“黃副市長,我們今天決計不會離開的。”


    拆遷辦的主任也說道:“不錯,今天不拆了金鬆湖酒店,我們不會離開。”


    “反天了、反天了!”黃副市長狂怒叫囂。


    “誰給你們這麽大的膽子?嗯,你們想就地免職嗎?


    就在這時,忽然見一輛警車上下來幾人。


    帶頭的是市公安局的白局長,後麵跟著區分局的局長,唐小雲和楊玉曼都在其中。


    出乎意料的是,還有市武裝部的部長,竟然都在其中。


    黃副市長一時沒反應過來,衝白局長和武裝部部長叫道:“你們來的正好,這些人要非法強拆,把這些人攔住,不準他們進來。”


    不料,武裝部長一聲冷笑,卻不說話。


    白局長言辭鏗鏘有力,說:“不,我們不是來阻攔拆除的。恰好相反,今天誰敢阻攔拆除,立馬抓人。”


    黃副市長像是被棍子一下擊中,腦袋“嗡”一聲,臉色大變,吃驚叫道:“好啊,白局長,你們一個個真是反天了。你們這是越權行事啊,就憑這點,我就可以撤了你們的職!”


    “撤不撤職,也不是你說了算。”白局長說道。


    “反了反了!”黃副市長再次抓狂,把手臂一伸,將身後攔住,大聲叫道:“今天,我在這裏,你們誰敢過來拆金鬆湖酒店?”


    “意思是你要阻攔了?”白局長冷冷地問。


    “怎麽?我就不信,你敢騎到我堂堂市長的頭上來了?”黃副市長厲聲問。


    不料,白局長眼睛一眯,忽地一揮手,叫道:“給抓了!”


    話音一落,身後一批特警像是猛虎一般撲了上來,直接將黃副市長按在了地上。


    黃副市長長得十分肥胖,不過都是虛胖,沒有半點抗拒之力。這一下被按住,雙手反剪過來,感覺胳膊都斷了,頓時痛得齜牙咧嘴。


    “哎喲,你們吃了熊心豹子膽……誰給你們這麽大的權力……你們知道嗎,現在青州市可是我說了算……”


    黃副市長“哇啦啦”大叫。


    要知道,他在仕途這麽長時間,還從來沒有誰,敢這樣子對他。


    就在這時,忽然聽到一個醇厚震耳的聲音說道:“誰說青州市是你說了算?”


    話音一落,就見一輛黑色的帕薩特轎車裏麵鑽出來一個人。這人身材高大,穿著一身正裝,長身而立,一臉正氣和威嚴,不是青州市市長何守峰是誰?


    黃副市長看到何守峰突然出現,頓時嘴巴驚大成了鵝蛋形狀,哪裏說的出半個字來。


    “這……”


    “這、這是怎麽回事?”


    “怎麽可能?”


    “不可能啊,他不是……”


    頓時,周圍驚聲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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