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汗!


    如果說僅僅是一團小娃娃形狀的黑氣,給我還沒什麽印象的話,那這一身嬰兒的尖叫,猶如當頭棒喝,完全把我給震驚了!


    這還真是個孩子,而且是我的種,我不能親手殺死它呀!


    這個瞬間,我忽然想起師父說的,應該先超度,不行之後再痛下殺手。


    施國斌明顯看出了我的異狀,也注意到了我手裏掐的子午訣,隻是他看不見嬰靈的黑氣,和從我身上射出的紫光。


    但他已經意識到,我已經在針對眼前的情景,正在做點什麽,看到四位老人和護理阿姨驚慌失色,想要去叫醫生的樣子,他噓了一聲,讓大家別亂動。


    我立即默念起超度神咒:“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頭者超,無頭者升。鎗殊刀殺,跳水懸繩。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債主冤家,討命兒郎。跪我台前,八卦放光。站坎而出,超生他方。為男為女,自身承當。富貴貧賤,由你自招。敕救等眾,急急超生!”


    所謂的默念,就是在心中念誦,一些江湖術士在做法事的時候,故意念念有詞,那隻是做給別人看的。


    我默念完畢之後,感覺那團黑氣正在消散,同時傳來嬰兒的笑聲,而且漸行漸遠,好像真有一個嬰兒被人抱走似的。


    我再扭頭一看,放在窗台上的奶瓶裏麵的牛奶,已經被喝得幹幹淨淨。


    陳靈均和張天師他們五個人,不僅停止了抽搐,甚至連白沫也沒再吐了。


    四個老人見狀,忙不迭地跑向陳靈均和小剛床邊,一邊喊著他們的名字,一邊替他們擦拭嘴邊的白沫。


    我注意觀察了一下,施國斌首先跑到小剛床邊,看到小剛沒問題之後,才轉身看著陳靈均,看來在他的心裏,兒子比老婆更重要。


    我本來首先要看看陳靈均的,可人家一家人在場,我根本不好意思過去,隻好把張天師和他的兩個助手扶了起來。


    一會兒他們三個蘇醒過來,張天師瞪著一雙失色的大眼,心有餘悸地搖頭道:“太厲害了,太厲害了,要不是在最後一刻,我把二郎顯聖真君的神犬招來,不僅對付不了嬰靈,恐怕今天在場的人都要遭殃!”


    陳靈均和小剛也醒了過來,與張天師他們不一樣的是,陳靈均和小剛母子冒出一身冷汗,黃豆大的汗珠,不停的從額頭往下滾。


    施國斌聞言,先是瞟了我一眼,因為他很清楚,要麽沒有嬰靈,如果有的話,一定是我給弄走的,看到張天師振振有詞的樣子,卻不以為然。


    “張師傅,”施國斌問道:“你說的二郎顯聖真君,是哪位神仙呀?”


    “就是傳說中的二郎神呀!”


    “你剛剛說……”


    張天師點了點頭:“我念了請神神咒,沒想到請出來的卻是二郎神的神犬哮天犬,不過哮天犬也是神獸,對付再凶惡的嬰靈,也是綽綽有餘的。”


    他的兩個助手也附和道:“是呀,我們也看到了金光閃閃的哮天犬,感覺碩大無比,剛剛一陣飛石走沙的黑風襲來,我們就像是掉進了無底的黑洞,突然那個哮天犬跳了出來,他身上的金光,驅散了整個晦氣。”


    施國斌不屑地搖了搖頭,又看了我一眼。


    因為這事我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隻能勉強一下,意思是告訴施國斌,他們怎麽說怎麽是吧,畢竟剛剛也險些遭難,三個人躺在地上抽搐半天,又吐了那麽多白沫,賺個兩萬塊錢也是應該的。


    就在這時,緩過勁來的陳靈均,有些虛脫地對張天師說道:“謝謝你了,張大師,我也看見了哮天犬,隻是當時不知道是哮天犬,還以為是隻巨大的獅子,渾身散發著金光。”


    如果說兩個助手是張天師的托,陳靈均肯定不是,她這麽說,那就是真的也看見了。


    施國斌一臉愕然的又看了我一眼,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明明是我施的法,他們怎麽都看見了哮天犬。


    還是小孩子恢複的快,清醒過來的小剛,突然站在床上說道:“是的,就是那個偷過寶蓮燈的哮天犬救了我!我感覺自己正掉入一個巨大的漆黑無比的坑裏,突然看到從天上射入一道金光,哮天犬還低頭嗅了嗅我,才把我從坑裏銜了起來。”


    小剛的話,說的連我都相信,剛剛教他們的不是我,而是那隻哮天犬。


    “二虎叔叔也在呀?”小剛突然從床上蹦下來,跑過來撲到我的懷裏,看樣子像是要小聲對我說什麽,但他的聲音很大,在場的人應該都能聽見:“二虎叔叔,你說奇怪不奇怪?哮天犬銜我出來的時候,我也摟著它的脖子,可在那一瞬間,我看見它的臉好像變成了你,而且它身上散發出來的味道,和你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


    我勒個去,真的假的?


    張天師一聽,立即愣住了,用一種奇怪的表情抬頭看了我一眼,然後沒有做聲。


    陳靈均眉頭微皺,像是也意識到了什麽,不過一會兒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我覺得她的意思是,不管小剛說的是真是假,至少證明小剛跟我已經很輕了。


    看到大家都沒事,四個老人和護理阿姨最為欣慰,一直念著阿彌陀佛。


    陳母最有意思,她恐怕沒想到小剛跟我這麽親,看到小剛撲在我的懷裏,趕緊過來從我的懷裏接過小剛,看我的眼神,還真有點丈母娘看女婿的味道。


    “小剛,別鬧了,趕緊休息一會兒。”


    “沒事的,姥姥,我全好了!”


    不管怎麽說,在大家看來,法事做完了,嬰靈也消失了,雖然施國斌心存懷疑,但場麵上的事,他還是做得挺漂亮的。


    “張師傅,你們辛苦了。”施國斌又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紅包,準備遞給張天師。


    張天師見狀,立即製止道:“俗話說得好,盜亦有道,何況我們是替天行道之人。祖師爺賞口飯吃,我們就得循規蹈矩,之前說好了的價格,你也已經付了錢,再要收你紅包的話,那就是坐地起價,一旦祖師爺翻臉,這晚飯我就沒法吃了。”


    幾個老人看到陳靈均母子平安,張天師他們又受了那麽大苦,紛紛附和著讓他收下,張天師執意不允,和助手收拾起東西之後,立即告辭離開。


    就在他們一家人劫後重生般地聊天的時候,施國斌朝我使了個眼色,我隻好跟著他走到病房外麵。


    “二虎,實話告訴我,”施國斌問道:“剛才究竟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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