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下麵的人,有人支撐不住了,膝蓋微微的顫抖,終於倒在了地上,柳風連看都沒看他一眼,而是屈膝蹲在紅菱的身邊,輕輕的拉起她的手,然後輕輕的放在自己的臉頰上,不斷的用自己的臉摩擦著她的手。


    但紅菱一點反應都沒有,就這樣任由他擺弄,過來很久之後,柳風突然大吼:“小公子,我要你血債血償。”


    說罷,他撿起地上的劍,就在眾人麵前走了出去,煙雨樓一片狼藉,所有人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們隻有看著柳風氣勢洶洶的出了門。


    天啟皇城,戒備森嚴的皇城屋頂上,柳風提著劍站在皇城頂端,在那沒有一株花的宮殿中,小公子躺在竹椅上,身上打折一條薄薄的毯子,她身邊站著的卻是大周的新君,小公子微微的側過頭卻沒看他,而是冷冷的說道:“你騙我。”


    新君趕緊解釋:“九妹,那煙雨樓作惡多端,為禍一方,朝著多少重臣死在他們手上,而在皇城當中,若論修為,你是最為高強的,你若不出馬,朕還能依靠誰?難道連你都不願為朕分憂嗎?”


    “可你最終騙了我。”


    “不就一個柳風嗎?他是什麽人你不知道?朕當初就該毒死他,奈何那小子體質奇特,服了一整杯鶴頂紅竟然沒有死,九妹你別忘了,父皇是怎麽死的,他可是朕的殺父仇人,也是你的殺父仇人,雖然朕與你不是一個母親,但是在朕眼裏,也隻有你與朕最親,不要為了一個男人,頹廢成這個樣子好嗎?”


    可小公子卻微微的轉過頭,冷冷的看著那個新君:“滾。”


    新君拿手指指了指小公子,語塞的說不出話來,但新君還是聽話的走了,留下小公子一個人躺在竹椅上,偌大的宮殿隻有她一個人,甚至連一個伺候的宮女都沒有。


    柳風抓了抓手中的劍,正要動手,卻有個人輕輕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柳風的身體頓時僵直,緩緩的轉過頭,卻發現拍他的不是別人,而是楚河。


    柳風緩緩的轉身:“你怎麽來了?”


    楚河微微的蹲下,坐在屋頂之上:“小公子叫我來的。”


    “為了她?”柳風的眼中滿是不甘,甚至說出她這個字的時候都是仇恨的味道,但楚河卻絲毫不在意,自顧自的看著天邊遠處的群山:“你們為何至此?”


    柳風也蹲下來,坐在她的麵前:“她殺了紅菱。”


    “嗬嗬嗬嗬,哈哈哈哈,她殺了紅菱,她殺了紅菱,你就要殺她,柳風呀,柳風,你還是我認識的柳風嗎?我一直以為你是條漢子,你愛恨分明,可是你能給我更多殺她的理由嗎?”楚河緩緩的轉過臉看著柳風,眼中卻是鄙視的味道。


    柳風頓時語塞:“可...”


    “別說了,你讓我很失望。”說著楚河已經起身,朝著屋頂的另一端走了過去。


    柳風一把抓住她:“你聽我說。”


    楚河背對著柳風:“說吧。想殺她是不是她曾刺了你一百零八劍?”


    柳風微微的低頭:“是。”


    楚河緩緩的轉身:“如果是我,我就多刺你一劍,直接刺在你的胸口上。”


    柳風的臉頓時慘白,趕緊問道:“為何。”


    “因為,你沒腦子。”


    柳風頓時被楚河氣笑了:“楚河,我曾當你是知己,你怎麽能這麽說我?你和小公子是一夥的,我真蠢,怎麽會聽你的話,怎麽相信你會幫我。”


    “幫你,幫你殺小公子嗎?柳風,你也不掂量掂量,就以你的修為能傷的了小公子嗎?是你有碧海天魔珠,你的修為能無限製的增長,甚至在不久的將來你能天下無敵,但是你也不想想小公子是誰?她是天魔老人的傳人,她姓淩,她有她母親淩飄絮一身的修為。


    可你呢?你卻刺傷了她,知道這是為什麽嗎?這是因為小公子願意被你刺傷這一劍,時至今日,你怎麽就不想想為什麽你們會變成如此模樣?你殺了她父親,她都不信,你怎麽就能斷定她的一把短劍是殺害紅菱的凶手?”


    “可,當日是她帶兵攻打煙雨樓的。”


    楚河卻突然大笑起來:“她帶兵攻打煙雨樓,你怎麽就不問問你幹了什麽呢?手刃雷震雲,殘殺駱斌,朝廷四大統領,你殺了兩個,你厲害呀,還記得當初的話嗎?武林不問朝中事,你呢?你幹了什麽?你是不是接下來要刺殺新君,搖旗謀反,自立為君呀?”


    “我,我沒有這個意思。”被楚河搶白的柳風無話可說。


    楚河卻微微低眉:“我倒是希望你有這個意思,可是呢,你不敢,你怕天下豪傑群起攻之,你怕落的和柳驚天一樣的下場,你隻敢對一個深愛你的女人動手,你就是個懦夫,徹頭徹尾的懦夫。”楚河說著說著開始對柳風謾罵起來。


    柳風緩緩的轉過身子:“那我又能怎麽辦?”


    楚河長歎一口氣:“當局者迷,就像你和小公子一般,她雖然不信你殺了她的父親,但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你,她不得不信,天下大仇還有什麽比殺父之仇更深的仇恨?而她卻不願意把你殺之後快,你知道為什麽嗎?因為她心裏有你,要是你不想這樣一直活在仇恨當中,那你怎麽不去查,不去查清楚?把一切查清楚告訴小公子,她父親的死和你沒有關係?”


    “我,我查,怎麽查?”


    柳風轉頭看著楚河,楚河卻瞥了他一眼:“懦夫。”說著她緩緩起身,朝著院中緩緩的落下,然後走到小公子的身邊,推著她的竹椅朝著房中走去,留下柳風孤零零的站在屋頂上。


    柳風長歎一口氣,思量著,可仔細一想,這中間的事情確實蹊蹺的很,這件事確實值得查一查,要看宮外,那高樓林立,柳風似乎有了打算。


    快步滑動,他已經到了宮牆之外,在一群高大的樓宇間,柳風幾個閃身便來到了一處院落當中,院落裏麵悄無人聲,院中隻有一個人坐在其中練功,柳風緩緩的走到他的身後,那人趕緊一個回身,手中已經抓起了地上的兵器,可是他一看是柳風驚呼到:“你怎麽還沒走?”


    柳風對他一拱手:“白路將軍,柳某有事相求。”


    白路趕緊把他拉到房中並警告到:“柳風,你要我說什麽好,現在這種時刻你還在外麵拋頭露麵,你真當皇城沒人呀,那些高手是你不能想象的,你怎麽這麽不小心?”說著他還到門口查看了一番,確定沒人之後他才把門小心的關上。


    此時柳風上前說道:“白路將軍,我是想請你幫忙,幫我查一查,先皇的死為什麽就扯到我頭上了。”


    白路尷尬的笑了笑:“你也看到了,當日就你和那羅延將軍在,我等皆不能靠近,那是先皇的吩咐,可是怎麽落到你頭上的,那我想也隻好問那羅延了。”


    “可我。”


    白路想了想:“好,這事我去辦。”


    說著他把柳風藏在府上,臨近傍晚,那羅延應邀到白路的府上來了,隻是沒想到的是他是一個人來的,小炒清茶,一壺酒,白路舉杯對著那羅延說道:“將軍,現在都什麽時候了,你還獨來獨往,難道就不怕仇家尋仇嗎?”


    那羅延笑笑:“白路將軍,怕,仇家就不來了嗎?他若想殺你,總有機會下手,與其時刻防備著,倒不如坦然些,你看雷震雲和駱斌,他們府上的戒備也算是厲害的了,怎麽樣?還不是被人取了頭顱?”


    白路笑笑:“那延羅將軍,這麽說,你是早有防備了?”


    那羅延笑笑,喝了一口酒:“還防備什麽呀,我又不是不知道是誰幹的,遲早要碰麵的,防備又有何用?”


    他的話倒是讓白路一驚,趕緊湊過來:“你真知道?”


    那羅延笑笑:“當然,不就是柳風嗎?想想人家是什麽背景,他背後可是江湖三宗呀,何況又是被先皇如此看重的人,除了他還能有誰?”那羅延說著還笑著對著白路舉起了酒杯。


    白路微微皺眉,像是關心的模樣問道:“那你就沒想過應對之策?”


    那羅延哈哈大笑:“應對之策,我需要什麽應對之策?他若找我早該來了,他不是想問先皇之死,我為何要栽贓他嗎?他倒是來呀,有心去殺雷震雲,都不來問我具體情況,倒是我高估了他。”說著他把手中的酒杯狠狠的砸在桌麵上。


    一個陶瓷酒杯被他攥成了粉末,白路一驚:“那延羅將軍,你這是為何?”


    那羅延的雙目突然冒出寒光,眼睛朝著四周的屏風掃了一眼,那目光尤為的滲人,一種修為高深才有的獨特氣息陡然外放,那桌子上的菜碟都在顫抖,無一不在顫抖,白路驚到:“那延羅將軍,你竟然有此等修為?”


    那羅延大笑:“沒想到吧,白路將軍,這點修為算得了什麽?這麽多年我追隨先皇,曾立下多少汗馬功勞,可是結果呢?我是一個武夫,我知道什麽是正義,可如今我卻要被你猜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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