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她的劍蕩開之後,楚河微微抬起腳上前一劍,然後後撤一步,那步伐身段,配合的尤為的到位,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麽的柔美連貫,如果此時再來一段音樂,那就是一曲上好的舞蹈。


    慕容雪寒的雙眼剛開始還在楚河的劍上,可她的劍揮動不到三招,慕容雪寒的雙眼卻不自覺的落在她的身段之上,不知多少時間,他已經進入了一種迷幻的狀態,自己的頭也不自覺的上下點動。像是欣賞到如癡如醉的境地。


    不知何時有人問道:“慕容大哥看楚河練劍呢?”


    他不自覺的開口,張口卻留下一口哈喇子,但他隻是本能的擦了一下,然後回答:“妙,真妙,我慕容雪寒年過半百,也未曾見過如此美妙的舞蹈,就是九天仙女也不過如此吧。”


    聽慕容雪寒說完楚河已經停了下來,此時對著慕容雪寒身邊的人說道:“柳風,你來啦?”然後轉而問道:“慕容大哥,你看會了嗎?”


    可慕容雪寒卻一臉尷尬的模樣,此時楚河知道,他什麽也沒看進去,於是一臉的無奈,難怪周墨讓聶長空做傳功長老,若是讓楚河來做的話,八成會是這個樣子,等她辛苦的一套劍法下來,其他弟子的目光全落在她身上了。


    慕容雪寒此時已經發現自己失態,趕緊低頭,對著楚河說道:“抱歉。”然後回頭看了一眼柳風,轉身就走了,柳風疑惑:“他這是怎麽了?”


    楚河搖搖頭,其實她知道但不好明說,也就柳風每次見到這個場景是這種表現了,若是其他人哪裏還會去問,這時柳風說道:“剛才你那一套劍法雖然淩厲尚可,但力道不足,還得多加練習才是。”


    楚河無語,這柳風竟然真的把目光放在她的劍法上了,也不知道這柳風是不是腦袋缺了一根弦。但畢竟不好多說什麽,楚河默默說道:“你說的對,最近聽牛十分說,中原各大門派要舉辦一個比武大會,我們夜慕門也收到了邀請,你準備讓誰去呀。”


    柳風思索了一會說道:“我本來讓牛十分挑幾個實力還算過得去的弟子去就行了,不過這次恐怕要我親自去了。”


    楚河疑惑:“為何?”


    柳風說道:“這本來不是什麽大事,但聽說這次比武大會蜀山劍派的也派人來了,而且所派之人還不簡單。”


    楚河一聽蜀山劍派便知道這次比武非同小可,這蜀山劍派可是遠古門派,在江湖上叱吒風雲的時候,那中原的各大門派還不知道在哪呢,所以在江湖上有個不成文的規矩,那叫遠古門派高三等。


    這蜀山劍派一直隱遁,一般的活動根本就不露麵,可此時竟然來了,那按照江湖規矩,一般門派自然要副宗主以上的人才有資格參加的,但聽柳風說這人來頭還不小,此時柳風肯定是跑不了的。估計江湖其他門派宗主級別的也必不會少。


    楚河問道:“何人?”


    柳風說道:“司馬奇文。”


    “司馬奇文?”楚河對這個名字倒是有些印象,但一時之間竟然想不起來。


    柳風見她疑惑便說道:“這司馬奇文是蜀山劍派弟子輩當中輩分最高的,是蜀山劍派清虛道長關門弟子,也是蜀山劍派下一任掌門的熱門人選。而司馬奇文出身於司馬家,在中原也好,還是齊國也好,這司馬家都是大戶人家,其實力不容小覷。


    相比宇文和慕容來說,司馬家畢竟是貴族,所以司馬奇文除了在蜀山劍派身份很高,在貴族當中也是地位尊崇。但這司馬奇文卻不是一個紈絝子弟,在蜀山修煉異常刻苦。


    此時三十餘歲的年紀,其修為估計比你我高不少,而且他一旦出山,那蜀山劍派必將派出長老輩分的高人伴隨左右,那麽這樣的話,還非得我親自出馬不成,估計血影幫主,和我師父也跑不脫。”


    楚河疑惑:“這次比武真的這麽重要?難不成是他們想謀劃什麽?”


    柳風搖搖頭:“這個我倒不是太清楚,走一步看一步吧。”


    楚河接著問道:“那這次比武在哪個門派?”


    柳風回答:“蒼梧派。”


    楚河長歎一口氣:“蒼梧派,當初奪命書生死在我夜慕門,這鳳羽翎雖然是被我們打發了,但這些時間以來,對我夜慕門好像敵意頗深,你這次去,可得小心了。”


    哪知柳風笑笑:“如此盛會怎麽能少得了你呢?”


    “你的意思是?”


    “我當然會帶著你一起前去了,有你在我放心。”柳風說完笑了笑。


    楚河也不意外,她本來想主動請纓的,但柳風說蜀山劍派有長老級別的人前來,那自然她去合不合適,以什麽身份都是需要考量的,哪知柳風卻主動說要帶她去,她自然沒有拒絕。


    聊完這些,柳風準備回去修煉,最近柳含煙他們逼得緊,柳風連吃飯睡覺都要盤算著時間,不然柳含煙他們斷然不會放過他,而楚河也是,隻要稍有得空,他們三個就盯上她了,好在周墨還沒有加入他們的陣營,不然四個老者一天到晚在他們耳邊念叨也是蠻煩的。


    柳風走了幾步,突然回頭對楚河說道:“以後不要輕易的傳授別人劍法。”


    楚河一愣:“我教的不好?還是這天魔劍法從此以後不外傳了?”


    柳風長歎一口氣:“天魔劍法不是不外傳,也不是你教的不好,而是別人學的不好,影響了你的名聲。”柳風說完還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此時慕容雪寒一個人躲在屋頂上,竟然喝起了悶酒,而在夜慕門他也不是沒有朋友,雖然來得時日不多,但和柳風,楚河都能說上話,他們對他也非常的客氣,但真說能像朋友般聊天的,他還真有一個,那就是牛十分。


    別看牛十分大老粗的模樣,但聊起天來還是很有水平的,遠遠的看見慕容雪寒坐在屋頂,他一個箭步便已經上了屋頭,走到慕容雪寒的身邊坐下便問道:“慕容兄,你這是怎麽了?”


    慕容雪寒丟了一壇子酒在牛十分手上,此時牛十分打開酒壇就驚叫到:“哇,冰釀,上好的冰釀呀,這要五十年陳的女兒紅放在冰窖裏麵五十年才能有如此冰釀吧,而且溫度還要掌握的非常好,一定不能超過冰融的溫度,而且不能讓酒結冰,這種好酒你是從哪弄來的?”


    慕容雪寒淡淡的抬起手,他手一張開,此時在他的手心裏麵便出現一縷霜花,牛十分咽了一口唾沫,算事明白了,這慕容雪寒主修寒氣,自然難不倒他。


    喝了一口冰涼的酒,牛十分問道:“慕容兄為何一籌莫展,難道是宗主不讓你修煉天魔劍法?”


    慕容雪寒眼睛直直的看著遠方,自憐自哀的說道:“楚河姑娘用心教導了。”


    “那你還一籌莫展的幹什麽?怎麽很難學嗎?不至於呀,你的底子比我好,若是對劍法來說,即使是劍宗的天地一劍,我想隻要你看過之後,也能摸索個一二,這天魔劍法雖然精妙但也算不得高深的劍法,你若潛心修煉,不出幾日,你肯定能摸索到門徑的。”


    慕容雪寒搖搖頭,卻不說話。此時牛十分繼續安慰道:“哎,慕容兄,你也別想那麽多,天下劍法,光怪陸離,各有招式,你以前的劍法雖未親見,但我知道肯定也不簡單,而天魔劍法也有自己的一套運行模式,兩廂衝突倒是也有的,不過多練習練習,其實還是有共通之處的。”


    慕容雪寒照樣沒用搭理。此時牛十分再次問道:“慕容兄,你到底是怎麽了,你若是在我夜慕門呆的不爽,我帶你遊山玩水去可好,你這一籌莫展的模樣,是不是我招待不周還是怎麽了,若此事被我們宗主知道了,那可就麻煩了,你可別以為我們宗主脾氣好。


    待人和善,但如若他的事我們沒辦好,也是很遭罪的,他能絮絮叨叨的和你從天上聊到地下,從遠古聊到未來,聊的讓你懷疑人生,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犯下了滔天大罪,甚至能讓我們有輕生的念頭呢,最為恐怖的是,他和你說的你還真信了。


    就像上一次,一個流民找我要了三畝地,當時我們土地緊缺,而且又不歸我管,所以我就把他支到白喻孤那裏去了,可恰好白喻孤有事不在,這事不知為何被我們宗主知道了,和我做了一天的思想工作。


    當時你知道嗎,我聽他那麽一說,我都快哭了好吧,我差點沒有引頸自刎,若不是黃賀先生的幾句話,我差點沒從這件事裏麵走出來,哎慕容兄為了讓我不要在遭受這般罪你就和我說說好嗎?”


    此時慕容雪寒揚起酒壇子和牛十分碰了一下,然後灌了一口酒,目視遠方幽幽的說道:“自打楚河姑娘在我麵前演習了一套天魔劍法,我才真正的領悟到原來天底下還有這樣精妙的劍法,那每一劍說是柔情卻有淩厲,說是凶狠但帶著溫柔,讓人看到劍卻想不起劍,是劍法之大成呀。”


    牛十分一聽疑惑:“那很好呀?”


    此時慕容雪寒又灌了一口酒幽幽然的說道:“你見過楚河姑娘舞劍嗎?”


    牛十分忽然就懂了,對著慕容雪寒的酒壇子也是一碰,然後猛灌自己一口酒,兩人相顧無言,隻是默默飲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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