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水淋在身上時,顧唯一身子終於有了暖意。


    三月份的封城,還是有些冷。


    尤其是到了晚上,手腳都是僵的。


    剛才晚餐的時候,接到了mark的電話。


    mark已經從醫院出院了,在家裏休養著,想打來問問,她的情況。


    可能是怕她在這裏過得不好吧。


    其實,隻要唐牧澤不靠近她,就一切都好。


    最好就是,那廝都不要回來,讓她和無憂慢慢培養感情,這是再好不過了。


    mark的事算是告一段落了,她也回到了封城,回到這個是非之地,也不知道以後還會有什麽事情等著她。


    都是顧唯一回來後要去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一趟簡家。


    簡昕的手機號,成了空號。


    根本聯係不到人,在網上查了關於簡家的事,根本什麽都查不到。


    也怪自己,當初如果一直和簡昕有電話往來的話,也許——


    現在就不會這麽迷惘,根本不知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簡昕當時不是已經有了一個男朋友了麽,就是那個什麽學長的。


    為什麽唐牧澤會說,簡易南的女人,懷著孩子跑了?


    這到底什麽意思,隻怕得親自去一趟簡家,才能知道事情原委了。


    結束洗浴後,才發現自己忘了拿換的衣服,伸手觸碰到了白色浴巾,顧不得其他將自己裹住。


    剛打開浴室門的那一刻,就聽到了關燈的聲音,然後,浴室黑了!


    眸光一顫,怎麽回事。


    還有那熟悉的氣息——


    腰身被突來的力道桎梏住,顧唯一幾乎沒反應過來,腳步踉蹌,跌入那人懷中。


    “你……唔。”


    男人侵略的吻覆上了她的唇,她瞠目。


    這太突然了,顧唯一根本來不及思考。


    寒冷襲來的那一刻,女人低叫一聲——


    是唐牧澤!該死的,他不是出去應酬了麽?


    就在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來時,他才舍得放過她。


    “……”


    大口喘著氣,真的就差一點,因為窒息都紅熱的臉頰,黑暗中那姣好的身體……


    “唐牧澤,你——”


    怒氣攻心,她幾乎是下意識的抬起了手,像是被登徒子非禮了想要動手打人,但一抬手,就意識到自己現在未著寸縷!


    收回手護住自己的前方,無奈便宜早就被他占完了。


    “你怎麽會回來?!”


    “這話應該是我問你,”他放在她腰間的大掌收緊了幾分,有意無意的往他懷裏貼去。


    “小妖精,想來誘惑我,嗯?”


    誘……誘惑他?


    顧唯一簡直是哭笑不得,可是無奈自己現在這個樣子,怎麽說都顯得措辭蒼白無力。


    咬咬牙,忍著剛被占便宜的怒意,說道:


    “我……我隻是來借用一下你的浴室。”


    誰讓那客房的浴室被他讓人拆了的,不然也就不會有現在這樣的情況發生!


    “借口。”


    “……你愛信不信!”說著,又伸手去推這人的身子,無奈力道根本推不動。


    “的確不信。”


    “我……管你信不信,快放開,我冷!”


    是真的冷,讓他脫光光在這裏杵著,看他冷不冷。


    卻是唐牧澤嘴角的笑意漸漸染了三分褻玩,冷?


    “那就做點讓你熱起來的事。”


    讓她熱起來的事?


    顧唯一心想不好,可哪裏反應得過他,身子被抱起,直接扔到了那大床之中。


    她就知道,不該住在唐家,那客房的浴室,肯定是唐牧澤故意拆的,為的就是現在!


    “我們現在什麽關係都沒有,你不能……”


    身子不斷往後挪,試圖與他保持距離,但腳踝被他的掌心按住——


    “沒關係,那就發生點關係。”


    反正以後,總歸是有關係的。


    “你不是說過,我隻是以客人的身份住在這裏麽?”


    言下之意,不就是不會碰她,彼此隻是陌路人而已,互不幹涉對方。


    難道不是顧唯一理解的這樣?


    “法律從來沒有規定過,主人不能睡客人。”


    法律,他現在竟然跟她說法律?!


    唐牧澤要真是遵紀守法的人,那還去別人婚禮上,朝新郎開槍。


    嗬,真是夠了!


    “我不願意,你若是硬來,就是強。暴,強。暴是犯法的!”


    “你不願意?”


    男人挑眉,小女人都這樣在引誘他了,還說是不願意。


    看著他的目光掃了眼她的上下,顧唯一抓住被子就蓋著自己:


    “當然不願意了!”


    “理由。”


    “……”


    這還需要什麽理由啊,不願意就是不願意。


    “沒有理由。”


    然,唐牧澤的身軀卻漸漸壓近幾分。


    指腹摩挲上她白皙的肩,嗓音暗啞,月色之下,蠱惑十足——


    “唯一,這些年你會想念我的身體嗎。”


    像他想念她的身子一樣,會嗎。


    “……”顧唯一語塞,張口就否認:


    “不會!”


    她才不會,他之前對她做的那些事情,夠她恨一輩子了!


    好不容易這三年逃離了他,她又怎麽會去想他,尤其是他的……


    總之,沒有!


    “你在說謊。”


    作祟的手指往下蜿蜒,顧唯一死死咬唇,惡狠狠瞪著他,仿佛在警告,要是他再敢亂碰,她一定會……


    “你要是情了,就找別人。”


    現在的唐牧澤,看著就像是要將人拆之入腹的狼。


    尤其是那雙棕黑色的眸子裏,透著的情。欲色彩,那麽強烈。


    她自然是不知道,男人禁欲了多年,看到她這樣一絲不掛的“誘惑”,再是聖人也無法把持得住。


    況且——


    唐牧澤可不是聖人。


    “我就要你。”


    隻要你,除了你,誰也不要。


    “但我不要你!”


    裹著被子就滾下了床,與地板來了個親密,躲不了她還滾不了麽。


    踏著小碎步就想走,不想房門外,卻傳來無憂的聲音——


    “爸爸~”


    剛要開門的動作猛的一止,無憂在門外?她不是睡了麽。


    這下就尷尬了,開門也不是,不開也不是。


    總不能讓孩子看到自己這副樣子,在唐牧澤房間裏吧。


    “爸爸,無憂做噩夢了,怕怕……”


    孩子有些哭腔的聲音再度傳來,要是可以,顧唯一希望可以找條縫躲起來!


    對了,躲起來!


    看著唐牧澤噙著笑去開門,顧唯一睨了眼四周,在黑暗中還是找到了衣櫃。


    對,躲衣櫃裏。


    唐牧澤睨了眼躲入衣櫃裏的小女人,反應倒是挺快的,就是……衣櫃,要是在裏麵憋一晚上,可不好受。


    躲在衣櫃裏的顧唯一透過縫隙看到了房間裏的情況,無憂靠在唐牧澤肩上,抽泣著:


    “無憂要跟爸爸一起睡。”


    “女孩子要自己睡。”


    “男孩子才要自己睡。”


    無憂努嘴,小小的身子就往床上爬。


    這時顧唯一躲在那狹小的空間裏,不小心碰到了頭。


    “嘶……”


    疼疼疼!


    “唔?”


    無憂小耳朵豎起,看著衣櫃的方向,嘀咕:


    “爸爸,有大灰狼!”


    剛才在無憂噩夢裏吃掉小紅帽的大灰狼,是不是躲在衣櫃裏?


    大灰狼?


    唐牧澤挑眉,看向那衣櫃,噙著的笑意則越來越深。


    讓孩子睡著,起身朝衣櫃的方向走去。


    顧唯一躲在那衣櫃裏,用衣服遮擋住自己,在黑暗中,男人打開了衣櫃。


    身子擋住了孩子的視線,無憂夠著腦袋,問:


    “爸爸,大灰狼是不是在裏麵?”


    顧唯一屏住呼吸,看著男人的手伸向她。


    像是在向孩子驗證,衣櫃裏有沒有大灰狼那般,指腹觸碰到她的肌膚,引得女人身子微微一顫。


    卻又不敢發出動靜,隻能用手捂住嘴。


    卻是那作祟的手指越發惡趣味了,仗著她現在不敢出聲,不敢亂動,竟然……


    “……”


    微弱的聲音帶著難以言喻的羞怒,正對上男人邪肆輕佻的目光。


    “爸爸,你的房間有大灰狼,我怕……”


    若非是無憂下了床,要回自己房間,隻怕唐牧澤還不肯消停。


    “抱~”


    女孩眼睛裏都是無辜,這裏好黑。


    看著男人抱著孩子離開了房間,顧唯一才深深喘了口氣。


    該死的,剛才在他的觸碰之下,她竟然……


    糟糕透了!


    顧不得多想,撿起浴巾就裹著回了自己住的客房。


    好險,躲過一劫。


    以後,可要提高警惕,今晚這樣的事,可不能再發生!


    ……


    第二天,顧唯一很早就出去了,去了一趟簡家。


    但卻被攔在門外。


    那老傭人還在,應該是記得她的,隻是隔著一道門,那老傭人搖了搖頭:


    “簡先生在公司。”


    “我是來找簡昕的,難道你不記得我了麽,我是顧……”


    “顧小姐,我記得你。”


    既然記得,又為何不待見她呢?


    “簡昕她……真的失蹤了嗎?”


    “我們找不到她。”


    是不是失蹤,並不能得知,總之沒人能找得到她,包括簡先生。


    連簡先生都找不到的人,隻怕是……遭遇了不測,或是……


    “你能跟我說說,到底發生什麽事了,簡昕她……”


    “顧小姐,我們做下人的,也不能多言。如果你想知道什麽,可以親自去問簡先生。”


    去問,簡易南?


    算了吧,都是危險人物。


    不過,顧唯一倒是想到了一個人。


    三年前,簡昕的那個男朋友,也就是封大的研究生吧。


    這個時候,應該剛研究生畢業吧,她都不知道那人長什麽樣,叫什麽名字,去哪裏找呢。


    看了眼時間,下午無憂要去醫院做檢查,她得趕過去醫院,看看情況。


    到了醫院的時候,就去找了諾言楓。


    “無憂呢?”


    “還在做檢查,你剛去哪兒了?”


    “……簡家。”


    諾言楓不以為然的點了點頭,似乎並不好奇她為什麽去簡家。


    莫非——


    “諾言楓,你和簡易南,也是認識的吧?”


    直覺就是這麽告訴她的,他們三個人,一丘之貉。


    “嗯,認識。”


    果然。


    “那你知道,當初簡昕在簡家,出了什麽事?”


    簡昕,嗯,已經很久沒人提到的名字了。


    諾言楓看著患者病例,壓根沒放心上。


    “問你話呢!”


    剛想伸腳去踹他,就聽到對方不緩不慢的話傳來——


    “能出什麽事,簡易南不一直把她當心肝寶貝疼著麽。”


    心肝寶貝,這四個字聽著,全身都不舒服。


    “那她為什麽失蹤了?”


    “不是失蹤,是她自己逃走了。”


    顧唯一蹙眉,有區別嗎?反正現在都是找不到了。


    “並且,還是懷著孩子逃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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