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能吃一些流食,就熬了粥。


    病房外,安靜無比的走廊上。


    “明天就能出院了麽?”


    “嗯,這段時間在家裏好好休息,把身子養好再做手術。”


    李珍聽了女婿的話後沉沉歎了口氣,神色染上了愧疚之意。


    “都怪我,沒有照顧好她,要是早知道西西的身子這樣,早點發現做了手術再懷孕,就不會有現在的事了。我……”


    “媽,這不怪你,孩子還會再有的。”唐慕凡說著,眸光落在那病房之中,幾許深邃,幾許涼薄。


    李珍抹了抹淚光,欣慰點點頭。有這樣一位女婿,是她的福氣,也是女兒的福氣。


    也是,小兩口才結婚,還年輕。西西這子宮手術是小手術,婦科醫生都說了,過個一兩年懷孕是沒問題的。


    ……


    第二天就辦了出院手續回了公寓,李珍陪著女兒,原本唐慕凡是準備請幾天假的,但是付西西卻不許,隻是勾著淡淡的笑,對他說——


    “老公我沒事的,有媽陪我,你去工作吧。我不想,讓你為我沒有原則。”


    其實仔細想想,懷孕流產之類的事,生活中再正常不過。隻是很多電視劇小說把它渲染得太過淒涼,她又不是被什麽小三負心漢給弄沒了孩子,雖然難過是有,但生活還得繼續不是麽?


    回到公寓區時,那方阿姨正好下來遛狗,習以為常的和她打招呼,卻發現這小妻子好像臉色並不好。隨後目光落在那平坦的小腹上,一下子明白過來是發生了什麽了。


    她家的狗停在付西西腳邊,而女人,勾出輕笑,摸了摸那毛絨絨的長毛。


    見女兒終於笑了,李珍也就寬心很多了。


    “你先回屋躺著,我去附近市場買點熬湯的食材。”


    “媽,你找得到市場麽?”


    這公寓母親也就來過一兩次,至於市場肯定不知道在哪。


    李珍笑了笑,拿出一張手繪的圖標,說道:


    “女婿都給我標好了路線,我很快就回來。”


    付西西點了點頭,嗯,他什麽都能想到,就算他人不在身邊,她也會被照顧得很好。


    打開抽屜,她找到了之前的b超照。這是三個月寶寶剛成型的時候拍的,那時候她就在想,原來這麽小的小東西就在她的身體裏,會一點點變大。


    長出手腳,五官,甚至如果是兒子,還會有小弟弟。


    那該是多麽奇妙的感覺啊!


    “對不起……”


    對不起沒能把你帶到這個世上,對不起這樣失去了你。


    傍晚的時候,唐慕凡回來了,而李珍把湯盛入保溫杯中,將廚房弄幹淨後,才拿起包要走。


    “湯我熬好了,她剛才在睡我沒叫醒她。”


    “嗯,媽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打車。你……陪著她就好了。”末了,看了眼那緊緊關閉的臥室門,才低聲說道:


    “西西就這脾氣,雖然看上去沒什麽,但心裏一定是很難過的。她從小父親走得早,在外麵遇到什麽事,也不會跟我說,但我知道她忍了很多苦。”


    “我明白,”男人聲音幾分低啞,染上了沉暗——


    “我是她的丈夫,不會再讓她一個人。”


    不管有沒有孩子,他認定的女人,不會變。


    在臥室大床上的付西西,根本沒有睡著,她隻要一閉上眼睛,就好空洞,感覺自己很匱乏,什麽都不是。


    而門被打開時,她知道,是他。


    她睜開眼睛,看著那靠近她的俊顏,無瑕疵的五官真的無可挑剔,一點點貼近她的額頭。


    “睡醒了,餓了麽?”


    那低低的呢喃,那般輕柔,就好像對方是容易破碎的脆弱物,他小心翼翼,而她眼神迷離。


    搖搖頭,沒有說話。


    那微微泛紅的眼圈,明顯是剛哭過的痕跡。心中的那一片柔軟,被這迷離中帶有依賴所觸動。


    在她身邊躺下,摟著她貼近他的胸膛,讓她的小腦袋枕著他的手臂。


    這樣,付西西感覺到了,包裹的安全感。


    鼻息間,是唐慕凡獨特的男性氣息,讓她想不斷靠近,幾乎想融入他身子骨裏,那般心安。


    “老公,對不起。”


    這張溫暖的大床上,彼此溫暖的人,不再逞強,不再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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