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芊俞從小都在飛天城長大,根本沒有出去過,對於外麵新奇的事物一無所知,此時聽到父親說了這些新鮮的玩意兒,驚奇萬分,於是輕輕地摸出了一把竹椅,坐在上麵,生怕漏掉每一個細節,大眼睛一眨一眨的,長長的睫毛上下擺動著,玉手拖著略尖的下巴,附耳傾聽。


    這時天色已經進入黑暗,彎彎的月牙懸在半空,整個武鬥場鴉雀無聲,司徒郝也拿出一把太師椅,坐了下來,可就稍微的停頓了一刹那的時間,司徒芊俞都有些急不可耐的撒嬌道:“爹爹,你接著說呀,女兒都急死了。”


    司徒郝看著女兒著急的樣子,笑嗬嗬的繼續道:“那裏的氣候極為濕潤,常年都是雨季,並且四季如夏,但是那裏要比我們這邊的夏季稍微的涼爽一些,後來才知道那片區域叫做‘聖諾從林’;我當時剛好走進了一片竹林,根深葉茂,就止步於此;因為我已經損失了一具軀體,而這個軀體的修為也受到了一些波及,看到那裏比較安靜,就砍掉了好多竹子,蓋成了一座竹屋,在裏麵打坐修行。”


    “竹子?我的母親難道是這個竹子?”司徒芊俞問道。


    司徒郝並沒有回答女兒的提問,而是繼續說道:“我因為仇家太多,更怕那個渡劫期的老家夥追殺我,所以根本不敢出去,在這片竹林整整修行了五百年。當我每次打坐修行的時候,從我身體之內溢出的天地靈氣,居然對周圍的竹子大有裨益。因為分神期跨入合體期必須要兩具身體合二為一,並且兩具軀體都必須是分神期,方可踏入合體期;我隻好從身體之上抽出一片血肉,重組了一具軀體,為了把重組的那具軀體重新練到分神期的修為,每天使用‘氣之血’滋潤這具新的身體,那些竹子為了感激我,釋放了一種生命氣息,居然幫助我的新身體快速重組,並且在五百年之後也踏入了分神期,至此,我知道該要離開這裏了。”


    “你的母親是這片竹林的王,也就是其中最大的一顆竹子,她由於經過這五百年的修煉,並且吸收了我所溢出的靈氣,對她修為的提升十分的有好處,在我離開之時,她終於化形了。”司徒郝說到這裏,整個人慷慨激昂,眼神裏充滿了柔情。


    “當時我正在竹屋裏麵盤膝打坐,這時進來一個極美的女人,我當時就被其美色所傾倒,心想這世間怎會有如此美麗的女人,她當時穿一身綠色的薄紗,膚若凝脂,一直對著我笑,我被她盯得極不自然,隻好開口問道,‘你是何人?又所為何事來我房間?’


    她輕笑一聲,回答我說,‘我是你的鄰居,並且我們在一起已經生活了五百年了,’我當時就被她的容貌給迷住了,並且極為詫異的問她怎麽回事,她最後告訴我,因為我在修煉之時所釋放的天地靈氣對她的幫助,讓她終於化成人形,並且以後能像人類那樣擁有無窮的智慧,修煉從此也會事半功倍,還擁有了鬆果體,來找我是特意來報答我的,並且讓我留下來不要走,把這當成自己的家。”司徒郝說著說著,眼中微微的有些濕潤。


    司徒芊俞聽著這段淒美的故事,感觸良多,眼中竟然也有了淚花。


    “因為我從小是個孤兒,一直是獨來獨往,無父無母,連一個親人都沒有,內心冷傲孤獨,自從遇見了你母親,我才知道原來人生還有家、和親人這種東西;從此我的生活完全變了,我不再是那個隻知道殺人,無情無義的狂魔,而變成了一個富有情感,多情多義的男人;我們在那個竹屋成親,不久之後就有了你,可就在你出生不久,卻發生了一件重大的變故。”司徒郝說到這裏,眼神變得極為冷峻,並且握緊的拳頭有些顫抖。


    “什麽變故?難道是那個渡劫期的高手尋來了?”司徒芊俞急忙問道。


    司徒郝搖搖頭,接著說道:“跟你的經脈有關,原來你母親本體是‘霓虹夢音竹’,是煉製神器的主材料,所以她如果修成人形的話,其經脈自然就是神脈,因為我的經脈是天脈,低了一個階層,我們兩個生的孩子有一定幾率成為神脈,想不到還真是運氣使然,你居然也是神脈。”


    “你出生之後沒多久,我們的事就被發現了,因為我在他們的眼中也是異類,並且那裏的規定是不允許和人類交往或者通婚的,如果發現,就會被囚禁或者處死,你母親的眼線眾多,提前知曉那片區域的聖主要來抓捕我們,她為了保護我們父女,被聖主囚禁在了‘西爾塔獄’之中,那裏是專門為一些犯錯的妖修建造的,而我帶著繈褓中的你連夜離開了‘聖諾從林’,來到了東大陸。”司徒郝說完之後,用顫抖的雙手抹去了眼角的淚水。


    司徒芊俞從來沒看到父親哭過,這次居然哭了,她的內心也被深深地觸動了,眼淚也布滿了臉頰,想到母親還在那裏被囚禁,可能是生不如死,於是趕緊問道:“那我母親有沒有生命危險?”


    “應該沒有吧,你的母親是神脈體質,到哪裏都是出類拔萃的佼佼者,聖主也是愛才之人,應該不會殺他,”司徒郝說道。


    “那你為何不去就她?”司徒芊俞這次終於知道自己有母親了,雖然是被囚禁,但是最起碼她還活著,內心是喜憂參半,‘以後再也不用羨慕別人家的娘親了,我以後也是有母親的人了,’她心想。


    司徒郝輕歎一聲說道:“以我的修為如何能救得出?況且還有你,為了把你養大成人,隻好在這個小小的修真院裏做個院長,忍辱負重,為的就是提升修為,好去救你的母親;別說以前了,就是以我現在的修為,去那裏根本就是飛蛾撲火,自取滅亡,那裏護法的修為都在渡劫期,更不用說那個深不可測的聖主了。”說完之後,停止了悲痛,轉而變成了一種無奈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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