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漠,人死不能複生,節哀吧!”唏兒覺得眼角幹澀。她真的很同情北冥漠,他在一天之內同時失去了兩個至親之人。


    北冥漠身子晃了兩晃,臉上有清淚滑了下來。


    “北冥漠,你才接手皇位第一天,太後大喪,拖延一下吧!”風錦一臉擔憂,扶了一把。


    北冥漠就著他的手,跪到了床前。


    唏兒在他的身後也跟著跪了下去,這一刻,她覺得自己是真的對不起北冥漠。魅兒要不是為了救唐九,根本就不會出事。魅兒不死,他們的母後也不會仙去。


    這一切的一切,都與他們有關。


    她跪下後,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


    她起來之後,風錦也對著床上拜了一拜,然後道,“北冥漠,若是以後你碎金有難,我風錦必來相助!”


    北冥漠跪在那裏,半天才開口,聲音卻沙啞得讓人心疼。


    “風錦,你不用覺得愧疚,這條路是我自己選的。我北冥漠恩怨分明,分得清是非。”


    北冥漠抬頭看過來,腥紅的眸子裏承載了太多哀傷。


    “北冥漠,我們去魅兒那邊看一眼,就出宮了。”唏兒不忍再看,“最近幾天,我們會留在這裏,有事情就讓人去找我們。”


    北冥漠點頭,麻木的臉頰似乎動了一下,他把唏兒和風錦送到唐九他們身邊。


    “唐九,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他看向唐九,似乎是在透過他,看另一個人。


    唐九一臉痛苦,以為他在說北冥魅的仇,“魅兒的仇,我會找唐不屑報!”


    “我說的不是這個,”北冥漠一臉疲憊,仿佛滄桑了十幾歲,“三天後魅兒下葬,你來送送她吧!我想讓她走得心安。”


    “好。”唐九答應。


    和北冥漠分開,唏兒他們找了個太監帶路,過去給北冥魅上了炷香才出宮。


    第二日,第三日……每天早上,唏兒都會帶上唐九進宮來看北冥魅。


    轉眼過了七天,到了北冥魅入土為安的日子。


    唏兒和唐九等人,混在送葬的隊伍裏,一直跟著後麵,看著北冥魅的棺槨進了皇陵。唐九身子一晃,差點暈倒。


    從皇陵回來的路上,唏兒道,“唐無絕和唐遺風呢?他們可說了有什麽打算?”


    “沒說,既然不是敵人,他們願意幹什麽就幹什麽吧!”唐雪浪道,“好像唐無絕中毒了,唐遺風正在幫他解。”


    唏兒點了下頭,“我們進城去收拾東西,然後去和他們打個招呼再走!”


    他們進京之後,就聽說北冥漠一回宮,便宣布太後薨了。他送走了北冥魅,馬上就要給母後治喪。


    宮中,北冥漠心力憔悴的在母後的靈堂出來,這裏為了保存屍體,冷如冰窖,可他的心比這寒冰還要冷是百倍。


    “皇上,太上皇去看娘娘了。”王元皓迎頭過來,跟他稟報。


    他口中的娘娘就是幾日前北冥漠迎娶的太子妃南宮柔,因為北冥漠沒正式登基,還無法冊封,所以隻好以娘娘稱之。


    “守好這裏,朕去看看。”北冥漠眸色森寒,他是不是對他太仁慈了?母後去了,他都不過來看一眼。


    等到了南宮柔這邊,便看到她正跪在他父皇麵前。他父皇雖然眼神癡呆,眼中的恨意卻令人心驚。


    聽到腳步聲,北冥瞳遠看過來,“聽說你母後……死了?真是報應!”


    北冥漠漠然的臉上升起憤怒,對著伺候北冥瞳遠的太監道,“退下!”


    太監灰溜溜的出去,北冥瞳遠栽坐在椅子上,“孽子,你把人……趕出去,還想弑父不成?”


    “我隻問你,來找柔兒幹什麽?”北冥漠猜不透北冥瞳遠如此做的含義,疑惑的看向地上的南宮柔,柔聲道,“你起來。”


    南宮柔起身,對著他道,“皇上,父皇說他隻是來看看我。”


    北冥漠看向北冥瞳遠,語氣不善的道,“既然你看完了,我送你回去。”


    北冥瞳遠怨毒的輕笑,“你是不是怨我害死了魅兒,又害死了你母後?”


    “是。”北冥漠直言不諱。


    眼前的這個人,真的讓他看不透,那兩個可都是他的至親之人,他怎麽可以說得如此解氣,如此雲淡風輕?


    北冥瞳遠伸手,揉了揉木然的雙眼,“你看,你給朕吃的藥,差點就讓朕變成了傻子。北冥漠,你和我是一路人!心狠的時候,六親不認。”


    旁邊的南宮柔兒臉色大驚,驚恐的看向北冥漠。


    北冥漠的目光從她臉上掃過,猶自未覺,他道,“從你害死了魅兒開始,我就決定這輩子都不原諒你,如今再加上一個母……”


    “過來,扶我回去。”北冥瞳遠打斷他,北冥漠的聲音頓住,向他走過去。


    他的手伸過北冥瞳遠的腋下,抓起他的胳膊,想要扶他起來。北冥瞳遠在起身的同時,衣袖中忽然滑出一把匕首,用力刺向北冥漠。


    “不!”南宮柔從旁邊衝過來,直直的撞上匕首。


    噗的一下,血肉被刺破的聲響,聽在北冥漠耳中,如同驚雷。他一把推開北冥瞳遠,反手扶住南宮柔。


    “來人,快叫太醫!”匕首刺進了南宮柔的胸口。她雙眼大睜,嘴巴一張一合,卻發不出一個音節。


    北冥漠認出這把匕首,正是他幾年前用的。


    北冥瞳遠大笑起來,“北冥漠,匕首上有毒,見血封喉,別說你叫太醫了,就算把大周的世子妃叫過來,人也死透了。”


    北冥漠的眸子變得腥紅如血,憤怒的瞪著他,“你過來這邊,就是想殺了南宮柔?”


    “是!”北冥瞳遠眼中帶著快意,“你不是說,是我害死了魅兒和你母後嗎?既然大家是父子,憑什麽你就可以活得那麽無辜?我要讓南宮柔因你而死,讓你記住,是你害了他!”


    北冥瞳遠的笑聲震得屋頂嗡嗡作響,“以後,朕就在天上看著你這個孤家寡人,坐在高高的龍椅上,苟延殘喘的活著!你認識這把匕首吧?朕看你如何向百官解釋!”


    北冥瞳遠說完,忽然七竊開始流血,太醫進來的時候,他剛好咽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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