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風錦要走,琢玉怒聲道,“風錦,如果你敢違抗本宮的命令,本宮就自絕在你麵前。”


    風錦震驚,愣愣的看著琢玉。


    許久才道,“皇姑姑,你這又是何必,以我大周的國力,又不是護不住你。”


    “風錦,我愛的人已經死了,我在哪裏生活,嫁給誰又有什麽關係?”琢玉眼圈發紅,幾欲落淚。


    “皇姑姑,我有能力阻止這場合親!而且我敢保證皇上不敢動我。”風錦說道。


    “不行!”琢玉語言冷硬,“我的事,你以後都不準再插手!風錦,皇家的事,不是你該管的!”


    風錦沒再說話,隻是站在那裏,最後還是琢玉趕他離開。


    “風錦,以後,你好好對三小姐,我自己沒得到的幸福,我希望在你身上看到。”


    “好,”風錦這個好字,說得痛苦又艱難。因為這話一說,便代表他同意了皇姑姑遠嫁。


    琢玉輕笑,柔美的臉上蕩起滿滿的懷念,曾經她也有願意拿命去換的摯愛,可他死了,扔下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這世上生活。


    “聽說沙域很美,有這世上最廣袤的大漠,以後沒事的時候,我可以去看大漠飲煙,去聽牧歌悠揚。總之,我是琢玉,我會讓自己好好活下去。”她苦笑。


    若是她死在了沙域,沙域給大周當附屬國的美夢就破滅了吧!到時候,她肯定是大周的罪人。嗬,她真是可悲,到最後,連死都不能!


    風錦回到墨衣王府,一進院就對著暗衛道,“去給我找酒。”


    沒人回答,卻聽到有風聲遠去。


    很快,赤烈就拎了兩壇酒送進來,“主子,酒來了,是京城最有名的十裏香。”


    “不夠,再去給我找兩壇來。”


    赤烈一愣,主子平時很少飲酒,今日怕是因為琢玉公主的事心情不好。大著膽子道,“主子,酒喝多了不好,要是讓世子妃知道會不高興的。”


    風錦眼神一冷,“要是世子妃知道,就是你告的密!”


    赤烈叫苦,他哪敢啊!


    他剛才的話隻是想勸主子少喝,沒想到還讓主子誤會了。他不敢再勸,趕緊接著去找酒。等他再拎酒回來時,風錦已經喝光了兩壇,指著桌子讓他把酒放下。


    “主子,別喝了,我剛聽說沙域使臣又進宮了。”赤烈說道。


    “出去!”


    風錦拍開一個酒壇上的泥封,開始繼續喝。依著他的性情,必不會讓琢玉去合親,可琢玉卻以死相迫,他還能做什麽。


    唯有一醉解千愁!


    四壇酒下肚,風錦已經醉了,他伏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睡了。忽然一雙手溫柔的撫上他的肩頭,蹙眉看著他醉酒的模樣,“風錦,你還喝嗎?不如我陪你。”


    風錦抬起朦朧的醉眼,似乎認出了來人是唏兒,將她抱到床上,然後挨著她躺下,“睡覺,別吵。”


    見他閉上了眼睛,唏兒伸手描摹著他立體的五官,濃淡相宜的劍眉, 還有挺直的鼻梁,就連他那雙平日裏透著的桀驁的冰眸,哪怕閉著,都染上了一層悲涼。


    知道他是因為琢玉公主才會這樣,唏兒也跟著難過。琢玉雖然是皇族,對她卻有恩。如果沒有琢玉,她早就被明非火那個畜生汙辱了。


    “風錦,實在不行,我們就去劫親!”唏兒眼中現出狠色。大不了到時候,他們帶著琢玉遠走高飛。她彎了彎唇角,風錦,你會不會舍不得你的世子之位?


    這一走神,她的手指就按到風錦鼻子上,他可能是覺得不舒服了,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她按倒在身側,再用一條腿將她禁錮住。


    看著近在咫尺的俊顏,唏兒覺得心跳加速,控製不住的去偷親了一口。


    風錦大概是真醉了,一點反應都沒有。唏兒歎了口氣,她理解風錦和琢玉公主之間的交情,那是那種可以為了對方兩肋插刀的肝膽之情。


    對於風錦來講,琢玉如果去合親了,他不但失去了琢玉這個摯友,還顯示出大周將士的無能。


    自古以來,最常見的合親形勢,就是弱國無能,為了向強國示好,甘願送上本國的公主。


    唏兒想到了與琢玉公主接觸的幾次,雖然都是因為風錦,琢玉才會出手救她,可這份大恩她不敢忘。她打定主意,隻要琢玉不想嫁,哪怕不要這條命,她也要幫助琢玉離開。


    唏兒陪著風錦在床上一直躺到日落時分,他才睜開迷蒙的醉眼,愣然看著懷中的唏兒。


    “你怎麽在這裏?”他一臉懵。


    “你不希望我來?”唏兒拿開他放在自己身上的手,坐了起來。


    風錦傻笑,“你是我娘子,我怎麽會不希望,如果你同意,我現在就可以娶你進門。”


    唏兒白了他一眼,“是我來找你,聽說你在喝酒,就想過來看看。風錦,不管你做什麽決定,我都支持你。”頓了一下,她又道,“哪怕你要去劫親,我也跟著。”


    風錦驚了一下,無語的看著她。


    別人劫親是去搶新娘,他劫個什麽。他覺得頭暈,便躺著沒動,“這件事,琢玉公主已經做了決定,她要去合親。”


    “什麽?”唏兒大驚失色,“公主怎麽能……那可是沙域啊,聽說到處都是荒涼的大漠。”


    “我勸不住她。”因為這件事,風錦真的很難過。他寧願打到沙域,斷了那個臭皇上的非份之想,也不想琢玉孤身一人遠嫁。


    “我去試試。”唏兒道。


    “不用,”風錦了解琢玉的脾氣,她一直倔強了這麽年,誰勸都不會好使。


    “京裏的事有我,你把自己的事準備好。”想到唏兒就要走了,風錦心頭就湧起濃烈的不舍。


    “我能有什麽事。”想到上次,她都明確說了她要離開一段時間,風錦都沒問她要去哪,唏兒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唏兒又想到了琢玉公主,疑惑的道,“你說沙域為什麽要聽皇後的?為什麽非要讓皇姑姑去合親?按理說,三公主要是更好嗎?她可是皇上的親生女兒!”


    這個問題,風錦也想不通,隻當是皇後在中間挑撥的。


    “娘子,我頭好疼。”風錦皺眉,握住唏兒的手,放到自己額頭上,“幫我揉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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