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不管有沒有,還是小心為上好。


    赫連子榮今日心裏煩亂,想到了往日吳姨娘的好,便去了她的院子。


    吳姨娘聽說老爺來了,顧不得臉還沒好,急忙出來迎接。一看到赫連子榮就委屈的眼淚直往下掉,“老爺,你總算是來看我了,婢妾……婢妾都以為老爺不要我了。”


    赫連子榮上前扶起她,“胡說什麽?我這不是來了嗎?”


    他看了看吳姨娘的臉,心疼的道,“已經結疤了,我明日早朝過後,直接去太醫院,給你抓點藥回來敷,但願不會留下痕跡。”


    吳姨娘甩開他的手,“老爺是不是也嫌棄我變醜了?老爺,你是不是不打算為我報仇了?我這臉,可都是四小姐抓的。她一個還未出閣的小姑娘,心腸怎麽就如此歹毒?”


    四小姐抓花吳姨娘臉的事,赫連子榮也知道,隻是他惱吳姨娘去羞汙周姨娘。雖然周姨娘現在成了傻子,但也一路陪他風風雨雨過了這麽多年。特別是在錢財之上,周姨娘沒少支持他。


    “我會請京裏最好的大夫,來給你醫臉,月雪閣那邊,你以後少去。啟運也不小了,你這個當娘的要給她樹立好榜樣。”


    聽老爺提到啟運,吳姨娘的火就大了。


    “老爺還記得啟運啊?我記得大少爺十一歲時,就已經進了書林學院。可你看看你是怎麽對待啟運的,老爺為什麽不把他也送進書林學院?”


    “啟明是運氣好,正好趕上書林學院招生。書林學院五年才招生一次,兩年之後,啟運也有機會。”


    吳姨娘噘著嘴,一臉不滿,“若是老爺能對啟運好,婢妾就算是死,也能放心了。”


    赫連子榮一驚,斥責道,“你這說的是什麽話?一天要死要活的,也不嫌晦氣。”


    吳姨娘的眼角立刻流下來兩行眼淚,半天才道,“是夫人說,要把啟運過到別人名下,要不然那日婢妾也不會那麽失控。”


    赫連子榮眼神一亮,“夫人當真說要把赫運收到身下?”


    “老爺別想美事了,夫人說啟運是婢妾所生,根本不配成為嫡子。她怎麽可能會撫養,若她肯,婢妾會那麽難過嗎?”


    “那她想讓誰來撫養啟運?”赫連子榮把府裏的幾個人想了一遍,“韓姨娘嗎?”


    “老爺,婢妾就算是死,都不會把啟運交給韓姨娘的。”吳姨娘大喊大叫起來,“夫人就是想挑撥我和韓姨娘的關係。”


    赫連子榮臉色一沉,也覺得魏月禪做得過了。


    伸手把吳姨娘抱住,“放心,啟運哪都不去,有你這個姨娘在,別人我也信不過。”


    “謝謝老爺!”吳姨娘感激的一笑,卻扯疼了臉上的傷疤,疼得猛的一個抽氣,整張臉都猙獰起來。


    然後,她又在赫連子榮懷裏,低低的嗚咽,“老爺,我這臉要是好不了可怎麽辦?萬一以後啟運出息了,別人要是知道他有個這麽醜的姨娘,鐵定會笑話死他的。”


    “本官說了,會醫好你的臉,就一定能。”聽她說啟運會有出息,這話正好取悅了赫連子榮。


    他立刻對著外頭道,“馬上讓人跑一趟太醫院,請個太醫過來。”


    今晚,天空沉暗,無星無月。


    唏兒發現風錦沒來,獨自到了玉蘭苑,打了一趟拳法。正想著要不要出府練下輕功,忽然從樹上跳下來一名黑衣男子。


    “屬下赤焰見過世子妃。”男子落地之後,急忙給唏兒行禮。


    “你是世子的暗衛?”這個人唏兒在風錦跟前見過。


    “是,屬下是奉世子之命,來給世子妃送劍譜的。”赤焰遞過來一本薄薄的小冊子。借著月光,唏兒看到外皮上是空白的,上麵並沒有字。


    她接過後道,“世子今晚怎麽沒來?”


    “世子有事出城了。”赤焰說完,看了她一眼,“世子妃若沒有其他事,屬下就告退了。”


    “沒事了。”唏兒接過小冊子。見赤焰走了,她也離開了玉蘭苑。


    月雪閣裏,赫連如月正坐在床頭,她已經想了好久,覺得唯一能改變自己命運的就是皇後娘娘。可她現在的身份,根本進不了宮。


    既然皇後這邊靠不上,那她該怎麽辦?求見太子的話,也不知道能不能見到人。


    她閉上眼睛,心裏一團亂麻。最近因為吃不好睡不好,人已經憔悴得脫了相。


    她不想去給人當妾,妾這個字,會把她這麽多年的驕傲生生踩碎。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她也倦了,胡亂倒在床上,沉沉睡去。不知過了多久,她突然感覺屋子裏好像有人。睜開眼睛就看到吳姨娘站在地上,正陰狠的看著她。


    她一驚,急忙坐了起來。


    “吳姨娘?誰讓你進來的?綠依,綠依,誰讓你放吳姨娘進來的?”她大叫。


    吳姨娘往前走了兩步,冷笑著看她,“大小姐,你看看你也被人掌刮,我也是,可你的臉蛋卻沒事,而我呢,臉都花了。你知道為什麽四小姐敢抓花我的臉嗎?


    赫連如月一臉厭惡的看著她,“你不用和我說這些。這裏不歡迎你,請你出去。”


    吳姨娘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眼中恨意叢生。


    “就因為你是府上的小姐,是正經主子,而我是妾,上不得台麵,出了事之後,老爺也不肯為我做主。”


    赫連如月疑惑的看著她,不明白她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不懂你在說什麽,也不想知道。”


    “嗬嗬!”吳姨娘指了指自己臉,“你看到了嗎?如果你將來去給太子當妾,就會像我一樣受人欺負。別說主子了,怕是連個下人都敢抓花你的臉。大小姐,如果我說我能幫你,你信嗎?”


    赫連如月精神一震,腦子裏空白起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你在說什麽?”


    “我說我可以幫你去求老爺,不讓你去給太子當妾。”吳姨娘猜到了赫連如月一定會上鉤。


    赫連如月看著吳姨娘,直覺以為她在騙自己,她憤怒的出聲,“你以為你說的話,我會信嗎?如果父親真那麽寵你,他早替你報仇了。我勸你還是少來打我的主意,我就算名聲盡毀,也依然是禦史府的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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