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在他背上,雖然已經簡單包紮過,但明顯又抻開了,鮮紅的血已經透過白布洇濕了過來。唏兒之所以能夠發現,還是因為聞到了血腥味。


    她將白布拆開,重新給她消毒,上藥包紮。包紮的時候,她的動作很輕,直到全部處理完,才問道,“對手是誰?”


    “是……”風錦猶豫道,“下次我再告訴你。”


    他來到窗前,利落的翻到了外麵,融入到夜色裏。


    第二日快到中午時,赫連老夫人又來看唏兒,這次她是被赫連如月扶著來的。


    老夫人問了問唏兒的情況,又道,“一會我就讓你父親進宮去請太醫,再給你看看。京裏有最好的大夫,你會好起來的。”


    唏兒有些愧疚,不敢去看自己的祖母。


    老夫人指了指赫連如水,對著她道,“如水這丫頭也不錯,以後,你們要多多走動。萬萬不可因為各自嫁人了,就不相往來,到什麽時候,你們都是一家人。”


    “祖母說的是,唏兒一定謹記於心。”聽到唏兒答應,老夫人才點點頭,“我過兩天會和你們母親商量,把如水的親事也定下來。”


    赫連如水愣了下,反正自己的親事,她也做不了主。如今隻希望,老夫人能替她尋個好人家。


    老夫人隻坐了一小會,就說要回去誦經,赫連如水把她扶走。


    周姨娘聽說老夫人接連兩日都去看唏兒,整個人都嫉妒得像要發瘋。她雖然是個妾,可她也病得這麽重,老夫人竟然理都不理她。特別是昨日,老夫人一回來,就發現了三小姐不在,她怎麽就不記得還有她這號人物的存在?


    她雖是姨娘,卻為老爺生養了二女一子。單就這一份功勞,在這府上,就無人能及。


    她越想越氣,對著綠柳道,“你去把吳姨娘給我叫來。”


    吳姨娘聽說周姨娘叫她,本不願意來,又因為平時周姨娘霸道慣了,又不敢拒絕,隻好跟著綠柳到了月雪閣。


    在院子裏時,剛好碰到了四小姐。四小姐撩了下眼皮子,“這不是吳姨娘嗎?我姨娘病了這麽多天,你可是頭一次登門啊!”


    吳姨娘臉色訕訕的,她這些天,可是故意躲著這邊呢!


    “四小姐,我一個不受寵的姨娘,你還是不要笑話我了。”吳姨娘給她行禮,“如果四小姐無事,婢妾就去見你姨娘了。”


    知道是姨娘叫她來的,赫連如雪也懶得搭理她。甩甩手臂,繼續閑逛。


    另一間屋子裏,赫連如月聽綠依說,老夫人抄完佛經之後,去看錦鯉了。


    她心思微動,從房裏出來找四妹,“雪兒,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去哪?”赫連如雪有點意外,第一反應就是那天自己騙她的事,被她知道了。那天的藥丸其實是太子讓她帶回來給赫連如月的,她為了在父親麵前搶功,硬生生的說成是自己求來的。


    赫邊如月仿佛沒發現她的不自然,笑著說道,“我們姐妹也好久沒一起談心了,四妹,不管到什麽時候,我們都比外人親近。”


    “這還用姐姐說嗎?我們可是一個娘生的。”赫連如雪陪著她往外走。


    “你知道就好,原本,大姐還想等我嫁進了太子府,就為你謀劃謀劃,再怎麽說,你也是我的親妹子。退一萬步來講,就算太子真的不喜歡你,我也可以把你介紹給其他皇子,保你嫁得不差。”


    赫連如月唉聲歎氣的,“如果老夫人不回來,一切都有可能。可偏偏老夫人不喜歡我,她不喜歡我,估計也不會喜歡你。真不知道我們哪裏得罪她了,讓她這麽嫌棄。”


    赫連如雪一把抓住赫連如月手腕,“大姐,你真的會為我考慮?”


    “你是我親妹妹,你好我才能更好。你說我是不是真的?”赫連如月有些生氣,“你這丫頭,怎麽就不相信我呢?”


    赫連如雪畢竟年紀小,改為拉住大姐的手,親切的道,“大姐,那怎麽辦呢?我聽人說,老夫人早年就對姨娘有意見,連帶著也看不上我們兩個。”


    赫連如月沒說話,似乎在思量著什麽。


    兩人出了月雪閣,看似隨意的往前走。可走著走著,就到了錦鯉池附近,赫連如月低聲道,“雪兒,若老夫人以後都留在府裏了,怕是連姐姐我也無望嫁進太子府。”


    “她真的就那麽不喜歡你?”赫連如雪皺眉。


    老夫人召見她和赫連如水的時候,她就感覺出來了,好像赫連如水更得老夫人歡心。她當時就很鬱悶,明明她在老夫人麵前,什麽都沒說,也什麽都沒做。


    她眸色冷下來,“大姐,這樣下去不行,你一定要想個法子,把事情解決了。要不然,我們去找姨娘,讓她和父親說說,再把老夫人送回白馬寺去。”


    “再忍忍,姨娘應該另有打算。”赫連如月道。


    “這個老不死的,真是礙事!”赫連如雪抱怨了一句。


    老不死的麽?


    赫連如月在心裏重複了一句,然後冒出了一個驚天的想法。拉著赫邊如雪繼續往前走,直到看到了赫連老夫人。


    此時的赫連老夫人正被丫環扶著,向水裏投擲手中的魚食。


    赫連如雪想要躲,卻被赫連如月拉了過去,“孫女見過祖母。”


    老夫人停下手中動作,見是她們兩個,臉微微沉了沉,“是你們兩個啊!如月,你盛名在外,跟祖母說說,你都有什麽才華?”


    “回祖母,女子無才便是德,如月隻是多看了點書。”老夫人回頭看過來,見她一身淺綠衣衫站在盈盈水邊,當得起美豔無雙這幾個字。怕是京中貴女,容貌與她平齊的沒有幾人。


    想到她是自己的親孫女,對她的不滿也沒那麽多了。


    開口道,“除了太子之外,皇家還有另三位皇子,你們也不要小覷。”老夫人言罷,又繼續給魚投食。


    赫連如月大抵明白了老夫人的意思,是想讓她從另幾位皇子中選一位當夫君。可她豈能甘心?唏兒一個養在外麵的野丫頭,一回來就成了太子妃,而她這個自小在京中長大的小姐,怎麽可能不如她?


    她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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