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命?秋蟲才十歲,你們饒過她嗎?塵兒才七歲,你們饒過她嗎?


    若說處置周衡父女時,薑悅還有些收結和不忍,可對刁嬤嬤等人,她連一絲兒憐憫也沒有。


    血債必須血還,為路塵也是為秋蟲。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你們倆個助紂為虐,不但悖主還虐殺無辜,路家也容不下你們。拖出去,各打五十板子,不死就賣到鹽井上做苦力。”薑悅聲音像淬了冰,明明春風煦暖,院中所有人都覺的脊梁骨冒寒風,不由自主的縮了縮身子。


    “少奶奶饒命啊!我們再也不敢了!”侍衛抓著夏蘭、夏荷的胳膊往外拖,倆人撕心裂肺的慘叫。


    薑悅眸底冷然無波,滿院子人沒一個敢替她們求情。


    路冗被人用軟榻抬著,陪著路塵站在一片竹林後頭,遠遠的瞧著荷香院的動靜。看見刁嬤嬤和夏蘭等人被侍衛拖出來,路塵小臉一白,回頭看著路冗,“五、五哥,嫂嫂真要打死她們嗎?別人會不會怪我不替她們求情?”


    路冗握住她的小手,咬牙道:“她們該死,塵兒不用怕,嫂嫂是替你出氣呢!要是有人敢說你不好,嫂嫂饒不他們,大哥和五哥也饒不了他們。”


    路塵將信將疑的看著他,“真的?”


    路冗笑道:“當然是真的,嫂嫂那麽厲害,誰敢惹她。沒人敢惹她,自然就沒人敢惹你,對不對。”


    路塵歪著小腦袋想了想,抿嘴笑了,“有嫂嫂真好!”


    路冗也笑了,是啊,有嫂嫂真好!


    他怕打板子的場麵太血腥嚇著路塵,刁嬤嬤被侍衛架到長凳上,他就帶著路塵回去了。


    侍衛的板子剛舉起來,二夫人就急匆匆的跑來勸道:“侄兒媳婦,冗哥兒的奶嬤嬤剛攆出府,再把塵姐兒的奶嬤嬤打死,怕是外麵要傳閑話了。”


    薑悅冷笑,“若是怕別人傳閑話,就饒了這種惡奴,那才是笑話!打,狠狠的打!五弟和九妺是大爺的眼珠子、心尖子,也就是我的眼珠子、心尖子。動他們就是跟我和大爺做對,那還客氣什麽?二嬸,你說對不對?”


    二夫人尷尬的道:“對、對。”


    薑悅瞥著她又道:“按理說這事兒還有些不清楚的地方,刁嬤嬤膽子再大也不敢這麽明目張膽的虐待九姑娘,背後肯定有人慫恿,不過呢,二嬸說的也對,過日子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回就算了。再讓我知道有人不安好心,就別怪我不給她留臉麵。”


    二夫人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僵笑了兩聲,不知怎麽接這話。“我還有事兒,先回去了。”


    嗬嗬,誰請你來了?


    薑悅連送都懶的送,既然當初扣下路塵落水生病的消息,推波助瀾、助長刁嬤嬤的氣焰,這會兒就別假惺惺的過來裝好人。


    當誰傻啊?


    三天之內,薑悅把兩個嫡親小叔子、小姑子的奶嬤嬤全處置了,一個打了個半死扔到莊子去了。另一個直接打死扔亂葬崗子上,連口棺材都沒賞。這麽心狠手辣的橋段,能不傳的滿天飛嗎?


    方芳出去買了趟針線,回來就氣哼哼的道:“少奶奶,您可不知道外頭把您傳成什麽樣了,再這麽下去,您的名聲可真就毀了。舒薇也是,天天在外頭忙活,聽見風聲也不知道回來說一聲,由著那幫閑爛腸子的嚼舌頭。”


    “誰愛說誰說,我沒聽見!”薑悅連眼毛都不挑一下,專心致致的挑衣料。


    天氣一天比一天熱,家裏這些孩子都得做新衣裳了,尤其是秦楠那個不消停的,衣服穿不了幾天就沒法要了。不是撕出口子,就是染的油漬麻花的洗不出來。真應該跟壽昌伯要點銀子,養她一個比養十個石頭都費錢。


    方芳氣不過,“那就由著他們說不成?”


    “你有完沒完,”劉淺月瞪了她一眼。“有學舌的閑功夫,不如找點花樣子過來,再把線配一配。”


    方芳癟著嘴出去了。


    劉淺月小心的安慰薑悅道:“少奶奶,閑漢背後還罵皇帝呢,那些嚼舌頭的混話,您千萬別往心裏去,”


    薑悅笑道:“我真不往心裏去,我就是有點擔心。”


    “擔心什麽?”


    “擔心大長公主知道了把我叫去罵一頓,她老人家剛吩咐我縮著脖過日子,別招事非,我就鬧出這種事兒來。”這絕對是頂風做案啊!


    但願老太太最近耳朵背,啥風聲都聽不見。


    那怎麽可能呢!


    剛吃完晌午飯,淩霜就來了。


    得,這頓罵是躲不過去了。


    薑悅哭的心都有了,小心的瞧著淩霜道:“我現在裝病來不來得及?”


    淩霜擺出一副很認真的樣子想了想,搖頭道:“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您就認了吧!”


    薑悅,“……”


    誰說淩霜生來就是張棺材臉,從來不知道玩笑倆字怎麽寫?


    瞧瞧這話說的,多……幸災樂禍啊!


    “要不,您多等會兒,我交待幾句後事再走?”


    淩霜忍不住笑道:“沒事兒,您多將幾句也行,反正殿下等的越久脾氣越大。”


    薑悅多慫啊,立刻改口,“其實我也沒啥可交待的,咱們再在就走!”


    滿屋子人都笑了,明知如此,您還那麽多廢話。


    老太太瞧見薑悅就炸了,“混帳東西,敢本宮的話當耳旁風,不打到你身上,你不知道疼是不是?”


    薑悅賊嘻嘻的湊過來,跪到軟榻前抱著老太太的腿晃悠道:“舅祖母您快消消氣兒,我有苦衷的。”


    “少裝這副可憐相兒!”老太太黑著臉呸了她一口,“你有什麽苦衷?不過是兩個賤奴,悄悄處置就是了,偏弄的滿城皆知,成心惹事兒。不打到你身上,你是不能長記性!”


    老太太嘴裏叫的狠,手上卻沒動作,典型的嚇唬人玩法。


    薑悅笑嘻嘻的把臉貼到老太太膝蓋上,“舅祖母,您別一見我就喊打喊殺的,我這麽嬌弱嚇著怎麽辦?您快給我叫叫魂,就說‘悅兒大寶貝,快來家吃飯’就行,多叫幾聲效果更好。”


    老太太氣的想捶她,這個沒心沒肺的東西,手舉起來又舍不得真打。輕輕落在她頭頂上,慢慢摩挲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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