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冗把心一橫,“你說來說去,還不是想哄著我打死清河,我才不會上你的當!就打二十板子!”


    薑悅也沒指望他能一下子接受自已,這種事兒欲速則不達,慢慢來!


    但是,他今天必須學會尊重自已!


    “好,就按你的意思,打二十板子!”


    路冗有點懵,沒想到薑悅這麽好說話。然而薑悅話鋒一轉,“清河背叛你,你隻罰二十板子。那他誣陷我,我也不好重罰,那就賣到大同那邊挖煤去吧!”


    什麽?


    路冗指著薑悅氣極敗壞的叫道:“你耍我?”


    薑悅淡淡的道:“一碼歸一碼,我什麽時候說過,你罰了他,我就不罰了?”


    路冗,“……”


    這女人確實沒說過!可她也沒說自已罰完,她還要再罰啊?


    “你這是狡辯!根本就是在話裏挖坑兒算計我!”


    薑悅靜靜的看著他,“沒錯,我就是在話裏挖坑算計你。既然你不拿我當嫂嫂,又憑什麽指望我以誠待你?尊重從來都是相互的。你若是懵懂幼童,不論你犯什麽錯,我都不會苛責,因為你是真不懂,而不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但你是進學的少年,是念書明理的人。所以該有的禮數規矩必須得有,你可以不喜歡我,但不能輕慢我。我看在你哥的份上可以容忍你一次、兩次,但不代表我要容忍你三次、四次!再有下回,我不介意用板子教你道理!”


    “你、你敢打我?”路冗震驚的看著她。“你敢動我一根汗毛,我哥絕饒不了你!”


    薑悅微微一笑,“那你盡管對我無禮,看我敢不敢打你!劉淺月,把我的家法請出來!”


    劉淺月應了一聲,回屋把那根秦楠恨之入骨的雞毛撣子拎出來,遞給薑悅。


    薑悅接過來照半空掄了兩下,“你可是堂堂國公府的五爺,要是當眾被我抽一頓可什麽臉麵都沒了。所以,為了你自已的臉麵著想,你也得學會尊重我!”


    路冗那張臉白了青青了白,一跺腳轉身就走。我不跟你這種婦人一般見識,等大哥回來我再收拾你!


    “站住!我剛剛說什麽?”薑悅厲聲喝住他。


    路冗頭皮一炸,轉身咬著牙衝薑悅一拱手,“我回書院了,告辭!”


    說是行禮,腰都沒怎麽彎。說話的語氣更是硬梆梆的,透著不情願。可好歹有那麽點意思,總比不辭而別強。


    薑悅暗暗好笑,還以為你多硬氣呢,原來跟石頭、秦楠都是一路貨,見硬就慫!


    等路冗走遠,薑悅沉下臉吩咐範大成把周衡父女押過來。


    瑤池一被帶進來就知道大事不好,五公子求情肯定沒成功,看樣子還激怒了少奶奶。


    她兩腿發軟噗通衝薑悅跪倒,“少奶奶饒命!奴婢也是一時情急,關心爹爹安危才去找五公子,奴婢知道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少奶奶開恩!”


    薑悅目光清冷的看著她,沒說話。


    說實在的薑悅特別不讚成搞誅連這一套,犯錯的是周衡憑什麽讓瑤池跟著受苦?而且一直以來,她對瑤池的印象都挺好的。雖然性子有些軟弱,但是個明白人,本性也善良,從來不幫著趙氏害人。更沒刻薄過路冗、路塵。


    原本想找個借口饒了她的,可她不應該拿路冗當槍使,挑撥路冗跟自已對著幹。


    是,周衡生死未定,她驚慌失措、想盡一切辦法救周衡也是人之常情,哪個做兒女的能眼睜睜看著親爹去死?但她隻有挑撥路冗這一條路可走嗎?無非是覺的路冗好哄罷了!


    這股歪風邪氣絕不能姑息,要不然誰有事沒事兒都去挑撥路冗幾句,自已這日子還過不過了?


    薑悅不想跟瑤池多說,直接道:你雖然沒參與汙蔑陷害我的事兒,但您挑撥路冗到我這兒大吵大鬧,這也是悖主打十板子。周衡脅迫清河做惡,罪加一等。打三十板子。挨完板子再賣到苦地方做工,放心,我會把你們父女賣到一處做工,不會讓你們分開。”


    不是亂棍打死,隻是挨頓板子發賣?


    瑤池一臉震驚,懷疑自已耳朵是不是出毛病了。雖說是賣去做苦工,但留了他們一條命啊!


    這已經是她想都不敢想的好下場了,而且還保證把他們父女賣到一處,相依為命更好過骨肉分離,早知少奶奶是個心慈手軟的,她真不該……


    瑤池眼淚橫流,呯呯給薑悅磕頭,“少奶奶的大恩大德,奴、奴婢永世不忘,下輩子當牛做馬也要報答。”


    薑悅其實是硬著頭皮說出‘發賣’這倆個字的,說完就覺的自已像個人販子,種深深的罪惡感。等著瑤池撕心裂肺的詛咒她,誰知瑤池竟然感激涕零,把下輩子都預約給她了。


    而且看瑤池那樣兒也不是裝出來的,是真心感激她。


    薑悅,“……”


    好吧,她其實還沒真正的融入到這個世界,骨子裏還留著上一世的平等觀念。


    可她真的盡力在適應了,真像趙氏那樣不拿下人的命當命,估計她這輩子也學不來!


    侍衛們過來抓著周衡和瑤池往外拖,周衡突然大叫,“少奶奶,小人有話說!”


    薑悅冷笑,這會兒想求饒,是不是太晚了?


    出乎意料,周衡不說求饒的話,翻來覆去隻一個勁兒的大叫,“少奶奶,小人有話要單獨對您說,求您一定要聽小人說完!”


    “你又想出啥幺蛾子?”吳剛一腳踹過去。


    周衡臉磕在地上的,鼻血呼啦糊了半張臉,他顧不上擦血,掙紮著大叫,“少奶奶,求求您一定聽小人說完!”


    什麽話如此重要?


    薑悅想了想吩咐吳剛道:“把他帶到東廂房!”


    吳剛拖著周衡進了東廂房,拿繩子把他捆到柱子上,然後施禮退出去。


    屋中隻剩薑悅和周衡。


    薑悅冷冷的道:“你最好有什麽要緊話說,如果是故弄玄虛,想編些瞎話跟我談條件,我勸你趁早死了這條心。”


    周衡慘笑,“少奶奶饒了小人父女一命,已經是格外開恩,小人不敢再奢求什麽。跟您說這些話純是為了報答您的恩德,絕無非份之想。”


    “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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