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剛叫的最歡,聽見這話不樂意的道:“你這話啥意思?看不起少奶奶的手段是咋的,還事兒趕事兒,有本事你給趕一個!”


    挨呲噠的小六子也不惱,笑嘻嘻的道:“吳哥你還別不愛聽,我剛才不是去廚房拿宵夜嗎?方芳姑娘正好也在,正跟廚房的李嫂子說這事兒呢。李嫂子也說少奶奶會掐算,方芳說這還用掐算,禿子頭上明擺的事兒,拿腳趾頭也能想清楚。


    要是沒周衡點頭,那幫家丁能跟五公子出府去抓奸?可這麽大的事兒周衡敢自作主張嗎,肯定得請示主子啊。大夫人最近病的半死不活啥事兒都管不了,老夫人一向不管事兒。二房更是插不上手,那能做主的除了公爺還有誰?所以啊,這事兒是公爺指使的沒錯兒,略施小計嚇唬一下清河和周衡,還有啥不清楚的?根本用不著算!”


    眾人細細一咂摸,可不就是這麽回事嗎?


    “吳哥,就你神神叨叨的說啥半仙附體,能掐會算,人家少奶奶這叫聰明!”


    “可不,咱們兄弟都讓你帶溝裏去了!”


    “滾、滾、都滾一邊去,又不是老子一個人說的,你們沒說啊?跟老子一樣都是豬頭,咱們誰也甭笑話誰!”


    眾人轟堂大笑,紛紛湊過來撈麵條,再沒人關心這事兒。


    早起薑悅還在梳妝,劉淺月就興衝衝的進來笑道:“恭喜少奶奶,府裏一個說這事兒的也沒了!”


    薑悅笑道:“這都是方芳的功勞!”


    方芳一邊拿了枝長釵往她頭上比量,一這笑道:“奴婢就是去廚房碎了幾句嘴,當不得什麽功勞。不過少奶奶也真是神了,您怎麽知道外頭那幫人聽了奴婢那話,就不會再說您能掐會算了?難不成你真能掐會算?”


    薑悅被她這自相矛盾的話逗笑了,暗道一聲傻丫頭。


    外人隻瞧見事情的開端和結尾沒瞧見過程,自然覺的玄乎,所以才歸到能掐會算上頭。越是壓著不讓人議論越惹人猜疑,不如把這層窗戶紙捅破。見怪不怪,其怪自敗。自然也就沒人議論了!


    用完早膳,劉淺月捧茶過來,“少奶奶,您打算怎麽處置清河和周管家?”


    這事兒,薑悅還真沒想好。


    隨便打幾板子肯定不足以服眾,反倒讓人覺的犯罪成本很低,變相的縱容了非份之想。


    真要是亂棍打死,她又覺的不忍心,畢竟是條人命,她不想手上沾血。


    想來想去,隻有賣到苦地方做工這一個辦法。隻當是勞動改造了吧!


    薑悅剛把這個想法跟劉淺月提了一句,還沒來得及細說,門外突然傳來爭吵聲。


    “你們都讓開,我有急事兒要見薑氏!”


    “五公子,你再急也不能硬往嫂子屋裏闖啊?您等一下,奴婢進去稟報……”


    “你們少裝腔做勢,清河是我的小廝,薑氏憑什麽一聲不吭就要背著我打死他?薑氏,你出來,你給我說清楚!”


    聽見路冗那副小公鴨嗓兒,薑悅莫名頭疼。


    這世上,聰明人好打交道,傻子也好打交道,就是這種半精不傻又自以為是的中二少年最難纏。


    為什麽?聽不進人話啊!非捊著他那一根蠢筋吊死不可!


    薑悅出了房門,冷眼盯著路冗,“你是不是覺著你是大爺的親兄弟,我就不敢罰你?會縱容你一錯再錯?”


    哼!你又不是我娘,憑什麽管我?


    路冗一聳被舒薇等人拉歪的領口,扭臉冷哼,根本不拿正眼看薑悅。


    薑悅緊了緊手指,真想一巴掌抽過去。可瞧著他和路大爺一橫一樣的眉眼,又不忍心。


    說到底,隻是個鬧別扭的蠢孩子,犯不著跟他一般見識。


    劉淺月搬來椅子,薑悅從容坐下,居高臨下的看著台階下的路冗,“你聽誰說的,我要背著你打死清河?”


    路冗梗著脖子道:“你別管,反正我知道了,你休想狡辯!”


    哎喲我去,薑悅這心頭火啊,蹭蹭往上躥。


    她閉眼想了想,淡淡的道:“是夫人跟前的瑤池跟你說的吧?”


    路冗一驚,“你、你怎麽知道的?”說完才察覺自已說漏嘴了,又不想弱了氣勢揚著下巴道:“是又如何?”


    “是又如何?”薑悅冷笑,“她是大夫人的貼身婢女,平時跟你關係很好嗎?她爹出了這麽大的事兒,她不管她爹死活,還有心思管你的閑事兒?你跟我說說,她哪來這麽大的好心?”


    路冗嘴硬道:“也許是她看不過你草菅人命,所以、所以……”


    所以個屁!


    你這個次次被人當槍使的棒槌!


    “瑤池現在求告無門,生怕我下令把周衡亂棍打死,所以才挑唆你來鬧事。如果我饒了清河,自然也不會對周衡下毒手。我這麽說,你能聽懂嗎?”


    路冗一下攥緊拳頭,他雖然瞧不起薑悅,打心眼裏覺的這女人配不上大哥,還處處丟大哥的臉。可他不得不承認,薑悅這話的好像有幾分道理。


    難道他被瑤池一個婢女糊弄了!


    不、不可能,這都是薑氏的狡辯!


    “你少扯這些有的沒有,清河是我的小廝,怎麽處置他我自有分寸,不用你與殂代皰!”


    我越殂代皰?


    薑悅氣笑了,都懶的跟他解釋,手往前一伸,“拿來!”


    “拿什麽?”路冗反問。


    “清河的賣身契!你口口聲聲說他是你的小廝,犯了錯隻能由你來發落。那總得讓我驗下身契才行吧?”


    路冗傻了,他哪有清河的身契?


    “拿不出來?那就別一口一個你的小廝!”薑悅語氣冷冽,手往身後一揚,劉淺月立刻拿出一張賣身契,展示給路冗,“五公子,昨天大夫人親手將清河、周管家父女的賣身契交給少奶奶,任由少奶奶處置他們!您瞧清楚了,這就是清河的賣身契,現在,少奶奶才是清河的正經主子,越殂代皰這種話,你說錯地方了!”


    路冗臉脹的通紅,“你、你們……欺人太甚!”


    到底是我欺人太甚,還是你蠢透心了,不可理喻?


    薑悅恨的直磨牙,吸氣、吸氣,可他喵的,還想抽這個蠢東西怎麽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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