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喂,沒想到趙氏還是個抖m體質,想放她一馬都不行。


    薑悅起身就要出門,路大爺一把拉住她,“你去老國公那裏伺候,讓那條瘋狗自已折騰!”


    薑悅嘻嘻一笑,抓起他的手掌和自已擊了一下,“要不咋說是兩口子呢,都想到一塊兒去了!”


    路大爺放心了,“那你自已多加小心,我也要去辦點事兒,晚上不用等我吃飯!”


    然而,路大爺前腳走,薑悅後腳直奔翠微院,根本沒按他說的辦。


    劉淺月小心的提醒道:“少奶奶,您不是答應大爺去華錦堂侍奉嗎?”


    “我要不那麽說,他能放心出門嗎?”薑悅嘻嘻笑道。


    再說了,她也不能整天呆在國公爺屋裏不出來啊,既然躲不過去,那還躲啥?正麵杠!


    薑悅神色坦然的進了翠微院,一進院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院子雖然比不上薔薇院奢華,卻比老夫人住的華錦堂精致多了。廊柱、門窗上的油漆嶄新鋥亮,一看就是剛收拾過沒多久。


    由此可見,趙氏壓根沒把老夫人放在眼裏,麵子活都懶的做。


    薑悅在正房廊下站了半天,進去通傳的小丫鬟才低著頭出來,囁嚅著道:“夫人說,哪有婆母病重媳婦兒不主動來侍疾的?這是大不孝,讓少奶奶在院子裏跪著反省!”


    薑悅冷笑,孝?趙氏還真有臉拿孝字做文章。


    她轉身就走。


    小丫鬟嚇壞了,忙道:“少奶奶,夫人讓您、讓您在院子裏跪著……”


    薑悅笑道:“夫人又沒說讓我在哪個院子跪著,我去華錦堂跪著,順便把夫人那份兒也跪出來!祖父病了這麽長時間,夫人也沒在跟前侍疾,我今天一起兒都跪出來,也省著外人罵路家上梁不正下梁歪!”


    然後手攏在嘴邊衝趙氏住的東屋大聲喊道:“婆母,您覺的您跪幾個時辰合適?媳婦先把你那份兒跪出來!”


    二夫人剛走到院門口,聽見她這一嗓子,噗嗤一聲,趕緊捂嘴。少奶奶真是刁鑽,趙氏早晚得讓她氣死!


    屋中,趙氏氣的嘴唇直哆嗦,咬著牙吩咐瑤池道:“你去告訴那個小賤婦,我的事兒不用她管,讓她就在翠微院跪著,跪倒太陽落山為止!”


    喲?您的事兒不用我管啊!


    聽完瑤池的話,薑悅又笑了,“你確定你沒曲解、誤傳夫人的話?一個字的出入也沒有?”


    瑤池不知她想幹什麽,硬著頭皮道:“奴婢不敢,確實是夫人原話!”


    “那我更不能跪了!我要一跪不等於答應夫人,以後再不管她的事兒了嗎?將來夫人的後事,誰操辦?逢年過節的祭祀誰主持?我這個當媳婦的要是摞挑子不幹,別人不得罵我不孝啊?不行,我知道夫人是為我好,怕我受累,可我不能答應!就衝夫人對我的這份疼愛,將來她的後事,我就得替她張羅,讓她體體麵麵的入土!”


    院外,二夫人捂著嘴笑的肩膀直抖,跟著她來的那幾個丫鬟婆子,更是捂著肚子直接笑抽到地上。


    少奶奶這張嘴,怎麽練出來的?


    一個髒字兒沒有,一點兒毛病也挑不出來,卻能活活把人罵死,本事啊!


    趙氏一口氣沒上來,差點死過去。


    瑤池又急又嚇,恨不得捂住薑悅的嘴,“少奶奶……您、您快別說了!”


    “我這話有毛病嗎?”薑悅很不解的看著她,“我哪句話說錯了?你指出來,我改!”


    瑤池差點哭出來,您一口一個後事,我敢重複嗎?


    指不出來?那就是沒毛病唄!


    薑悅清了清嗓子,又拔高聲音道:“婆母!媳婦的話您聽見了嗎?要是沒聽見,媳婦兒進屋跟您重複一遍?其實也沒啥重要的事兒,就是請您放心,您的後事媳婦會幫您料理的!頭麵裝裹、銜口墊背……”


    “你閉嘴!”


    東屋的窗戶‘嘩’的一聲被趙氏撞開,用力過猛,結果大半個身子都撲出窗外,嚇的幾個小丫鬟七手八腳的拖著她往回拽。一撲一拽,原本就沒挽緊的頭發一下折騰散了,雜亂的披在臉上。


    冷不丁一瞅跟個無麵女鬼似的,薑悅硬憋著笑,驚呼道:“婆母小心!”


    趙氏三下兩下把頭發扒開,氣極敗壞的大叫,“小賤婦,少在這兒裝模做樣!你……”


    激怒之下兩頰潮紅,薑悅揚聲打斷她,“婆母中氣十足麵色紅潤,這哪是有疾的樣子?誰這麽缺德咒您,說您有疾?這種別有用心嚼舌頭傳瞎話的小人,婆母一定要查出來嚴懲,以正家風!”


    “可不是嘛,大嫂這臉色多紅潤啊,比我的氣色都好,誰這麽缺德咒您有疾?”二夫人進院,笑吟吟的接過話茬。


    趙氏嗓子眼發腥,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嘴唇都青了。


    薑悅還真怕把她一下氣死過去,那不成拖路大爺後腿了嗎?


    “婆母息怒,千萬別被那幫傳瞎話的小人氣壞了,這麽大個府吃穿用度可全靠您調配呢。您要是氣病了,換個人管家,光看帳本也得看幾天,那還不全亂了?”


    趙氏一激靈,對啊,我不能倒,我要倒了不就正遂了這兩個賤婦的願嗎?


    她死命喘了兩口,壓住嗓子眼那股腥甜氣,“薑氏,崔真人說我最近犯煞氣,得剛成親不久的晚輩婦人去古潭寺求道平安符才能保平安,你明天去那兒給我求道符回來!”


    我看你不是犯煞,你是冒傻氣!


    編個瞎話都編不圓,崔真人一個道士讓你去和尚那裏求符保平安?強強聯手啊?


    再說了,京裏平安符最靈的不是法成寺嗎,跑古潭寺去幹什麽?那可是在城外,一來一回得兩三天功夫。


    薑悅擰眉不說話,總覺的趙氏這要求很奇怪,不像是白折騰她跑腿這麽簡單。


    趙氏心裏一緊,抓著窗框厲聲道:“怎麽?我連這點事兒也使不動你?”


    薑悅瞥著趙氏幾乎摳進木頭裏的手指,突然笑了,“婆母差遣媳婦兒怎麽敢不從?不過,既然是為了婆母平安,當然是越快越好,還等後天做什麽?我現在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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