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撫完路大爺,薑悅就準備去做晚飯。


    路大爺心細如發,院子裏不但有劈好的柴,廚房時裏水缸也是滿的,米麵油菜各種調味料一應俱全。


    薑悅簡直佩服死了,讓她按著單子買都未必買這麽全。


    其實這都是長義的功勞,路大爺麵不色心不跳的全攬到了自已的頭上。


    “路大爺,你想吃什麽?隨便點,我給你亮亮手藝!”薑悅紮著圍裙,拎著菜鏟子在路大爺跟前亮了個身架。


    路大爺看著她拿鏟子的姿勢,目光就有些狐疑,“你真會做飯?別逞強!”


    薑悅怒目圓睜,“你小瞧我?”小瞧一個正經吃貨對廚藝的熱愛?


    “那你隨便做幾樣。”路大爺還是不太放心,又顧著廚子的麵子,想了想補充道:“我餓了,你弄簡單些。”


    “蔥花炒蛋怎麽樣?”薑悅樂了,這個她最拿手!


    路大爺,“……”這也太簡單了。


    晚飯比路大爺想像的更簡單,隻有米飯加蔥花炒蛋!


    路大爺欲哭無淚,他多這嘴幹什麽?


    “快嚐嚐、快嚐嚐,一百分滿分,你給多少分?”薑悅遞上筷子,一臉熱切。


    別說,菜的賣相還不錯,焦香黃嫩的蛋餅中青白細碎的蔥花若隱若現,香氣撲鼻,看著確實挺有食欲。


    路大爺挾了一口放進嘴裏,然後目色深深的看著臉上還掛著灰道的廚子,點頭。


    “挺好!”要是記著放鹽就更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薑悅放心了也挾了一筷子放嘴裏,“頭一回用這種大鍋,有點不適應,還怕……呸!”


    吐是嘴裏毫無鹹淡的蛋餅,薑悅起身就廚房跑。


    片刻她拎著鹽罐子回來,捏了一撮鹽末直接灑蛋餅上,然後抄起筷子把蛋餅互相摩擦摩擦。


    “你嚐嚐,鹽味夠不夠。”


    路大爺,“……”他為什麽想起了宮裏試毒的太監?


    最後,倆人白米飯配鹹鹽,偶爾搭點蛋餅,算是吃了頓安家飯。


    吃完飯,天還沒黑透。


    薑悅在淨房後的耳房裏燒洗澡水,這處的煙道與臥室的炕和地龍是通著的。


    滿滿一大鍋水燒熱,屋裏也暖洋洋的,不用燒炭盆子。又幹淨又暖和還安全,這是薑悅的得意之作。


    當時為了盤土炕,她跟泥瓦匠比劃半天,泥瓦匠也沒弄懂她的意思。最後還是路大爺來了一句,照著地龍做,加高到大腿中間即可,泥瓦匠這才聽懂。


    “怎麽樣,睡著比床舒服吧!”薑悅洗完澡從淨房回來,小臉紅撲撲的。


    屋裏很熱,不用穿棉衣,她隻穿著細棉布的貼身小衣就爬上炕。


    路大爺早把毛巾在炕上烤的熱熱的,伸手把她拉到懷裏,有一下沒一下的替她擦頭發。


    “你不是說最討厭自已洗頭發嗎?怎麽又洗了?”


    “誰讓你扒房子也不通知一聲,全是灰,把新被子弄髒了。”薑悅一邊享受著路大爺的體貼,一邊惡人先告狀。


    軟玉溫香抱滿懷,路大爺早已心猿意馬,哪還顧得上計較這個,他低頭輕輕咬著薑悅肉肉的耳垂輕笑。


    “我明白妞妞的意思,我現在就去洗。保證不弄髒新被子,不過……新褥子我可不敢保證。”


    薑悅的臉瞬間紅的滴血,臭流*氓,一言不合就開車。


    “那我現在去了!”路大爺一邊說一邊假裝下炕,磨磨蹭蹭的等著薑悅表態。


    “等等!”薑悅果然一把拉住他。


    我等著呢!路大爺激動萬分。


    “我把熱水都用了,鍋裏還在燒,你等會兒再去。”


    路大爺一口氣沒上來,恨不得撞牆。


    這時候,做妻子的不應該百般嬌羞的道‘我伺候相公沐浴’嗎?


    你跟我說水、不、熱?


    “我習慣洗涼水澡!”敗火。


    “不行,涼水澡雖然振奮精神,但對你的腿不好。”薑悅很負責任的解釋。


    路大爺四十五度望天,他到底做錯了什麽?


    路大爺不想說話了,薑悅也長長歎了口氣。


    “早知道你一切都準備好了,就該把石頭他們一塊兒帶回來的。”一想到早上跟石頭說,她先回來安頓好住處,過個四五天再去接他。石頭那小眼淚成雙成對的往下掉,薑悅心裏就難受極了。


    路大爺橫了她一眼,沒說話。他是得有多傻,才會在洞房夜弄個兒子回來跟他搶媳婦?


    薑悅黯然了一會兒,又好奇道:“哎對了,快點跟我說說,你是怎麽做到的?”


    “什麽?”


    “新房子,你哪來的錢弄的這麽好?還有,你一直跟我在一起,什麽時候回來安排的?”


    “我派白明給長義送信,讓長義盯著弄的。我臨來時,在長義那裏留了五千兩銀子應急,弄這些花不了幾個錢。”


    好吧,有錢人的銀子都是論千的!


    美悅想了想自已那可憐巴巴的二百兩身家,突然著的不對勁。


    “你不是說你私房拿不出來嗎?怎麽又出來五千兩?”


    路大爺滿臉歉意,“對不起,妞妞,我那會兒沒對你說實話!回頭我讓長義把所有的帳目、印鑒、契書、現銀、銀票都給你。”


    “不是,你沒聽懂我的意思。你等會兒,我理理。”薑悅坐起來眉頭慢慢擰緊,若有所思。


    路大爺的心陡沉,妞妞不會知道了吧?


    薑悅終於把思路理清楚了,生怕自已說著說著說亂了,她掰著指頭一條一條的數。


    “你看,就算咱們剛回來的時候你還沒喜歡上我,對我有隱瞞這很正常。可你沒必要跟著我一起受苦遭罪啊?你手上又不是沒銀子,為什麽不讓自已吃好點住好點?那會你還不知道我會醫術,也不知道我會好好的照顧你,你怎麽連一個伺候的人都不留?就算跟路家鬧翻了,不用路家下人,你外頭買一個也行啊?”


    除非你是個純種抖m,否則這不合情理!


    但你不是啊!你是個純種傲嬌炸毛精!


    “還有,你手上攥著老柳家的房契,為什麽一開始不拿這個拿捏他們?還對他們隱瞞你的身份?今天怎麽又突然拿出來了?隻是為了出口氣,還是有什麽別的原因?房契你是什麽時候藏椅子扶手裏的?那夥人是哪來找來的?他們和那個車夫為什麽聽你的話?”


    這年頭扒人房子跟挖人祖墳沒啥區別,哪怕是你拿著房契,也沒那麽容易。


    薑悅越說眉頭越緊,神色越不安,怔怔的望著路大爺,等他解釋。


    路大爺緊了緊手指,不敢和薑悅對視。後背熱的要淌汗,心裏卻凍的發僵。


    終究是瞞不過去的,早點說出來,也許還能求得妞妞的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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