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淩把自已的計劃說完,就認命似的等著薑悅爆發。


    哭泣、悲傷、甚至是破口大罵,路大爺什麽反應都料到了,唯獨沒料到薑悅會放聲大笑,還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薑悅好不容易才忍住笑,“行!我同意!照你說的辦!你都不怕,我怕啥!”


    路大爺腦子嗡的一下,以妞妞那小心眼,不可能容忍他這麽做!更不可能如此痛快答應!


    妞妞這是怒極攻心,故意說反話啊!


    “妞妞……我知道這麽做是委屈你了,你能不能看在我二哥蒙冤受屈的份上,包容我這一回?石頭太小,身邊不能沒有家人,你不知道在冷漠環境中養大的孩子有多苦,我不想讓石頭再經曆我經曆的痛苦!”


    薑悅被咱大爺最後這句話觸動了暗傷,心情也沉重起來,這才發現路大爺眸色惶然,陪著無比的小心看著她。


    “你這是什麽表情?”薑悅詫異了。


    路淩愕然,“妞妞,你真的沒生我的氣?”


    “你又沒做錯什麽事,我為什麽要生氣?”薑悅有些好笑。“不就是替你認個兒子嗎?有什麽大不了的!”


    路大爺簡直不能理解薑悅的大度,“你剛進門,我就讓你認下這麽大一個庶長子,還要記在你名下當嫡出的養。你不覺的委屈?你不替咱們的孩子委屈?”


    這事擱別人家主母頭上,一哭二鬧三上吊都得來個全套的,她居然當笑話聽了?咋這麽沒心沒肺呢?


    路大爺突然想到一種可能,瞬間臉黑的嚇人。“你是不是根本沒對我動情?是不是還想著走?”


    “你是不是找茬?”薑悅氣的直拍桌子。


    真沒想到路大爺還有抖m傾向。


    早知道她就先擺出一副臭臉,小皮鞭抽夠了才勉強點個頭,路大爺心裏就舒服了。


    “你真沒這麽想?也沒覺著委屈?”路大爺還是不放心。


    薑悅狠狠瞪了他一眼,“沒有!我挺喜歡石頭那孩子的,我樂意給他當娘!再說了,我生的孩子將來肯定比你有出息,不稀罕你留下那點破銅爛鐵。是不是嫡長子又有什麽關係?”


    原來如此!


    路大爺終於放了一百二十個心,細品這話火苗子又騰的躥起來。


    什麽叫比他有出息?


    什麽叫他留下來的那點破銅爛鐵?


    他還有沒有點江湖地位了?


    讓路大爺鬱悶的事兒還在後頭,等他帶著夥計兼掌櫃的把白岩和石頭接回來之後,薑悅眼裏就再也看不見他了。


    薑悅又給白岩細細的診了一遍脈,又檢查了下他身上有沒有外傷。


    起初白岩還顧著男女之別,死也不肯脫下他那件跟破布似的爛棉襖。


    薑悅正色道:“我是郎中,醫者麵前無男女,我不在意,路大爺不在意,您還有什麽可在意的?”


    誰說我不在意?路大爺一肚子不痛快,當著白岩的麵也隻能硬著頭皮裝大度。


    白岩這才寬衣解帶。


    不幸中的萬幸,他身上沒有外傷,隻是重度營養不良,這個急不得,隻能藥食同補,一點點來。


    薑悅又給石頭診脈,這孩子除了營養不良,也沒啥大毛病,看來這些年,白岩把他照顧的很好。


    薑悅放心了,提筆寫了兩個方子,交給客棧掌櫃的,請他幫著把藥抓回來。再照著白岩和石頭的身量,從裏到外各買兩身新衣裳。


    掌櫃的本來不願意讓倆叫花子住進來,可路大爺煞氣護體,他不敢說不。這會兒見薑悅又支使他幹這幹那,心裏越發的不痛快,借口沒人看店不想去。


    薑悅笑了笑,從錢袋裏翻出一塊碎銀子,在手上掂了掂,“那麻煩您幫我找個空閑的人跑腿,這是跑腿錢!”


    “瞧您說的,有事兒您隻管吩咐,小的先謝您的賞!”掌櫃的眼皮子往上一挑瞬間眉開眼笑,接了銀子就走。


    一眨眼的功夫,掌櫃的又跑回來,衝薑悅笑道:“我打發賤內去買了,女人更會挑衣裳。您還有什麽吩咐?”


    “那你按這個方子去熬粥!再燒幾鍋洗澡水,然後伺候這位老爺子洗澡!”


    薑悅把寫好的菜糜粥的粥譜遞給他,從容不迫的道:“澡豆皂角都要用上好的,多出來的花費明早一起結給你!”


    “您就放心吧!”掌櫃的樂顛顛的準備去了。隻要給銀子,別說讓他伺候叫花子洗澡,給狗洗都行!


    白岩看薑悅這麽安排,暗中點了點頭。他雖然是個下人,卻自小在白家長大,耳儒目染自然在吃喝上有些見識。


    菜糜粥好消化,正適合他和石頭這種久未飽食,腸胃虛弱的人。


    澡豆等物用上好的,則是因為他們一個老弱一個幼小,又久未洗沐,皮膚禁不住強烈刺激。


    隻買兩身衣裳自然不是舍得銀子,而是不想讓他們總穿成衣鋪子買的,是想親手給他們縫。


    都是細的不能再細的小事,卻由此看出五奶奶的心地是真善,是真心實意的要拿石頭當自已的孩子……


    白岩悄悄轉過臉,老淚縱橫。太爺、老爺、你們在天之靈也看一眼吧!


    少爺……苦盡甘來了!


    安頓好白岩,薑悅就帶著石頭回自已屋,親自給他洗澡。


    石頭也不知自已上回洗澡是什麽時候了,反正是很久以前。夏天還好,還能借著下雨搓搓泥,冬天就隻能髒著。


    連換了三盆洗澡水,才算把石頭的本色兒搓出來。


    頭發就更難洗,粘在一起都成毛氈了,別說洗,揪都揪不動。


    薑悅想了想,也沒跟路大爺商量,直接拿剪刀給石頭剪了個光頭。又連換了幾盆水,才把頭頂那層硬圬洗掉。


    從頭到腳洗白白,薑悅才發覺的自已撿到寶了。石頭眉清目秀唇紅齒白,比小姑娘還漂亮!


    尤其是那雙眼,簡直就是一雙似喜含嗔多情目,任是無情也動人!


    完了完了完了,這長大了,得多招蜂引蝶啊?


    她這個當娘的,可得把孩子看住了!


    石頭一會兒摸摸自已身上細軟的棉布衣褲,一會轉著小腦袋四下看看。最後目光定定的落在給他喂粥的薑悅臉上再也不轉了,看著薑悅眉眼彎彎,黑黑的瞳仁裏端端正正的印著他的影子,石頭感覺自已像是在做夢。


    阿祖說,以後五嬸就是他娘了,這是真的嗎?


    他有娘了?還是這麽好的娘?


    石頭想的太入神,一勺粥舀到嘴邊都忘了張嘴。


    薑悅以為他吃不慣這個味,哄道:“乖,吃完這碗就不吃了!”


    路大爺一臉不痛快的看著床上那一大一小,“妞妞,我的粥呢!”


    “粥罐子在桌上,你自已盛!”薑悅眼皮都沒抬,現在哪有功夫搭理他。


    “我手疼,盛不了!”路大爺咆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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