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老天聽到了我的哀求聲,幾乎在一聲快要放棄的時候,岑辭的心跳終於恢複了。


    一下車,岑辭就被推進了手術室。


    趙家的人都趕了過來,一下子手術室門外都堆滿了人。


    就連刻意隱瞞的言教授也趕到了。


    “動手術,總是要血的,以防萬一,你們怎麽都不告訴我?岑辭是我的兒子,我就該管他的,你們啊!”


    言教授著急的指了指我,雙手都暴起了青筋。


    “對不起,爸爸。”我低頭道歉,“都是我的錯。”


    “如塵,我沒有怪你,但是你也不需要什麽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抗,我們都是一家人,我們也很怕你們出事的。”言教授說道。


    我點了點頭,扶著言教授坐了下來。


    大家都上前安慰了我幾句,可是我什麽話都聽不進去,一坐下來雙腿就忍不住的顫抖著。


    雙手交握恨不得將十指的骨頭都捏碎了。


    我很害怕。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術室的燈才暗下去。


    醫生急急忙忙的走出來。


    “情況有些危機,不過還好岑先生自己挺過來了,度過危險期就好了,你們這兩天就辛苦一點,多注意一下,如果不出問題,岑先生應該沒有什麽大事了。”


    聽到這句話,大家都鬆了一口氣。


    我不禁哭了出來,要是沒有人在,我一定會放聲大哭,現在卻隻能默默流著眼淚,宣泄著心裏的恐懼。


    我陪著岑辭到了病房,想要去握住他的手,才發現自己的手真的很髒。


    趙冪上前安慰道,“如塵,你去洗一下,我幫你守著,你放心,我們一定不會讓岑辭哥出事的。”


    我點了點頭,接過了趙家送來的衣服進了洗手間。


    鎖上門後,我打開了裏麵的淋浴,然後放下馬桶蓋,全身無力的坐在上麵,將臉頰埋進裝著衣服的紙袋裏,悶聲哭了出來。


    我心裏很清楚,我無法接受岑辭離開我。


    我也隻知道,岑辭找我的艱辛,在大家都覺得我已經死了的情況,他還是一個人默默的承受著,堅信著。


    我知道我也應該像他那樣堅信這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或許在這之後,老天爺再也不會捉弄我們兩個人。


    收拾好心情後,我快速的梳洗了一下自己,我不想讓岑辭醒過來就看到這麽狼狽的自己。


    換好衣服後,我走了出去。


    房間裏居然隻剩下了趙冪一個人,她笑著對我招招手。


    “其他人呢?”我問道。


    “我哥讓他們都回去了,這個時候大家都呆在這裏也沒有用,而且我們都知道岑辭哥醒過來第一個相見的一定是你,所以給你們一點空間。”


    趙冪解釋著,然後打開了身邊的袋子,裏麵是一些藥。


    “如塵,你坐下,我給你處理一下傷口。”


    “好。謝謝。”


    我感激的坐下,伸出了自己洗幹淨卻滿是細小傷口的手。


    趙冪溫柔的替我清理傷口,輕聲道,“如塵,沒事的,你和岑辭哥這麽多事情都熬了過來,岑辭哥比你想象中堅強,他也舍不得你和孩子們的。”


    “我也是這麽想的。”我低啞道。


    趙冪給我擦好了藥,用力的摟住了我。


    “如塵,一切都會過去的。”


    我盯著床上緊閉雙眼的岑辭,他不睜開眼,我的心都無法安定下來。


    但是我的心裏隻有一個信念。


    不論發生什麽事,我都會陪著岑辭。


    趙冪給我披了一件外套,對著我笑了笑。


    病房裏一下子恢複了平靜,所以門外的腳步聲特別的清晰。


    我聽到有人敲門,便起身去打開了病房門。


    看到外麵站著的李警官,我就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我們想來問一下岑先生的狀況,另外馮依瑤沒有死,全身百分之八十的燒傷麵積,還有,她想見你。”


    “可以,她在哪裏,我也想去見見她。”我平靜回答道。


    我回頭看了看趙冪,趙冪似乎明白我的心思,點了點頭。


    “如塵,你去吧,這裏我替你守著。”


    我便跟著李警官去了馮依瑤的病房。


    一進去,裏麵便是嗆鼻的藥水藥膏的味道,甚至衝著燒焦後複雜的氣味。


    裏麵的護士給了我一個口罩,我戴上後,才走到了馮依瑤的床邊。


    她隻是睜著一雙眼睛,特別的不甘心。


    一看到我,便全身像是打挺的快要死的魚,整張床都在不停的顫抖著。


    我卻平靜的盯著如此不堪的馮依瑤。


    “我,我沒事……”馮依瑤沙啞的開口。


    我依舊看著她,看著她如何垂死掙紮,看著她再如何逃脫。


    我拉了一張椅子坐在床邊,發現整個房間都沒有鏡子這樣的東西。


    看來護士怕馮依瑤看到自己這樣作出什麽出格的事情。


    “我也沒事,岑辭也沒事。”我回答道。


    馮依瑤笑了兩聲,“隻要我活著,你們就隻能過膽戰心驚的生活,等我出院,然後我會想到辦法脫身,然後改頭換麵回到你們身邊,混在你們中間,讓你們今生都不得安寧。”


    馮依瑤像是在恐嚇我,還當自己是那個老謀深算的女人。


    我也冷笑一聲,“就憑你嗎?你身上的人命不少,你妹妹,我媽,對了,你一定不知道季白完全清醒了吧?你派那麽多人盯著鄭之霜和季白,卻不知道自己被鄭之霜算計了吧?”


    “你……你什麽意思?”馮依瑤笑聲戛然而止。


    “鄭之霜知道你一直盯著她,所以即便是季白醒了,她也讓季白繼續裝糊塗,知道你這次被抓,她立即告訴我了實情,所以你盯梢的人才會一直沒有發現季白身體好轉的事情,有了季白口供,加上你的dna和季白出事的現場多處dna一致,這個牢你可能要坐穿。”


    我毫無波瀾的解釋著,卻死死的看著馮依瑤雙眼裏的變化。


    “不,不會的,你們不可能……”


    “殺你妹妹的證據?那個強暴你妹妹的人已經出獄又被抓,為了減刑所以將你的樣貌供了出來,我們不是一點準備都沒有的,我們隻是靜悄悄的準備好一切,等你露出馬腳。”我對著馮依瑤笑了笑。


    隨即,我刻意在她麵前撩了一下頭發,又輕撫了一下臉頰。


    “對了,你這個房間一麵鏡子都沒有,你肯定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你要是看了一眼就知道,這個世上再好的整容醫生都救不了你,你別說混在我們中間,你就連出門都困難知道嗎?”


    我知道自己這樣刺激馮依瑤實在惡毒,但是想想她做的一切,我覺得這些都不夠,一點都不夠。


    “不,我沒事,醫生也說了我沒事,隻要靜養就好了,我好了就回去找整容醫院將傷疤都整好。”馮依瑤眼底惶恐的看著我。


    “是嗎,百分之八十的燒傷,醫生難道打算給你換層皮?其實最好的就是自己的皮,可是你這百分之二十的皮補在哪裏算是好?”我繼續道。


    “你胡說!你胡說!”


    馮依瑤捶打著病床,完全不相信我說的。


    我從口袋裏拿出了手機,指尖微微發顫,點開了自拍的攝像頭。


    然後緩緩的放到了馮依瑤的麵前。


    馮依瑤的頭發大概也被燒了,所以被剪得雜七雜八,甚至有的地方連頭皮都燒焦了,所以塗了難聞的藥膏。


    或許是老天的懲罰,她這張費盡心思照著我整容的臉,最後隻有一雙眼睛沒事,其餘的地方,都貼著紗布,紗布上能夠透著濃水和血水。


    看一眼便不忍再看第二遍。


    而馮依瑤也是如此,當她看到自己這張臉的時候,她眼底都是不相信,瞪大了雙眼,瞳孔放大。


    “啊!這是誰?這不是我!”


    “我想你依靠男人的本事到此為止了,我們的談話也到此結束了,從今往後,我們都不會見麵了。”


    我收好手機,起身準備離開。


    “許如塵!你站住!你給我站住!”


    我隻當沒有聽到,較快腳步離開了病房。


    像是將馮依瑤從我的人生裏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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