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將我們幾個拉到了岸上,一通教育給了我們一人一條毯子。


    岑辭沒顧得上自己,全披在了我身上。


    警察似乎認出了岑辭,詫異的看著我和岑辭兩個人,但是沒多說。


    “岑先生,你看要去警局記一下筆錄嗎?”


    “不用了,人都走了,做筆錄也沒有用了。”岑辭冷聲開口。


    警察大概是明白了岑辭的意思,就是這件事就這麽算了。


    警察也有些為難,“好的,我知道了。”


    岑辭摟過我,看了一眼宋一,然後我們三個一起上了車。


    我看岑辭脖子上雞皮疙瘩都出來了,立即拉了一條毯子遞給岑辭。


    “你也別著涼了。”


    “你一個人也敢來找朱振的人算賬?”岑辭沒有接毯子,隻是生氣的看著我。


    我竟然還能從他的眼中看到擔憂。


    “萬一又像之前一樣呢?不是每次都能安然度過的!”


    岑辭眼鏡上還沾著水珠,放大了他每一道目光,他幾乎是咬著後槽牙在說每一個字。


    我極力的解釋著,“還有宋一在。”


    “宋一隻能暫時保護你,她也有放鬆警惕的時候,你要避開這些危險,懂嗎?”岑辭望著我。


    我發愣的看著岑辭。


    岑辭突然一把捧住了我的臉頰,語氣一重,“懂嗎?”


    “懂。”我點了點頭。


    我有些害怕眼前的岑辭。


    結果我沒有什麽大事,當晚岑辭就發高燒。


    還是晚上抒恩自己來敲我的門。


    “江阿姨,我爸爸生病了,你能去看看嗎?”


    “好,馬上去,你留在這裏和夏阿姨在一起,我去照顧你爸爸。”


    我說話安慰好抒恩,將抒恩交給夏純後,我穿著室內的拖鞋直接向外麵衝去。


    夏純大聲道,“我怎麽成專職保姆了?”


    來到樓下,抒恩離開的時候留了門縫,所以我直接走了進去。


    桌上還有抒恩爬上凳子倒熱水的痕跡,但是水是涼的,抒恩可能不會燒水,所以才跑到樓上去找我的。


    我走到岑辭的房間門口,聽到岑辭一直在咳嗽。


    “咳咳咳……”


    岑辭睡得迷迷糊糊的,可能都沒有聽到我進門的聲音。


    我在外麵燒了一壺熱水,然後找了藥片,端著熱水在房門外遲疑了一下。


    忐忑不安的走進岑辭的房間,將手裏的東西放在桌上後,便盯著睡夢中的岑辭。


    岑辭臉色蒼白,額頭還出了很多汗,胸口起起伏伏伴隨著咳嗽。


    我不喜歡看岑辭如此緊繃眉頭的樣子。


    去浴室擰了一把毛巾,擦了擦他額頭的汗,然後想替他把所有的憂慮都撫平。


    可惜,岑辭也不知道在做什麽夢,眉頭皺得越來越深。


    最後,我不得不直接用手去輕撫岑辭的眉頭。


    岑辭卻突然睜開了雙眼,眼底一片朦朧,用力眨了很多下,像是要看清楚我一般。


    我不說話。


    岑辭握緊了我的手,迷茫的目光,低啞的傾訴著,“你回來了?你終於回來了?”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沒保護好你。”


    岑辭重複著對不起三個字,整個人都蜷縮了起來,然後縮進了我的懷中。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一個大男人脆弱到這種地步。


    好像岑辭說的,要把一輩子欠我的對不起都還給。


    他喃喃自語,我聽著鼻腔一陣酸楚,眼角便落下了眼淚。


    “我沒事,岑辭。”我摸了摸他略微潮濕的頭發,像是在安撫他一般。


    岑辭咳了兩聲,撐起身體,目不轉睛的看著我。


    我被他看得背上都除了一層熱汗,因為他的目光太炙熱了。


    “先吃藥吧。”我舉起杯子和藥片。


    “你吃過藥了嗎?”


    我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我為什麽要吃藥?


    我便搖了搖頭。


    “那你先吃,也可以預防感冒。”岑辭將藥片塞進了毫無防備的我嘴裏。


    我嚐到一絲絲要的苦味才皺起了眉頭。


    岑辭淺淡的眼眸晃動著房間暖洋洋的燈光,動了動嘴皮道,“然後我再吃。”


    說完,岑辭便吻了上來。


    我嘴裏的藥片都化了,卻因為岑辭突然的襲擊,完全忘記咽下去。


    岑辭睜著眼看著我,眼中倒是清明了幾分,一點也不像是剛才迷迷糊糊的人。


    我甚至覺得自己可能被騙了。


    岑辭舌尖滑過,我一驚,咽了一半苦藥,張嘴就想吐出剩下的一半。


    結果岑辭趁虛而入,完全掌控了節奏。


    我自己咽了一半藥,岑辭帶走了一半的藥。


    這種吃藥的方法,讓人臉紅心跳。


    明明嘴裏的藥是苦澀的,但是卻一點感覺都沒有。


    我隻知道岑辭鬆開我的時候,我用力的呼吸了幾下,才穩住自己開了口。


    “我,我和韓逸離婚了,他上周已經把離婚協議寄過來了。”


    我怔怔的看著岑辭,表明自己的心態。


    岑辭他笑了笑,“很快的。”


    “岑辭,他們是不是有我的把柄?”我猜測道。


    岑辭的唇色好不容有些恢複,現在又有些發白。


    岑辭沒有回答我,像是不願我繼續插手這件事。


    “還是說,我真的被朱振……”我害怕的詢問道。


    “沒有,我保證沒有,從頭至尾隻有我,你是我的。”岑辭著急的開口。


    他每次說我是他的時候,都會帶著不可反駁的霸道。


    但是他也沒有解釋他為什麽會和許如塵繼續虛與委蛇。


    他吻了吻我的額頭,最後將我拉進了懷中。


    “真的,你隻是我的一個人的。”


    “岑辭……”


    我覺得岑辭似乎想要證明什麽,但是他的身體並不允許。


    我低聲的提醒岑辭,岑辭卻壓住了我的雙手,目光頓時變得特別明亮。


    一時間讓我泄露了心跡。


    “岑辭,我很害怕。”


    這種害怕沒有由來,總有一種隨時都會有種隨時失去的感覺。


    “我不會讓你再有事了。”


    “那你會告訴我真相嗎?”


    “會。”岑辭堅定的點了點頭。


    我泯了一下唇瓣,岑辭手便摟了上來,我不做聲,默認了他所有的動作。


    他伸手便將房間的燈暗了一半。


    我隻希望樓上的夏純別等不到我,就下來敲門,這麽衣衫不整的實在是解釋不來。


    這次夏純並沒有犯傻,自己帶著孩子一覺睡到天亮。


    等我回去的時候,家裏都靜悄悄的,我還心虛的拍了拍胸口,想著應該不會被發現。


    我準備躲回房間的時候,夏純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江寧,你好大的膽子!”


    “噓!噓!孩子們都在睡覺!”我嚇得差點跳起來,抓著夏純捂著她的嘴。


    我把夏純拉進了房間裏,警告她不許亂說話。


    夏純點了點頭。


    “好你個江寧,我給你帶孩子,你去泡我男神。”


    “你男神現在不是金醫生嗎?”


    “那就是前男神。”夏純解釋道,“不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真的是……我該說你什麽好?岑辭可還沒離婚啊。”


    “我知道。”我抓了抓頭發,亂糟糟的。


    我早上醒過來的時候,自己也嚇一跳。


    我也沒有喝酒,怎麽昨天就跟喝醉了一樣,一點都拒絕不了岑辭?


    不過我倒是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夏純,我認認真真的問你一句話,我要不是江寧,你覺得我最有可能是誰?”


    夏純被我問傻了,“不是江寧?還能是誰?難道你還能變成如塵不成?你們倆性格不像,就是有時候神似,就這樣吧,而且如塵還好端端的,這也不對,那個如塵顯然不是如塵,我……我都被你搞糊塗了。”


    搞糊塗就對了。


    如果我不是江寧,現在許如塵不是許如塵。


    那我們倆能是誰?


    我突然想到了什麽衝到了夏純的房間,床上睡著挨在一起的抒恩和小韓詞。


    我摸了摸抒恩的頭,抓起夏純化妝台上的小剪刀。


    我剪了抒恩一撮頭發,然後裝進了夏純化妝品的分裝袋裏。


    “你想幹什麽?”夏純不明白道。


    我沒說話,又剪了小韓詞一撮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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