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蔣鴿離開的時候,蔣鴿很愧疚的一直在道歉,也希望我暫時不要告訴宋一。


    我看著蔣鴿,說道,“這件事是我們對不起你,把你拉下了水。”


    蔣鴿說,“我們都是朋友,沒有什麽下不下水,今天沒有馮依瑤和季白,也會有別人,關鍵是怎麽度過這一劫。”


    “我們再好好想想,你快點回去吧,免得宋一擔心。”我催促道。


    送走蔣鴿後,我默默的進了房間換了衣服,然後帶著抒恩洗澡睡覺,甚至還給他講了睡前故事。


    平時都是一個故事就能哄睡著的抒恩,今天一直強撐著困意看著我,好像怕我沒了一樣。


    “塵塵,你別走好不好?我和爸爸都很想你。”


    “我不走,你乖乖睡覺,明天早上給你做好吃的。”我安慰著抒恩。


    等抒恩睡著了,我才離開抒恩的房間。


    我看到岑辭站在走廊裏倚著牆,像是在等我。


    當岑辭靠近我的時候,我避開了。


    我冷著一張臉,卻看到了岑辭略微慌張的樣子。


    我進入浴室卸妝梳洗,甚至故意拖慢了時間,中途的時候還收到了鄭之霜的消息。


    我翻下馬桶蓋坐在上麵回了鄭之霜的信息。


    鄭之霜說季白突然找她,她覺得這樣好累所以沒有見。


    我立即回答鄭之霜的信息,“今天在晚宴上,季白一直盯著我的手包看,我覺得他應該記得他送給你的東西。”


    “或許吧,但是他來找我也隻可能是泄憤,畢竟我為了學業和工作的確用了他的錢,像是賣身一樣的留在了他身邊償還,這麽多年了,也該夠了,我現在連手都賠給他了,真的沒有東西可以給他。”


    “如塵,你那裏怎麽樣了?”


    鄭之霜連著打了兩段話過來。


    我告訴她自己正躲在浴室裏,也不敢見岑辭,更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麽,之前衝動跑到慈善晚會上的氣勢冷靜之後一掃而光。


    我坐在馬桶上連連歎氣,這可怎麽辦?


    我正猶豫的時候,浴室的門突然被推開,我一愣竟然進來的時候忘記鎖上了。


    嚇得我立即站了起來,手機也沒處藏。


    岑辭黑著一張臉,眼鏡都阻擋不了他雙眸中的寒意,他走到我麵前伸出手搶過了我的手機。


    岑辭看了兩眼手機上的內容,身體又向我靠了一些,我微微往後退,最後被禁錮在了洗手台前動彈不得。


    “岑辭,你……”


    岑辭抬起雙手撐在我身體左右,湊近我,讓我不得不直視他的雙眼。


    兩人對視一分鍾後,我就漸漸開始發虛,清了清嗓子,“你幹什麽?”


    岑辭捏著手機抬起,又重複看了一眼上麵的內容,最後看著我泄氣似的開口道,“你問吧。”


    “我……”我舔了舔唇瓣,“你和馮依瑤,你們……”


    “不知道,我什麽都記不得了。”岑辭回答的很幹脆。


    也是因為他的幹脆,反而顯得我很無力。


    他直白的告訴我了,可是我該怎麽接受,也像他一樣很直白的笑笑然後相安無事。


    若是以前沒結婚的時候,或許我真的可以這麽做,但是現在我作為一個妻子,我卻不知道該怎麽接受這樣的狀況。


    “岑辭,要是你們真的發生了一些事情,該怎麽辦?”我故作鎮定的詢問他。


    岑辭顯得很急躁,他捏緊了手機,眼中都微微發紅,聲音一抖,“你想怎麽辦?”


    我艱難的吞咽著泛上的酸楚,“不如我們……”


    我還沒說完,岑辭就把我的嘴捂住了,他咬牙啟齒的看著我,眼中霧蒙蒙的,聲音也變得極其的忍耐,“別說出來!”


    岑辭鬆開手用力的吻住了我,摟緊我的手快要把我勒緊他的胸膛裏,他卻還是覺得不夠。


    “不可能!我不可能鬆開你!你想也別想!”


    他鬆開了我發燙的唇,兩個人都用力的喘息著。


    我眼中也開始濕潤,他小心翼翼的擦掉我的眼淚,然後將我擁入懷中。


    “以後別說這樣的話,知道嗎?”像是在懇求我一樣。


    我點了點頭。


    平靜下來後,岑辭還是不肯鬆開我。


    “我要洗漱了,你別站在這裏,我哪兒也不去。”我催促他離開。


    岑辭還是不動,輕聲道,“我在旁邊看著就行了,又不是沒見過。”


    我既無奈,又害羞。


    隻能在他的注視下卸妝,到了洗澡的時候他還是不走,甚至靠著門,一副堵住門也不肯離開的樣子。


    我瞪著他,他的神色總算是舒展開了。


    我打開熱水,衝了好久等浴室裏都是熱氣才脫掉了身上的衣服,鏡子上隱約還能照出我的身影,雖然懷孕了,但是肚子一點也沒有,可能是還沒到月份。


    重重拉上玻璃門,像是在抗議一般。


    岑辭依舊站在外麵看著我,目光略深,卻又沉思似的開始出神。


    等我洗好換好衣服,他才回神過來,將我上下都看了一遍。


    我奇怪看著岑辭,“怎麽了?”


    “我在想一件事情。”岑辭說完讓我先出去休息,然後他一個人在浴室裏許久才洗好澡出來。


    我躺在床上等著岑辭。


    “你想到什麽了?”


    “我覺得我不大可能和馮依瑤有什麽事情發生。”岑辭看著我。


    “你怎麽確定的?”


    岑辭解釋道,“我和蔣鴿不是第一天應酬喝酒了,沒你之前麵對的女人也不少,更能明白一件事。”


    “什麽事?”我湊近岑辭。


    岑辭卻摘下眼鏡湊近我,小心的在我的唇邊落了一個吻,我臉色微紅的退縮了一下。


    “不是什麽人都能提起興致的。”


    我的臉色更紅,“你以前不也……”


    我原本想說杜清雅的名字,但是一想岑辭和杜清雅的性質不一樣,他們之間原本是有感情存在了,有些事情發生也情有可原。


    可馮依瑤不一樣。


    “我以前怎麽了?”岑辭認真問道。


    “沒什麽。但是你就這麽確定嗎?萬一把你灌醉就是為了……”我說不下去。


    “之前不確定,剛才很確定。”岑辭拉過我的手壓了下去。


    我一驚縮了回來。


    “別擔心,不會碰你的,我知道你心裏還很難受,我也擔心傷了你,你在我身邊就好了。”岑辭抱著我躺下。


    我握在他懷裏很舒服,不由得蹭了蹭。


    “岑辭,你為什麽要給馮依瑤錢,還要瞞著我?”


    “這錢不是給馮依瑤的,是給依玥的,她們姐妹倆生活過得一般,她死後,我也不知道怎麽彌補虧欠,就定期給馮依瑤打一筆錢,銀行自動劃賬,要不是馮依瑤提起,我都快忘了。”岑辭歎了一口氣。


    “那你在警局同意不追究馮依瑤也是因為她妹妹嗎?”


    “是,她們姐妹兩個性格不一樣,馮依瑤和季白相似都是要強的人,依玥比較單純,人都是自私的吧,我看著她的臉,和她說話的時候,就會覺得或許我們沒有隔那麽遠,她一死,我就更愧疚了,加上杜清雅無理取鬧,我就直接逃避似的離開了。”


    岑辭解釋著。


    我也跟著歎了一口氣,這世上為什麽總讓善良的人遇到這麽險惡的事情?


    想到馮依瑤見我時趾高氣揚的樣子,似乎對自己妹妹的死根本不在意,讓我想想都覺得馮依瑤可惡。


    但是我同時也想起了一件事,“岑辭,你知不知道馮依瑤喜歡你?”


    岑辭蹙眉略顯驚訝,“不知道。”


    岑辭驚訝的時候眉頭會不由自主的皺一下,然後眼睛也會跟著一眯,顯得懷疑和吃驚。


    這一點岑辭的確沒有騙人,他並不知道馮依瑤喜歡他。


    馮依瑤要強,又看到自己妹妹馮依玥對岑辭表白,這種性格的人應該不會再拉下臉去表白了。


    而且在不知道岑辭身份的情況,馮依玥死後,馮依瑤選擇了季白這棵大樹,而不是當時作為普通留學生的岑辭。


    可見這個女人不僅要強心機重,而且接近別人都帶著目的性。


    “岑辭,如果你覺得自己和馮依瑤什麽事情都沒有,那蔣鴿會不會也是被迫擺拍的?你們倆畢竟什麽都記不得了。”我猜測的開口。


    岑辭也是這樣懷疑的。


    但是今天我出現在慈善晚會上已經讓馮依瑤生氣了,我開始擔心馮依瑤會有下一步舉動。


    “岑辭,我想搬出去住一段時間。”


    岑辭身體立即直立起來,“你說什麽?”


    “我得給馮依瑤一個假象,她才不能對蔣鴿下手,蔣鴿和宋一照顧了我五年,我不能看著他們被人評頭論足,隻有我看上去狼狽一些,馮依瑤才會暫時不動蔣鴿。”我解釋著。


    岑辭立即拒絕了,“我不會讓你走的!”


    “你又這樣!”我也坐直了身體,生氣道,“什麽都是你說了算?我是你妻子,不是你的仆人,什麽都要聽你的!”


    我已經很久沒有這麽和岑辭爭吵過了,上一次還是很多年前,我氣得還打了岑辭。


    岑辭看著我,我氣鼓鼓的摸了兩下肚子,他的語氣立即放軟了一下,“肚子不舒服?你懷著孕去哪裏住?難道去和病患鄭之霜住一起?”


    “我回爸媽那住。”我順勢回答。


    岑辭沉默的看著我,無奈的摸了摸的臉頰。


    “我管不住你了。”岑辭猶豫後開口。


    “你又不是我爸爸,我們兩個人是平等的夫妻,我有權利決定家裏的事情。”我難得硬氣一回。


    “我不是你哥哥嗎?”岑辭捏了捏我臉。


    我臉色又燙又紅,“以後不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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