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岑氏大門口的一切隻能算作是小插曲,真正的大場麵還在樓上的會議室。


    魏雨在拉開門之前,特意看了我一眼,囑咐道,“如塵姐,如果你回答不上來,你就沉默,我來幫你回答,不要被老狐狸套話。”


    我上一次陪岑辭來過一起,那場麵就像是博弈,所有人都因為你不小心說錯的話改變自己投靠的人。


    我看魏雨要拉門,我立即抬手讓她等一下。


    自己莫名的退後了三步,雙手冰涼還有一層冷汗,我站在窗口想讓自己冷靜一下。


    魏雨對著我點點頭,鬆開了門把手。


    一直默不作聲的韓逸卻走到了我麵前,他將自己的帕子遞給我,讓我擦了擦手。


    我搖搖頭,“謝謝,不用了。”


    “怕才是人之常情,但是現在的狀況是,你不能怕。”韓逸站得筆直,整個人看上去十分的嚴肅。


    我有些看不透眼前的男人,忍不住的問道,“你為什麽要幫我?也許最近發生了很多事讓我自顧不暇,但是我不會忙到看不出你一直都在幫我。”


    韓逸想了想,“我隻是好奇,好奇什麽人會不要錢,要情。”


    “就這樣?”我詫異的看著韓逸。


    韓逸從兜裏掏出自己的名片遞給我,我看著上麵黑底金字,透著蒼勁的穩重感。


    “你的確很忙,所以你還沒了解過我的工作,我們經手雇主的產業和金錢,經受不住誘惑的同行很多,賄賂你的人更多,我堅信一件事……人沒有不貪的。我對岑如雄先生的死沒有一點感覺,因為他也很貪,該不該死我比你還清楚,但是你……我不確定。”


    “你就是為了證明這種事情嗎?證明我有多無能?”我氣憤的看著他。


    他卻不為所動,“我以為你會順理成章的手下父親和丈夫的財產,我幫你估算過……”


    “別說了,韓先生,謝謝你幫我,你的工作已經完成了,我不是你的雇主,我不需要你幫我處理任何財產,你可以走了。”我等著韓逸。


    韓逸並沒有動,依舊帶著平緩的語氣開口,“事實證明我錯了,抱歉。岑如雄先生真正的死因影響到他的財產分配,我需要對自己的雇主負責,不管你還信不信我說的話,我必須留下弄清楚他的死因。”


    聽到韓逸道歉,我有點奇怪,更加弄不懂眼前這個人。


    “好吧。”我舒了一口氣。


    “和我說完這番話以後,有沒有覺得心裏好受一點?”韓逸突然岔開了話題。


    我納悶的看著他,“你故意找我聊天的?”


    “算是。等一下進去,關於遺囑的事情,你可以推在我身上,我處理過比你現在複雜百倍的糾紛,關於公司的事情,你最好是交給魏助理,你要做的就是氣勢,告訴那些人岑氏不會倒,岑辭先生不會倒,就夠了。”


    韓逸說完後,自己整理了一下著裝。


    我也跟著他整理了一下,有些不習慣的職業套裝,然後莫名想對他說一聲謝謝。


    “謝謝。我隻是太慌張,所以才會挑刺。”


    “許小姐,你有沒有想過什麽辦法讓凶手浮出水麵。”韓逸鄭重其事的看著我,似乎已經想到了什麽辦法。


    而我腦海裏的辦法也在我枯坐一晚時成形,但是我並沒有太多的把握,所以沒有告訴趙冪和趙亦辰。


    韓逸給人的感覺就像是見慣了這種事情,心思很細致,處理問題也是一針見血。


    岑如雄會找他處理資產,一定是有他的過人之處。


    我低頭看著韓逸的名片,上麵有事務所的名字,當韓逸突然出現的時候,我就上網查過這個人。


    但是什麽都沒有查到,結合他剛才關於人貪念的說法,我在想他是不是一直在暗中幫岑如雄處理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


    我還沒反問的時候,韓逸自己卻開了口。


    “每個人都有灰色地帶,越有錢越是如此。”


    果然如此。


    岑如雄臨死都把韓逸喊在身邊,說明他對韓逸十分的信任。


    “其實我的想法很簡單,如果整件事和我媽媽有關係,計謀越簡單越好,引蛇出洞。”


    “嗯,我也是這麽想的。”韓逸轉首看向站在門口的魏雨,繼續道,“引蛇出洞前提必須是把事情鬧大,眼前正好有個機會。”


    我費解的往前一步,魏雨指了指手腕上的時間。


    韓逸對著我點了點頭,我便走向了魏雨。


    魏雨緊張的拉開會議室的門,我抬頭挺胸走了進去。


    裏麵的人立即無言的看著我。


    此時,眼前的狀況和上一次陪岑辭來差不多,隻是這次的人更多,而且我站得位置對麵並沒有岑如雄這個人了。


    今天就連岑家已經不怎麽管理事務的人都站了出來,看來是必須從我嘴裏要個說法了。


    我站在曾經岑辭坐過的位置上,看著眼前的人,他們也同樣打量著我。


    “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大家也別藏著掖著,有什麽問題就直說吧。”我端正的坐下。


    指尖微顫的時候,我就將雙手交握著,不敢讓這些人看出一點破綻。


    “外麵說岑辭和老岑總的死有關係,是不是真的?”


    “不是,目前事情還在調查中,我可以保證,整件事和岑辭沒有任何關係,他隻是配合調查。”我等自己喉間梗住的那口氣咽下去,才穩著聲調開口。


    “我們該怎麽相信你?”又有人質問我。


    我看向問話的人,“你們除了相信我之外還能做什麽?你之前不是也懷疑我和岑辭的關係嗎?今天岑家的人都在這裏,他們可以幫我作證。”


    岑家的人都知道岑辭和岑如雄沒有血緣關係,隻是他們都丟不起這個人,所以誰也不敢說出去。


    然而現在的狀況不同,如果他們敢和我唱反調,那岑氏就完了。


    岑家人互相望了望推了一個說得上話的長輩出來,“是,他們倆沒有關係,所以他們倆結婚並不影響眼下的情況。”


    “你們明白就好,其他人還有疑問嗎?”我問。


    說完,我看向魏雨,魏雨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衝著我點點頭。


    魏雨緊接著解釋道,“上次岑總已經對大家亮過底牌了,岑總要想得到岑氏完全輕而易舉,隻是看在老岑總的麵子上,所以想讓他留個好名聲退休,如今岑家的人也說明了岑總和如塵姐並沒外麵傳的亂七八糟的血緣關係,那岑總更沒有必要去傷害老岑總,所以罪名根本就是不成立的。”


    大家一聽立即點了點頭,稍稍安心了幾分。


    “看來大家已經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掃視他人,見他們交頭接耳的,我看了看韓逸,他對著我微微點頭。


    我十指交握,讓自己看上去是一種放鬆的狀態,然後平靜道,“如果你們還是不放心岑辭和岑如雄的死有關係,我可以把話說明,方瑜已經有清醒的跡象,她隻要一醒就能證明岑辭的清白,所以你們是願意相信樓下的兩個瘋女人,還是一個能帶給利益的人?你們都是生意場上的老手,難道這筆賬都算不清楚嗎?”


    “你確定?方瑜要醒了?而且可以幫岑總洗脫罪名?”


    我笑了笑,“當然,如果你們不相信,可以去醫院詢問。不過這是我們內部的話,為了以防萬一,我希望大家不要傳出去。”


    怎麽可能不傳出去?


    他們這些人怎麽可能會聽我的話?方瑜醒過來能證明岑辭清白的消息一旦放出去,就能穩住他們的生意,沒必要聽我的瞞著。


    即便是他們真的聽了,我也會讓魏雨傳出去,在場這麽多人,誰也不知道還是誰傳出去的。


    一個人傳了,就會有更多人傳。


    我說的話,有些人未必會相信,但是別人說的話,做賊心虛的人一定會聽進去。


    這才是引蛇出洞的第一步。


    這場會議意外的很順利,雖然也有人半信半疑,甚至不惜試探我的能力。


    但是有魏雨在我旁邊,讓我有驚無險的躲過一劫。


    等到了下午的時候,魏雨興奮的跑進來告訴我,我千叮嚀萬囑咐不能說的話,還是有人忍不住的說了出去。


    “如塵姐,果然不出你所料,他們還是耐不住性子偷偷放出了消息,我已經讓人私下幫忙擴散。”


    我點點頭,“目前醫院是蘇遇帶人守著,我會叫他配合的,這次我絕對不會心慈手軟。”


    “這還不夠。”坐在沙發上的韓逸突然開口,“抓到的人隻是去殺方瑜的,卻不能證明殺了岑如雄。”


    我皺眉,也想到了這個問題,方瑜還昏迷著,根本就無法從凶手的嘴裏套出話來。


    除了方瑜清醒之外,還有什麽辦法讓凶手自己承認傷害了岑如雄?


    我思考著,心頭的不安並沒有因為計劃的開始而平靜下來。


    魏雨看著我,期待著我能說什麽的時候。


    我卻垮下了雙肩,“我想見見岑辭。”


    我滿腦子都是岑辭,這次幾乎是我們重逢後分開最長的時間。


    每次想到這個,我都怕岑辭像以前一樣,總是選擇離開我。


    見不到岑辭,我根本沒有辦法安心下來。


    “如塵姐,我們先把眼前的事情解決,你一定會很快就看到岑總的。”


    我點頭,想來想去,唯一能想到的隻有一個辦法。


    “引誘對方開口,我們需要一個清醒的假方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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