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準暈倒的毫無征兆,我和宋一費了一點勁才把他弄到了他的辦公室。


    扶著金準躺在沙發上,有趣他的診療室找了藥。


    宋一捏著鼻子,“難聞死了,我快吐了。”


    “還好吧?是不是你懷孕了,所以對氣味比較敏感?”我聞了聞,的確是有一些酒味。


    但是像金準這樣很注重儀表的人,出門一定是會精心的梳洗一番,所以味道比較淡。


    “我受不了了,我去外麵等你。”宋一直接跑了出去。


    我找了一塊毛巾搓了一把水,兜在了金準的額頭上。


    金準抬手捂著毛巾,鬆了一口氣,可能是這樣他舒服一些。


    我轉個身倒杯水的功夫,金準已經醒了,但是他有點迷糊,對著我的背影直接喊了一聲清雅。


    等我轉身的時候,金準臉色更加灰暗了。


    “抱歉,我不是杜清雅。”我開口說道,把手中的水杯遞給了他,“你還是先吃藥吧,你這個樣子是沒辦法坐診的。”


    金準用額頭的毛巾擦了擦臉頰,吃了藥後才頂著沙啞的喉嚨開口,“謝謝,我會通知我的客戶調整時間的。”


    “那就好。”我起身。


    金準卻在我準備離開的時候喊住了我,“許小姐,等一下,能聊一下嗎?”


    “可以。”我又坐在了他對麵,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你是心理醫生,所以能不能不要試著套我的話?咱們就正常聊天。”


    金準無力的笑了笑,“許小姐,你……你真的和我聽說的那個你不太一樣。”


    這是金準第二次這樣說話,第一次是五年多前站在言教授家門外。


    所以我更想知道他之前了解的我是什麽樣子的。


    “金醫生,你聊什麽?是關於初蕊的事情嗎?”我自己挑了一個話題開口。


    “一部分,初蕊現在被杜清雅報警接回去了,我還不能明目張膽的搶孩子,所以隻能等律師這邊弄好了再正式和杜清雅對簿公堂討論孩子的去留。”


    金準說這番話的時候很無奈,尤其是提到對簿公堂這四個字的時候。


    這種無奈不止是眼神,更像是一個精力充沛的人短時間內被用盡各種手段折磨得疲憊不堪,連睜眼都覺得很吃力。


    “金醫生,我想岑辭告訴你這件事也是從初蕊的成長考慮,不論你怎麽想我,我都覺得初蕊暫時不適合留在杜清雅身邊,但是並不是說要剝奪她做母親的資格。”


    我忍不住還是替杜清雅說了一句,隻是從一個母親角度出發而已。


    金準稍稍平靜,又喝了半杯水,或許是他的家教不許他失控,即便是知道杜清雅多次的利用後,他也不過是忍著怒氣平靜的帶走了初蕊。


    “抱歉,我昨天喝太多酒,在沙發上睡著了,結果有點著涼。”金準一再道歉,目光卻盯著門外不斷的放空,好像在回想什麽事,最後對著我蒼白的一笑。


    我覺得金準有話要說,所以隻是回了他一個笑意。


    金準輕聲道,“岑辭第一次帶清雅來我麵前的時候,看慣了外國人,看到她時很驚豔,她很漂亮也很脆弱,讓人忍不住的想多保護她一點,不過……或許這隻是我的想法。”


    我看他杯中已經空了,便替他又倒了一杯水。


    金準說了聲謝謝,繼續道,“在那時的我看來岑辭根本不愛清雅,但是很遷就杜清雅,所以看上去岑辭很孤獨,即便是我有心想他聊聊,他也隻是冷漠的拒絕,他最常做的一件事就是戴上耳機靜靜的坐在外麵等清雅治療結束,我覺得他和清雅之間隔得不是我診療室的那扇門,而是一個世界。”


    我的手一頓,不知道金準突然之間怎麽說到了岑辭的身上。


    金準卻看著我,深切的打量著我,“從清雅的嘴裏我知道了你的存在,雖然她表麵不肯承認,但是強暴的事情隻是她心病之一,還有一個病就是你的存在,你就是阻隔她和岑辭的那個世界。她有意無意說了很多你的事情,有時候她也分不清好壞隻是想找個人傾訴,或許就是那個時候我有了不該有的感情。”


    看出了金準的自責,我安慰道,“金醫生,沒有人說醫生就不可以有人之常情。”


    金準搖了搖頭,“我的私心很明顯,我過度的指責岑辭的冷暴力,卻忘記了那些年杜清雅和她的父母將一切的過錯壓在了他身上,事實上真正在照顧杜清雅的人是他,不滿的我甚至還搶了岑辭手裏的耳機,那是我第一次聽到你的聲音,許小姐,你唱歌真的很好聽,也正因為這樣我的雙眼徹底被蒙蔽了。”


    所以金準原本是想幫岑辭和杜清雅,卻認定了我破壞了兩人的關係,也認定了我害了杜清雅。


    “岑辭去紐約半年,我和清雅就在一起了,我們過得很好,我一度認為我們會一輩子如此,我幫她忘記過去,她也可以依賴我,完全不需要在意岑辭的存在,但是我又錯了,這也是她第一次欺騙我,岑辭一回來,她就走得幹脆。”


    金準揉了揉太陽穴,強撐著自己的精神。


    緊接著金準微微歎氣,又擦了一把臉上的虛汗。


    “金醫生,你要是覺得不舒服,就不要說了。”我出聲製止金準硬撐。


    金準揮揮手,“我沒事,聽我說完。後來我在付妮的婚禮上見到了清雅,我以為她跟著岑辭回來會幸福,但是她說她過得不好,我們也發生了一些事情,但是我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她居然懷著我的孩子做出這樣的事情。”


    那時杜清雅利用孩子和岑辭結了婚,我也不得不離開這裏。


    的確是發生了很多事情。


    “她到底為什麽要這樣?”金準加重了口氣詢問,問我也像是問他自己,“我到底做錯了什麽?”


    “金醫生,這不是你的錯。很多事情不是一下子發生的。”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金準,隻能本能的開口寬慰。


    金準捏緊了手裏的杯子,“還有岑辭出差那一回,我其實知道她隻是因為在岑辭那備受冷遇罷了,但是我還是去了,也告訴自己那是最後一次,她很主動,我以為我和她還有可能。”


    對著金準的話,再想起岑辭說的那次出差的事情,似乎魏雨把杜清雅要她下的藥,全部都下給了杜清雅,所以杜清雅才會那麽主動吧。


    不過……


    “金醫生,你是說……杜清雅在還沒出國陪岑辭出差的時候,就已經聯係你了?”我隻是猜測。


    “是。”金準望了望我,似乎也猜到了我想要表達的意思,“很可笑對吧?被她騙得團團轉,我跟她說過讓她離婚跟我走,她不願意,我們吵了一架,我一氣之下就先走了。”


    杜清雅回國卻懷孕了,這才有了初蕊。


    事情總算是有始有終的讓我了解了一番。


    “金醫生,我勸你別想那麽多了,治病也是需要病人配合的,而這個世上也總有不配的病人。”我平靜的開口。


    金準再次失落,“不,有時候我覺得並不是我沒有治好她,而是不論病不病,她的驕傲都不允許岑辭背叛她,尤其是岑辭為了你背叛她,也就是說即便是她不喜歡,也不能喜歡你。”


    我蹙眉,沒有理解金準的話,所以杜清雅到底是病好了還是沒好?


    “清雅的病一直控製的很好,這是我專業我不會弄錯的,但是一說到你,她就會習慣性的作出防備。所以我找你說這番話,第一是想證實她說過的話,第二就我真的很累,想找個人傾訴一下。”


    金準的手放下了杯子,撐著越發沉重的腦袋看著我。


    我並不在意,反倒是被金準的話吸引到了杜清雅的病情上,“金醫生,你能具體說一下嗎?你想證實什麽?”


    “早期和杜清雅的談話中,她提及過你的身世,她很可憐你,也竭盡所能幫助你,是不是讓你覺得好像猶如天使?”金準整理了一下思緒,舉了一個例子。


    我點了點頭,我一直覺得對不起杜清雅就是因為杜清雅她幫過我,對我真的很好。


    就像金準說的,像個天使。


    金準立即認真的分析了起來,“她在這裏的描述十分的極端,強調了你的可憐,也再三表明自己是因為善良才幫助你,而你卻害了她,所以她幫你也不一定是常人所言的明辨是非,也可能是為了體現她的善良。”


    “你是說有目的性?不,不可能的,她才十九歲她不會想那麽多的。”我立即否定了金準的意思。


    “她自己都可能不知道,她隻知道她這麽做了,別人會覺得她很好,很善良,就像小時候希望得到家長的誇獎,會表現得很乖巧是一樣的道理,所以不論發生什麽事情,她很自覺的把自己放在了受害者的身份上。”金準又開口,“但是在後來和我的談話中,她這種想法已經有了轉變,她完全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我怔怔的盯著金準,可是在和我們的說話中,杜清雅依舊是這樣的人。


    口口聲聲大喊著自己是受害者,曾經對我有多好,次次都能勾起人的惻隱之心。


    而杜清雅本就長著一張讓人想要疼惜的臉。


    我不敢繼續想下去,直接站了起來,“金醫生,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剛才我們說的事情還是不要告訴別人了,免得杜清雅以為我們聯手對付她。”


    金準點點頭,“我送你。”


    但是他一起身,身體就搖晃了一下,我趕緊伸出手扶住他。


    問候的話還沒說出口,門外的人已經迫不及待的推開了門。


    “許如塵!是不是我所有的男人你都要搶!”


    不知道為何杜清雅會出現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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